離開醫院附近後,我來到了一棟居民樓底下。不同於我所居住的地方,這裡居民區顯得更加高級,一棟樓差不多有我哪裡的兩倍那麼高。 看著聳立於夜色中,隱於深不見底的黑暗天空的巨型建築,我感嘆了一句“這裡的高層,視線一定很好吧。”但我卻沒有絲毫想要更換據點的意思。且不說更大的建築有更多需要防範的地方,單單是身在高層,遇到了危險沒個十幾分鐘都跑不到一樓這一點就足以讓我對它敬而遠之。 “但是做個瞭望臺還是不錯的。”潛身悄悄摸入了建築內,在一片黑暗中,我沒有急著開燈,屏息聆聽著聲旁的動靜。如同一片死海般的寂靜環繞著我,隻有樓外的風發出尖銳的嚎叫聲,跌入夜色。 確認周圍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後,我打開了手電筒。眼前的隻是很普通的樓道,手電筒的光芒照射在黯淡的木質地麵上,讓人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鞋子踩地麵發出的聲音在樓道中不斷回響。 “算了……”我擔心事久生變,決定速戰速決。加快速度,隻要到六七樓左右就差不多可以看到全景了。 幾分鐘後,我站在七樓樓道的窗口前,俯視著眼下的這塊充滿不詳氣息的土地。盡管帳篷群被黑布所遮住,但我仍然能看到醫院的大部分環境——幾處空曠的地方堆滿了垃圾,還有不知從何處搬來的水泥袋和磚塊堆成的掩體圍住了帳篷群所在的位置。“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裡還有幾個哨卡……如果有人的話,就難對付了,隻能期望他們是友好對外的組織吧。” 又觀察了一會兒,我很快就發現了異常。別說那些哨卡,就連整個偌大的防禦工事都沒有一個巡邏的人,全然不同於我想象中的戒備,甚至可以說……這裡一片死氣……就好像群蜂去盡後的破敗蜂巢般沒落。 到底怎麼回事?種種怪異的現象如同劇毒的鮮花般不斷吸引著我的好奇心,隻有一種辦法能得到答案——深入醫院! 再次清單了一下裝備,我又前往了醫院。時間是十二點十五,我狀態尚佳,精力充沛。將保安棍拿在手中,刀用紙包起來插在背包側麵便於拿出的地方。我看了眼放在大門處的白紙,仍靜靜的躺在陰影中。 用披風把自己包裹好,黑暗反而成了我絕佳的夥伴,她替我掩藏著我的身形,讓我成為“暗夜行者”,行走在無盡的夜色之中。危險伴隨著夜色而來,那隻是對獵物而言罷了,就好像你永遠都猜不到夜晚在你關燈後有會什麼東西站在角落一樣。 慢慢移動到了帳篷附近,我躲在一處拐角,探頭看向那塊黑布之下。沒有一絲活人的跡象,那裡遠比我想象的要黑,甚至比這夜色下的環境還黑暗。一頂頂帳篷如同一個個墳包般靜臥於幽暗之處,仿佛在等待著新的祭品的到來。 他們為了安全而將光明遮擋,讓他們所在的地方看起來更加的恐怖,陰暗。 在觀察了好久之後,我確定那裡並沒有活人,便小心翼翼的邁步前進。有驚無險的站到了帳篷群之中,我打開了手電筒,依次檢查了所有的帳篷內部,除了一些單薄的衣物、雜誌、食物和水等日用品外,沒有什麼真正有實質性用處的東西。 看了看這裡的環境,帳篷與帳篷之間有篝火燃燒的痕跡,地上很亂,衣服、破紙到處都是,“這怎麼完全是一幅匆忙逃離的景象。”看著這完全可以被稱為遺跡的地方,疑惑一個接一個的湧上心頭:這些人是誰?他們在這裡做什麼?是什麼讓他們狼狽逃離這裡? 我看向了這座醫院,在夜空下散發不詳之氣的醫院。如果要獲得真正有用的東西,冒險進入醫院是唯一的選擇…… 向來不願做沒把握的事的我,陷入了沉思。權衡再三,“進!”心裡一橫,我決定冒險進入醫院。將刀抽出,我不想從正門進入,繞了一圈,我翻身從窗戶躍進了一間我認為安全的房間。 站穩腳跟,我借著手電筒的光芒,猛然發現自己進到了一間衛生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臭味,我有點慌張,“這是……屍臭!”我以前聞到過身體腐爛發出的味道,那還是我十一歲時,惡臭的味道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腦海之中。“味道很淡,屍體離這裡不算近……”我真正提起了警惕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緊繃著神經,踮腳悄然前進。 手電筒不打,這裡伸手不見五指;但打手電筒,又無疑暴露著我的存在。我隻能提高戒備,隨時注意各種動靜。 讓人意外的是,環視了一圈,這一樓的大廳出人意料的正常。“人類的影響不在一樓?”