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帳篷中的學長問。 “何須宥。” “宿舍B208,一樓領被褥。” “B208?”楊函反問了一遍。 “這間宿舍怎麼了嗎?”何須宥問。 “沒什麼,就一留級四年的學長也在那屋。去年大一跟我一個宿舍,績點不夠,繼續留級,他就被調走安排到大一宿舍了。”楊函答道。 “啊?還會留級嗎?” “掛科多了,績點不夠才會留級,你正常學隨便過。能到咱學校的肯定不是傻子。” “掛科是什麼意思?”同時何須宥在心裡默想:“萬一我真是傻子呢?” “就是考試不及格。” 楊函把何須宥送到寢室門口便離開了,畢竟那個怪人室友他也不想再見。。 何須宥打開寢室門,屋內早已坐著一人。 何須宥心想大概那人就是留級的王綠鑒吧。 “你好,我叫何須宥。”他向寢室中坐著的人打招呼。 那人沒睜眼,掐指開始算了起來,隻見他表情越來越凝重,最後猛地睜開雙眼跳了起來。 “壞了,壞了。還是沒躲掉。”王綠鑒自言自語道。 這是他才注意到門口的何須宥:“小道王綠鑒。” “我叫何須宥。”說著何須宥就拎著行李進了宿舍。 “看步伐身形不像是異人,但你是圈內人吧。”王綠鑒打量著何須宥。 “算是吧,你也是?” “在全真練過幾年,我師傅說我21歲會有一場大劫,因此我下山上學,希望能借此改命,隻是我沉迷道法無法自拔,無奈留級四年。”王綠鑒自顧自的說著。 “今天早上我給自己算了一卦,竟卜不出來吉兇。於是你來的時候我又卜了一卦,‘無號,終有兇。’”王綠鑒此時已換了個眼神看何須宥。 “啊?什麼意思?”何須宥問。 “沒什麼意思,動手吧。”王綠鑒已經擺出了起手的姿勢。 何須宥不想給董六寅惹麻煩,便主動認輸:“我打不過你。” “大兇。” 何須宥低頭看了看自己說:“咱們是室友能不能友好點。” “別說我沒給你時間準備,我出手了。” 說著王綠鑒已經踏著八卦步走了過來,何須宥騰的一下跳到了上鋪。 “誒,你這人咋就聽不懂人話呢?真動手我可手下不留情。”何須宥脾氣再好也有點惱了。 王綠鑒沒有說話,但是他左掌以冒出森森寒氣,右手似有熊熊火光。 “一冰一火?看樣子你是真打算動手。行吧,那就練練。”說完何須宥就跳下了床。 “先說好點到為止,不許破壞公物。”何須宥說。 “打壞算我的。”王綠鑒搶步一掌打了過來。 何須宥想自己除了與師父交過手,再就是上次和屠溫婉的比試,不如趁此機會探一探其他門派的路數,索性便隻守不攻。 王綠鑒雖然最擅長的是符籙一類的道法,但寢室這種狹小的地方,自然是冰火兩儀手容易施展。 冰火兩儀手一共八八六十四式,左手右掌,一陰一陽,一柔一剛,攻守兼備。乃是全真弟子入門便學起的功夫。 起初何須宥躲了幾招,發現王綠鑒右掌劈刺雖然勢大力沉,但遠不及左手纏沾卸力麻煩。 於是王綠鑒出掌是他便出左手對掌,王綠鑒出右手時他便側身躲閃。 二人一路從門口打到了窗邊,王綠鑒的六十四式已經全部打完。 何須宥心裡已經有了大概。便掄掌使了個大劈棺逼得王綠鑒側身躲閃。何須宥抓住機會便閃到了王綠鑒的身後,又重新讓王綠鑒打了一遍六十四式。 這一遍何須宥已經看明白了,這冰火兩儀手,源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因此一招一式相輔相成,用起來連貫有力,越打越猛。 這時何須宥已經退到了這邊的墻根。 王綠鑒也看出來了對方隻守不攻,但何須宥身後沒有退路,因此自己防住接下來的一記大劈棺便可乘勝追擊。 王綠鑒又將冰火兩儀手第一式“人法地”用了出來,同時提防著大劈棺。結果何須宥使出了冰火兩儀手第二式“地法天”,正好是克製他的這一招。 王綠鑒愣住了,他沒想到何須宥也會冰火兩儀手,但硬著頭皮打出第二式“地法天”,卻迎麵撞上了何須宥的“天法道。” 王綠鑒退了一步又使出了“天法道”,卻又被“道法自然”克製。 就這樣王綠鑒一路打一路退,退到了陽臺邊。 “你怎麼會我們全真的武功?”王綠鑒不可置信的說。 “啊?剛學的。”何須宥說。 “不可能,我就打了兩遍你就會了?” “這有什麼難的,打出第一式第二式不就理所當然的是這樣嗎?” 王綠鑒不可置信,但從他剛剛使出的大劈棺來看,何須宥肯定不是全真的弟子。不禁心下一驚,估計對方是哪個門派的天才。便一甩袖子:“打不過,不打了。” “啊?這就不打了,還準備多見識見識全真派的絕學呢!”何須宥語氣誠懇。 “再露幾手,全真的功夫全讓你學了去了。你是哪個門派的怪物,這麼能打。” “我沒有門派,就和我師父住在山上。”何須宥說。 “請問他老人家尊姓大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丁義甫。” “沒聽過……”王綠鑒呆在原地試圖從記憶中找到這個名字。 “你要是不打了,我就先鋪床單了。” “不打了,再打下去,這兇卦真要應驗了。” “我睡哪張床?”何須宥問。 “過來早的先挑。”他指了指窗戶東側的一張床說:“那張是我的,剩下三張隨便選。你想要我那張床也行,反正我打不過你。” 何須宥挑了窗戶西側的那張床,爬了上去開始鋪床單。這才注意到王綠鑒床上除了一張床板什麼都沒有。 “你被子呢?”何須宥問。 “修行之人用不著那玩意。” “那你怎麼睡?” “我打坐。” 看著王綠鑒那副理所應當,甚至有些驕傲似乎在說‘怎麼樣哥們是不是很努力’的表情,何須宥有點慶幸自己是跟著丁義甫修行,少吃了不少苦頭。 王綠鑒與何須宥交手過後,他可以確定他並非兇惡之人,為了表達歉意硬要請何須宥吃午飯。 何須宥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索性就答應了。 “抱歉啊,今日我有大劫,一時失了心智。” “沒事,我一點不吃虧。” 二人在食堂遇見了同樣過來吃飯的屠溫婉,屠溫婉從遠處便就看見了何須宥,揮手向這邊打招呼。 王綠鑒卻誤會了,看著她款款走來,頓時意亂神迷。 王綠鑒趕忙又給自己卜了一卦,卻什麼也算不出來,心想:“壞了,小道道心亂了。我的劫數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