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師徒二人正翻看碧桂園保安入職培訓手冊之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呦,二位又見麵了”,說話的正是董六寅。 “哈,是你!董……董什麼寅”,何須宥激動地說。 “嗨,叫我寅子也行。” “你怎麼也在這?”何須宥問。 “區區在下不才,正是這的業主。” 何須宥挺直了身板沖董六寅敬了個禮:“業主好!” 董六寅咧嘴這麼一笑,原本不大的眼睛更顯得匱乏:“好好好!小孩真懂事,多大歲數了?” “十八!”何須宥記得老丁的叮囑,別人問他多大歲數就說十八。 “我192”,董六寅又補了一句,“你看著不像。” “你看著也不像。”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孩挺討喜,回見。”董六寅見後麵有人走來,便笑著進了小區。 來的是一位剛買完菜的大媽:“呦,小夥砸新來的。” 何須宥點了點頭。 “多大啦?” “十八。” “呦,十八啦,剛剛那人你認識嗎?” “認識啊。” “誒,我給你講啊,你可能不知道,就剛剛那人,跟上一任保安打架,就在海光寺,哎呦,正好那天我買菜的時候撞上了。” 何須宥一聽也來了興致了,忙問:“然後呢,然後呢?” “哎呦,小夥子你聽我講,也不知道他怎麼得罪那保安了,平常就不對付,正好初五那天又在海光寺遇上了,保安就罵罵咧咧的。就剛剛那人你可能不信啊,嗖的一下從車窗跳了出來,咵的一個飛踹,誒,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何須宥心說天津大媽講故事怎麼還得個帶捧哏啊。 “誒,沒踢著!完事就被那保安給摁機蓋子上了,介還沒完吶,好家夥一頓撲騰,保安一個沒留神漏出了點破綻,那人歘的一下就纏在了保安的背後,照那後腦勺一頓塞,就跟武鬆打虎似的。” “然後呢?” “那保安又把他給摁住了。”大媽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的神色。 “啊?” “這不那保安連帶著那保安隊長打包開除了,換上你倆了……嗨,壞了,光顧著講故事了,家裡還燉著湯呢,走了,小夥子。”買菜大媽話都沒說完就趕忙走了。 此時丁義甫還在保安亭中喝著茶,突然小聲說了四個字:“藏巧於拙。” 聲音很小還是被何須宥聽見了:“師傅,藏巧於拙是什麼意思啊?” “你小子又認我這個師父了?” “一直都認,這不跟您學習嘛!” “就是說你別天天把你那個天下第十一掛在嘴邊,要謙虛懂嗎?” “不是天下前十一嗎?” 丁義甫隔空彈出一指,正中何須宥的腦門瞬間起了個大紅包:“剛教你要謙虛!” “是,師傅。” “站崗去”,丁義甫繼續喝茶,何須宥也不敢抱怨什麼。 這一日對於剛下山的何須宥來說是無比新奇,到夜裡11點換班時還是精力充沛,求著老丁帶他出去轉轉。丁義甫也是個嘴硬心軟的師父,嘴上說著累了,還是陪何須宥出門了。 丁義甫沿著海河邊緩步前行,何須宥則是跑一段停下來四處看看,師徒二人始終保持著幾米的距離。 不知走了多久,此處已人煙稀少,丁義甫突然聽見遠處有獵獵風聲,他突然閃至徒弟身前,示意他噤聲。二人沿著風聲,輕聲尋了過去,躲在了光線昏暗的地方。 此時河對岸正有一身著白衣的男子手持銀槍呈懷中抱月之勢,月夜無風,連海河也靜的出奇,就這樣過去了幾秒,白衣男子突然發力,長槍破空,發出尖銳的爆鳴,平靜的海河突然翻湧起浪花不斷向師徒二人這邊拍來。 何須宥忍不住說了聲好,丁義甫已經認出這人便是白天的董六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從昏暗處走了出來。 “二位,又見麵啦”,董六寅還是那副笑臉。 “老夫年紀大了,不常走動,竟認不出你用的什麼槍法。” “八寶亮寅槍”,說話間董六寅提氣踏河飛了過來。 “津門果然是臥虎藏龍啊!” “幸得‘乾’老前輩誇獎,晚輩這點微末本領也算不負先師囑托了”,董六寅收齊了平常賤兮兮的表情,一臉恭敬的說。 “你認得我?”丁義甫驚訝的問。 “19年前(2000年)世紀交接之時,異人們在華山進行論武,以易經64卦為順序排出了當年圈子裡的榜單。就在所有人猜測是那一代的龍虎山張天師還是武當張道長贏得頭籌的時候,一個神秘人奪得了乾為天這一卦,隨後便銷聲匿跡。三年後曾有人見到他一次,說他帶著一個嬰孩,從此便再無一點消息。” “再後來呢?”丁義甫麵無表情的問。 “我遇見了您,跟您講起了這個故事”,董六寅又恢復了以往嬉笑的表情。 丁義甫搖了搖頭說:“我老了,不中用了,你說吧,何事找我?” 董六寅又挺了挺身說道:“在下津門萬事通董六寅,您有事可以找我。”說罷便飛回了河對岸,留下了丁義甫與一臉震驚的何須宥。 “師……師……師父,您還真是天下第一啊?他不是托吧?” “你才是拖把”,河對岸的董六寅罵到。嚇得何須宥立馬又小聲問了一遍。 丁義甫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說道:“走,咱爺倆擼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