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
黑須依然很恐懼。
“他,說,什,麼!”
鄠邑用還還裝備著三根鋼爪的右手捏住了黑須的幾根胡須用力扥了一下,疼的他終於聽懂了鄠邑的話。
“他說,他說,他說你是個,烙死沒屁眼兒的牙雜種……”
鄠邑猛的抬起鋼爪。
“他說的,又不是我!”
鄠邑將黑須甩出後,快步走到了嘴角微揚的藍須麵前,未經遲疑,一腳便踩了下去。
在黑須的吼聲中,鄠邑沒有遲疑,他的眼中滿是刃牙腫脹身體的映像。
“喜歡!當人!那就!死!!”
四腳過後,直到鄠邑的鞋子都快被骨頭碎片刺穿,甚至一些骨片都插進了他露出來的指甲的縫隙之中,他才停下了憤怒的踐踏。
黑須見鄠邑氣喘籲籲,打算回頭逃走,而後者又怎麼會平息怒氣。就算他能看出眼前的黑須哪怕在褲子都濕了的情況下,依然沒有說出老家位置,失去同伴的怒火也難以平息。
“他要麼是個堅持到底的戰士,要麼是個確實不知道情況的懦夫。”
鄠邑這麼想著,總覺得他絕對是後者。他看了看雙腿由於過於害怕而沒了反應在地上爬行的黑須,心中既感到憤怒又感到可憐。年齡這麼小的矮人就被役喚當刀使,他也許連給獸人刺客們提供的是什麼都不清楚。
“救……救我……”
鄠邑的眼中是雙腿和後背被塗抹了速發性毒藥從而無法反擊,並且被丟下慢慢等死的刃狼。今天本該是兩個銀蘭多和最近來到小鎮的耀光共同考慮是否將整個狩獵小隊失聯的消息和小鎮獸人共通的日子,奈何卻發生了這種恐怖的事情。
鄠邑抬起了手爪,他不認為他需要遵從拉爾法他們的意見“由於和東方的矮人堡壘中的矮人做了溝通”所以需要留下一個矮人。此刻,他明白就算是戈文不在小鎮,他加耀光也不畏懼小鎮中的任何一個獸人。他的戰鬥力小鎮中的獸人們絕對有目共睹。
鄠邑高高舉起手爪,麵對著眼下向前爬行的矮人。忽然,他就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看向了背後。
藍須破碎的屍體上,一些暗白色的食腐鳥類:報號梟正在其上大快朵頤,領頭個頭最大的梟用一雙亮藍色的眼睛看著鄠邑。
“刃,刃狼?是你嗎?”
鄠邑失神的走向前,其他的報號梟都被嚇得振翅高飛,而這隻巨大的報號梟則是展開翅膀,將藍須的屍體護在了身後。
鄠邑看了看報號梟的藍色雙瞳,又看向了背後的矮人,他明白,此刻,也許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一個朋友。不過,他依然有一些訊息沒有傳達給自己。
“如果這是你的意思,那我就不強擰你了……不過,你得答應我好好吃肉,那邊,應該不會再挨餓了……”
聽著鄠邑哀怨滿腹的語氣,報號梟還真的態度緩和了一些,或許是因為鄠邑垂頭喪氣的態度,它不僅收起了翅膀,更是站在躺倒在石塊旁的藍須的頭顱上,近乎和鄠邑達到了平視的高度。
“好,但我不能讓他回去,你也得理解你爹我,牙東西……”
鄠邑說完,並不打算和平時一樣征求“刃狼”的意見,他大踏步走到了精神近乎崩潰的黑須麵前,將他提到了半空中。
“矮球,算你幸運,馬上滾回東邊的矮人堡壘,別再讓我看到你!”
回憶中斷,克爾拉奇看著手中的骨頭碎塊和其上方還殘留的藍色毛發,撇了撇嘴,扔到了一旁。
兩個獸人將屍骨更換成動物骨頭,又根據格烏的意見,將其他幾個矮人的屍骨用土埋了起來,並且沒有插在獸人文化中代表矮人的一塊圓形黏土球。
“咱們還要把這幾塊骨頭帶回去?”
克爾拉奇看向亂午,問到。
“所以,你認為你在嚎哭峽穀營地並沒有受到不公正對待甚至是傷害?”
藍須矮人攤開雙手,一臉“不然呢?”的表情。
列遊僧們看著矮人雖然有些蒼老和風吹雨打的皮膚,以及身上完全能夠禦寒的厚皮衣服,還是放棄了對他說的話追根溯源的想法。
“那你說的,所謂的‘銀蘭多氏族首領準確來說並不是在瑞辛氏族的刃級戰士長的帶領下突入戰場的,而是孤巖舍身提供戰場位置才能如此迅速’的說法……”
“千真萬確。”
矮人的表情相當平靜。
和他對坐的列遊僧輕輕的敲了一下手腕項鏈上的魔法石,遠處內屋的列遊僧瞬間無聲的翻開一本筆記,隨後,他也輕輕的敲了敲魔法石。在此期間,和矮人對坐的列遊僧一直死死的盯著矮人,後者目光清澈的望著對方,這一點讓列遊僧略微驚訝。
“據我們的眼線所言,戰鬥之中,這個叫孤巖的男性獸人曾和一個名叫克羅文的男性獸人短暫的離開過戰場。”
矮人攤開雙手,一臉問號。
“並且兩個獸人的狀態非常狼狽,這對於你們小鎮的獸人來說應該是犯了獸人古律法中最不恥的‘怯戰之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