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叫上了董六寅一塊擼串,原因很簡單——這爺倆沒錢。 “老爺子,我說有事找我,您就讓我請你爺倆吃飯?”董六寅打趣著問。 “民以食為天”,何須宥塞了滿嘴說道,“誒,董叔,為什麼你那麼厲害,還被保安給打了。” “嗨,小孩瞎胡鬧,我總不能動真格吧,再說我長得像你叔嗎?” “像。” “老板剩下的串不用上了”,董六寅回頭大喊。 “哥,哥,哥,董哥。”何須宥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沒事了,老板,繼續上就行。”董六寅又對何須宥說:“小孩少吃點,會睡不著的。” 何須宥邊點頭邊往嘴裡塞肉。 老爺子,您山裡就這麼缺衣少食嗎?” 此時丁義甫已經喝了兩瓶二鍋頭了:“你懂什麼,這叫清修,嗝,心無外物才能悟萬物,嗝~” 董六寅小口的喝著水心想這爺倆還真一個德行,便不再發問。 吃過飯董六寅付了賬,丁義甫借著酒氣非要給董六寅露一手:“不能白吃你的飯,隻教你一次,這輩子學不學的會就看你的悟性了。” 隻見丁義甫隨手在空氣中畫了兩圈,沖空中這麼一指,原本萬裡無雲的月夜炸出一道悶雷。 “天師府的雷法?”董六寅心想。 “傻眼了吧?”丁義甫摟住董六寅的肩膀,“再來一個,嗝~” 庫叉,天空中又劃出了一道閃電。這下董六寅看清了,絕對不是天師府的雷法。 “再來一……” 董六寅趕忙拉住了喝醉的丁義甫,讓何須宥扶著師父後,躬身說道:“多謝老前輩提點。”說完便小跑著離開了。 此時丁義甫臉上的酒氣已經退去,拍了拍徒兒的腦袋,“走,回家。” 這一晚何須宥睡得很香,夢裡是吃不完的五花肉,而董六寅卻徹夜難眠,他不懂丁義甫為何也會雷法,他這個津門萬事通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於是穿衣下樓蹲在保安亭外抽了半宿的煙。 保安亭中趙鐵柱正鼾聲大作,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外麵的董六寅。 然而至寅時六刻之時,董六寅突然頓悟一般,微笑著靠在墻上就睡著了。 早上趕來上班的丁義甫看見這一地煙頭和睡在墻根的董六寅,便知道肯定是自己昨天酒後裝逼的緣故,心裡不禁一陣後悔——應該多要兩瓶酒的。他把董六寅叫醒,二人進了保安亭慢慢聊了起來。 “老爺子您昨晚露的那兩手根本不是天師府的雷法,而是所謂的天道氣運吧?”董六寅小聲的問。 丁義甫點了點頭,露出了贊許的神色。 董六寅繼續說道:“現在的異人圈子裡無非兩種修行方式,一種是體修,類似於少林、武當、全真一派,修士大多是以錘煉肉體為主,以體禦氣,以氣煉體。小成可舉重若輕,以千斤之力破敵,像400年前的泰山派,以重劍之渾厚靈巧盛極一時,卻隻是一時;然而體修大成者可舉輕若重,不拘於外物,持一草一木便可劈山斷嶽,以凡軀,撼天地。” 丁義甫喝了口茶示意董六寅繼續說下去。 “另外一種修行方式統稱為法修,比如正一派的符籙、薩滿教的出馬仙、華山派的氣宗,雖然各門派的修行方式大相徑庭,但是還是練氣為主,以體內之氣,引天地萬物為我所用。這一類修士的小成遠比體修要難,然而大成之後則更接近那道門檻。” “什麼門檻?”門外的何須宥探頭進來問。 “竊取天道氣運。”董六寅一字一頓的說。 “不錯,雖然我看不出來你的師傅是誰,但是絕對不亞於天師府那群老家夥。”丁義甫說。 “所以您昨天用的根本不是雷法,而是竊取天道氣運所引來的雷吧?” “不錯,既然你想明白了,為什麼還睡在門口?”丁義甫眼中滿是贊許。 “介不睡過頭了嘛!”董六寅撓著頭說,“行嘞,老爺子,也不耽誤您工作了,我先回家洗漱,外頭說書去咯。”董六寅吹著口哨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