那就隻有到二樓去看看了……盡管內心極為抗拒,但來都來了,我絕不能白白冒之前的險。 一道強光在大廳裡晃動,隨即消失在了樓梯口。不多時,光芒又出現在了二樓,“味道越來越濃烈了,這附近有屍體!”我聆聽著隱秘角落裡的聲音,小心翼翼的不斷前進。 終於,在二樓一處較寬敞的地方,我發現了建築內的帳篷,足足十幾頂,手電筒在黑暗中發出著寒冷的光芒,穿透了層層灰塵的燈光籠罩了一片屬於它自己的禁地,隨我的行動而不斷擴大縮小,明暗的邊界不斷的浮動著,在龐大的濃厚的黑色中,讓人沒有一絲安全感。 燈光打過去,帳篷間,數個身著厚實衣物的人形七七八八的散落在帳篷間,“有人!”我急忙將光芒擋住,閃入了一個角落,抽刀戒備。 仔細聆聽著黑暗中的動靜,心臟狂跳的聲音成了寂靜的環境中我所唯一能聽到的聲音,那些人仍在黑暗中靜靜的坐著,睡著……又好像在靜靜地看著我這位入侵者。 “沒反應?”一個猜測閃過腦海,“我燈光這麼亮,要是正常人的話哪怕睡著了也會被晃醒的,有沒有可能……”燈光掃過一個麵朝我坐靠在一根柱子下的人形,我終於看清了眼前“人”的麵容。我能看到的頭部沒有一絲血肉,發黑乾癟的肌肉和皮膚緊緊的貼著顱骨,嘴唇已經萎縮得幾乎消失,露出了底下兩排牙齒,讓人感覺它好像在放聲尖叫,原本應該是眼睛的地方隻剩了兩個黑洞,茫然的凝視著天花板,仿佛感到寒冷般雙臂環抱著自己。 看到是乾屍,盡管表明這裡很危險,但我還是放鬆了一點,那些內心充滿獸欲的擁有智慧的同類,遠比怪物難對付。他知道自己的弱點,也就知道你的;知道自己內心的黑暗,同樣就知道你的邪惡……擁有智慧卻毫無人性的野獸是最危險的。 我小心的邁步上前,繞著一頂頂帳篷,逐個查看著這些人的狀態。雖然死相各異,但都成為了乾屍,也沒有發現明顯的外傷,“他們怎麼死的?”顧不上疑惑,我立即開始搜索對我有用的東西,剛剛在檢查屍體時,我就發現這裡不同於醫院外麵那裡,有很多對我有用的東西。 於是在屍體群中,我開始搜刮他們的生前之物,全然不顧他們那空洞無物的眼神。 除了找到了四本可能有重要信息的日記本,我還找到了很多武器,其中以冷兵器為主,各種各樣我叫不上名字的刀具讓我心潮澎湃。我決定調幾把適合自己的武器,揀了一把帶刀鞘的匕首綁在小腿處,又拿了一把類似武士刀,但比武士刀短的一種長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盡管我對刀法一竅不通,但至少我已經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了。在翻到帳篷群最中心的一頂帳篷時,我發現這頂帳篷不同於其他的,不僅很大,在其入口處還掛著一枚徽章,手電筒打上去,兩條首尾相噬,相互糾纏在一起的蛇的形象映入眼簾,下方則是三個方正的英文字母——OPR。 “什麼意思?”伴隨著我的越發深入,謎團沒有一個解開的,反而如同會增殖一樣不斷出現,“日記本裡應該有答案,但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出去後再看吧……”掏出手機,我將徽章和著裡的環境悉數拍下後,我進入了這頂特別的帳篷內。 一頓摸索後,我發現這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還是幾把刀,一些水和食物,唯一有用的是我又找到一個筆記本,現在我最缺的就是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將筆記本收入背包,我準備離開帳篷時,手碰到了帳篷門口一個硬硬的東西,我掀開衣物一看,一把手槍正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反射著黑色的光澤。 “一把手槍!”我又在附近細細找了一番,一把手槍和四條彈夾,我經過最初的狂喜之後很快回復了理智……我根本不會用槍啊!“算了,無論如何,有了槍支就有了很強的威懾力了。”我把槍收入背包,以防走火,我又用厚厚的紙把槍包好。 在又搜尋了一番後,我確定這一層已經被我搜查完了,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了,我決定再探索一下三樓就離開。 空曠的建築裡,光束隨著我的行動不斷晃動,我如同鬼魂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二樓,消失在了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