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溫婉緩走到何須宥麵前,這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王綠鑒心弦上一般,令他心猿意馬,直到屠溫婉開口與何須宥說話。 “怎麼發微信沒回我?”屠溫婉問。 何須宥這才想起自己從進屋起被王綠鑒纏上到現在都沒來得及看一眼手機,便撓了撓頭解釋。 屠溫婉也不生氣。 此時王綠鑒卻開口說話了:“小道王綠鑒,很高興認識你。” “這是我室友。”何須宥補充說。 “你好,我叫屠溫婉。”說完便走到了何須宥身邊。 “你怎麼自己來吃飯啊,你室友呢?”何須宥問。 “就我自己到了,這不想問問你一塊吃飯,你還不理我。” “我往後注意,給你加個特別提醒。” 吃飯間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王綠鑒在一旁默默聽著,偶爾跟著一塊笑笑,卻很少插話。 “我先回去睡午覺了,昨晚沒睡好,補個覺。”屠溫婉打著哈欠說,當然這隻是原因之一,另外她覺得有自己在,王綠鑒看著怪不自在的,不如讓兩個先熟悉熟悉。 “嗷,那你先走吧,我們兩個一會也回去。”何須宥說。 “再見。”王綠鑒難得開口說了一句。 “拜拜。”屠溫婉沖兩人擺了擺手。 屠溫婉走後,王綠鑒立馬問:“何須宥,他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啊。” “那她是你同門,不對,你說山上就你和你師父二人,那她肯定是你的妹妹對嗎?” “不是。” “那她是誰?”王綠鑒問。 “她是我老板。” “啊?你不會是……”王綠鑒沒有繼續說下去。 何須宥也知道自己說的太多了,再說下去難免會牽扯到屠溫婉宗門的事情,便撒了個謊:“他爺爺是我爺爺的老板,所以她理所應當是我的老板。” “嗷,是這麼回事。”何須宥也沒有想到王綠鑒竟這麼輕易就相信了。 “宥哥,往後你就是我大宥哥。我決定了往後跟你形影不離,你的事便是我的事。”王綠鑒盯著屠溫婉離開的方向說道。 但何須宥已經去倒盤子了,“還走不走啦?”何須宥問。 王綠鑒這才起身,小聲說道:“要是此刻我身騎寶駒便好了,‘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二人回宿舍的時候另一位室友已經到了。 “你們好,我叫馬道無,江蘇宿遷人。”說話的是一位身高近兩米的高瘦男子,說話聲音像極了《一起同過窗》中的肖海洋。 “王綠鑒,山東人。” “何須宥,山裡人。” “啊?”馬道無發出了一聲疑問。 “哈哈哈哈哈哈,我有哥就是愛開玩笑,他也是山東的。”王綠鑒說。 但是何須宥確實不知道自己的山門屬於哪個省,甚至連山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一看就是JS省來的學霸!”王綠鑒換了好幾批室友早就對這些客套話輕車熟路。 “哪裡,山東也是高考大省。” “吃了沒?早知道給你帶一份回來了。” “謝謝啊,吃過了。”馬道無說完便順著梯子爬上床鋪床單。 但在王綠鑒眼中,馬道無的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普通人的笨拙,心想:“太好了,終於來了個正常人了。”其實他才是整個宿舍中最奇怪的那個人。 最後一名室友遲遲沒有出現,他們後來才知道,那名室友已經提前出國交換了。 “誒,聽說軍訓要理發是真的嗎?”熄燈之後馬道無問。 “是真的。”王綠鑒回答。 “那明天一塊理發去吧。”馬道無說。 “我們不用剪。”王綠鑒在桌子上盤著腿打坐。 “啊?為什麼。” “忘記告訴你了,這是我大一第五年,不用軍訓。”王綠鑒閉著眼說。 “那你呢?”馬道無看向了何須宥。 “他也不用。”王綠鑒仿佛睜著眼一般。 “啊?不會他也留級了吧?” “我還有張道士證,給他用了。” “我草!你真的道士嗎?”馬道無吃驚的問。 “小道不撒謊。” “道爺快給我算算命吧?我今年能找到對象嗎?” 王綠鑒想起白天卜不出卦,不禁心頭一緊,隨即又想到屠溫婉又是五味雜陳:“不用算,土木男女比十比一,你長相一般,今年無望,明年也許能排上號吧。” “啊,我怎麼就選了這麼個專業啊。”馬道無假裝怨天尤人,實則心裡還抱有僥幸,畢竟老子一米九六。 “你們為什麼這個專業啊?”馬道無問。 王綠鑒:“我命裡缺木。” “道爺講究。” 何須宥:“我是別人幫我選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勸人學土木,天打雷劈?”王綠鑒補了一句,這是他從畢業的室友那邊挺聽說的。(也許是這句話應驗了,幾年後董六寅被老天師用雷法給劈了一下。) “……”三人不禁為自己的前途堪憂。 “道爺,你會法術嗎?”馬道無探頭問。 王綠鑒等了一會才回答:“你聽過末武時代嗎?” “沒聽過。” “明朝結束後便算是末武時代。準確來說是1687年。來我考考你,這一年世界上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我還真不知道,我純純的理科生。” “笨,這就是物理知識,1687年牛頓出版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建立了完整的經典力學體係,近代物理學自此誕生。” “嗷,那跟末武時代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二者可以說是水火不容。舉例來說:兩個體型相同的人采用同一姿勢一起跳樓,二者空氣阻力相同,可忽略不計,那麼根據h=1/2gt2可知,二人應該是同時落地對吧?” “同時落地” “那如果一個人下落時間比另一人慢10倍的時候,是這個人出了問題還是物理法則出了問題?” “emm,應該是那個人出了問題。” “為什麼不能是物理法則出了問題?還是你下意識的覺得不可能?因為他的行為正在對這條物理法則證偽是吧?” “確實是。”馬道無想了想繼續說:“但是,這種小概率事件不應該在允許誤差範圍內嗎?” “那如果有人可以次次都驗證成功呢?修士如果可以竊天道修改觀測結果,那得出的這條物理法則是對的還是錯的?” “等等,我有點糊塗了,你說的是《三體》裡的智子吧?” “可以這麼理解。” “那這樣物理學不就不存在了嗎?” “沒錯。所以說法術與物理學水火不容。所謂的法術不過是竊取的天道,借天道觸發小概率事件,而竊取的天道越多,則對物理學的影響越大,因為這種人擾亂了物理學的觀測結果。與之相對的已經確定下來的物理法則越多,竊取天道越難,因此隨著物理學的不斷發展,施法越來越難,後來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