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何須宥四人在董六寅的家中住下,連日來平安無事,劉子亮天天吵著要出門玩,好在有丁義甫跟著,屠溫婉倒也安心,便開始靜了靜心神開始修煉,畢竟敵人還在暗處,早幾分突破瓶頸,就為報仇添幾分可能性。 這樣一來隻有何須宥閑了下來,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宅在山門的日子,便負責起了飲食起居。 這一日屠溫婉心煩意亂,連續幾天的努力毫無收獲,她始終到達不了清微心法“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踐椒塗之鬱烈,步蘅薄而流芳”的境界,便坐在屋中悶悶不樂。 “老板,出來吃早飯了。”樓下的何須宥大喊。 屠溫婉理了理心神,披上外套就下樓了。 “怎麼了老板,有心事嗎?”何須宥察覺到了屠溫婉的情緒。 “嗯,遇到瓶頸了,倒是你不用修煉的嗎?”屠溫婉支頤癟著嘴問。 “我?”何須宥頓了頓接著說:“工作時間怎麼能用來修煉呢!” “我請你來是當保鏢的,緊要關頭幫我護住小掌門就好了,你這忙裡忙外的,都快把自己乾成保姆了,你修煉又不影響工作。” 何須宥撓了撓頭:“其實老板,我平常也不修煉,師父說我現在的水平,即使成天修煉都不會有任何提升,悟道隻是一瞬間的事,它不來,也不用急。” “啊?悟道體會天地共鳴那不是法修的提升方式嗎?” “是啊。” “但是你那天救我的那一下,換其他法修手早就斷了,我一直以為你是體修。再說哪有法修會下意識用肉體格擋的?” “我也煉體啊。” “啊?”這聲啊中帶著質疑與惋惜,屠溫婉記得師傅曾經說過不論是法修還是體修隻能沿一條路走下去,縱使是幾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一生沿著一條路走下去,都很難到達盡頭,能否跨過那道檻還要看機運,更別提普通人,普通人在一條路上能有大成便算是圓滿了。 當然也有不少散修嘗試過雙修,但小成後再提升便困難重重,因為兩種修行方式雖說不是背道而馳卻也大相徑庭,繼續練下去便會發現精力不足,導致走火入魔,不得已隻得舍棄其一。 但取舍之事談何容易,六百年前的華山派的劍氣之爭,劍宗與氣宗打的不可開交,掙得不過是孰強孰弱,如何擇優去劣。但修煉之事哪有那麼絕對,多數雙修之人放棄其中一條路後,便開始後悔自己沒走上另一條路,心神俞亂則俞想,俞想則心神俞亂,因此雙修之人都沒有太好的結果。 想至此屠溫婉也就明白了為什麼何須宥現在這麼強,也為他感到惋惜。 “你怎麼了老板?” “沒事,我想明白了,是我太著急了,先吃飯!”這時屠溫婉才注意到家中隻剩他們二人,丁義甫和劉子亮早就出門去了。 “吃完飯陪我過過招。”屠溫婉說。 “啊?”何須宥有些猶豫,因為山門中就他與師父二人,從前都是他與師父過招,每次師父喝酒了都會說‘徒兒,我又新創了一招,來陪我過過招。’每次何須宥都會被打的很慘。 “老板,這不好吧?”何須宥說。 “有什麼不好,你們宗門平常都不互相比試嗎?” “比。老頭第一我第二。”後半句是何須宥是在心裡想的。 “那還等什麼,走吧。”屠溫婉拉著何須宥來到了院子中。 屠溫婉折下兩根樹枝,丟給了何須宥一根:“以免傷了和氣,就用這個吧。” 何須宥搖搖頭:“你用長劍比較好,不用擔心我。” 屠溫婉知道何須宥比自己強上幾分:“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從腰帶中抽出一柄軟劍。 “喂,你隨身帶劍是怎麼過的地鐵安檢的?” “這是重點嗎。”屠溫婉翻了個白眼。 屠溫婉的劍是一把二指寬的軟劍,劍身細長,泛著冷光,沒有護手。這種劍輕靈飄逸,劍法講究避其鋒芒,以巧破力,不會出現雙劍對峙的情況,因此有沒有護手影響不大。 “先說好了,不許讓我,現在我不是你的老板,全力出手就行。” “你確定?” “確定。” 屠溫婉話還沒說完何須宥已經閃身逼到近前,手中的木棍已經砸到了屠溫婉的額頭,好在他沒用力,隻是輕輕砸了一下。 屠溫婉當即屏息提氣後撤,舉劍在胸前舞了個劍花,想逼開何須宥。同時心裡在暗自慶幸,還好沒有托大用木棍與何須宥比試。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何須宥又提起小木棍迎上她的劍花。屠溫婉心想自己在速度上贏不了何須宥,不如憑武器之利取勝,如果自己連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都贏不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那談何復仇。想至此,便使出全力,霎時間劍花飛舞,寒光閃閃。 但何須宥不退不讓,手裡的木棍上下翻飛,每一下都輕點屠溫婉的劍尖。屠溫婉隻感覺到劍身傳來的力量越來越來,逐漸難以控製,就在長劍即將脫手的瞬間,何須宥用左手夾住了劍尖,輕輕一折,軟劍彎曲,劍尖直指屠溫婉的咽喉,在她喉嚨前一分的位置停了下來。(十分為一寸,一寸是3.33厘米) 這一下來的太快,屠溫婉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何須宥。此時的何須宥像換了個人一般眼神迷離。 “你的心亂了。”何須宥鬆開長劍,“心亂了,劍意便錯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屠溫婉回想起最近這段時間,每每想起宗門的事情,總是心如刀絞,五內如焚,徹夜不眠的修煉想早點報仇,她太想贏了,以至於忘記了軟劍的精髓便是避其鋒芒,提劍搶攻的時候她便輸了。 自己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在宗門中長大,從小有清微宗的掌門和長老作為依靠,所以能專心安心修煉,隻是現在……想至此,心中鬱結已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下可嚇壞了何須宥。 “老板,對不起,我下手沒有分寸。對不起,別哭了,你很厲害的,我們重來好不好……”何須宥不斷道歉。 “哇……”有人在她身邊,屠溫婉哭的更大聲了。 “老板你不會開除我吧?”何須宥焦急的說。 “哇……”屠溫婉沒有回答,而是抱著何須宥的胳膊繼續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