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生來神聖,易洱並不太清楚。 但是他今天倒是確定了,這世界上絕對有著人類難以理解的神明造物。 這是世界末日後的第5天,易洱拿著便攜式匕首的闖進這間小屋,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環視著有些回潮的粉白墻壁。 這個公寓的房間都是統一構造,兩室沒有客廳,通過一條長廊相連,屬於高中的學區房,一個月一千五到兩千左右。 房屋內非常整潔,難得沒有被其他的拾荒者搜過。 一桌、一椅、一床、一櫃便填滿了這一邊的屋子。 等等… 易洱駭然偏頭。 隻見身後那扇公寓門被一張長桌擋住,嚴絲合縫的貼著門和墻,將易洱攔在了屋內。 怎麼又有一張桌子? 像是網咖常見的那種臺球桌,不過要偏長,且沒有球袋。迷你的茵茵草坪生長在桌上,時不時還隨風搖曳。 這密閉的房間哪裡來的風? 然而讓他難以置信的還不止是這些長在臺球桌上的綠草,而是視野之外鉆進的一些裸體小人。 這些小人是從那個桌子的邊緣忽然出現的,如果把這個臺球桌比作望遠鏡,那麼那些小人就是從望遠鏡鏡框未曾籠罩的範圍走進來的怪家夥。 這張臺球桌桌麵看來還隻是草原的一部分? 易洱知道此時自己不應該好奇,對於水的渴求不斷在腦海中催促著他,已經到紅線了。 但是這張桌子像是潘多拉的魔盒,神鬼莫測的盒壁將他的視線剝奪,獨留下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環繞在他的耳畔。 但是他還是掙脫了,環視著屋內,快速走向角落的櫃子。 卡扣彈開的清脆聲像是一針紮在他的大腦皮層,視線都有些朦朧。 “居然有這麼多食物和水。” 看著櫃子中的食品,他如夢初醒般的將背包褪下拿在手中,克製住了一股腦全部拿完的沖動,隻拿走了自己需要的那一部分。 “就等他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不回來我全拿了。” 他表情發狠。 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臉色又垮了下來。 這麼大張門堵在這裡,你要是不回來,我估計也要死在裡麵。 也不知道能不能挪開。 易洱擰開櫃子中拿的礦泉水,倒在瓶蓋裡瓶蓋慢慢的舔著。 他轉頭看向之前的臺球桌。 還在。 並不是幻覺。 走近那張長桌,易洱俯視著桌上的小人。 這些小野人似乎很久沒有移動,駐紮在了這片臺球桌的最南邊。 他們聚集在一起,利用隨身攜帶的一些石製工具和磨具來製作土磚,一座座土窯坐落在部落的中央,部落裡麵的年輕人不斷的用手搓泥燒磚。 木頭從哪來的? 易洱掃了一眼,發現部落附近不止有綠草,還有零星的灌木和喬木類植物穿插其間。 他瞇起眼睛,發現部落附近還有細細的藍線,應該是代表著小溪或者河流。朝著河流追溯,一端超過了臺球桌範圍,看不到盡頭的樣子,另一端則是越發偏白偏灰,顯然代表著高山,應該是水流的源頭。 “咿咿呀呀!” 細細碎碎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易洱朝下看去,才這麼一段時間,野人們竟然已經搭起了房子,耕起了田。 傳出聲音的應該是女性野人,順著溪流處理著食物,一邊與其他男野人交談著。 咿咿呀呀的聲音就是從她們那傳來的。 “這不應該是一天的跨度,難不成這片草原沒有黑夜?” 他繼續耐心的等待著,野人們像是開了倍速,來來回回已經搭建起了許多土房子,似乎是打算長住。 忽然,桌麵變成了一片漆黑,深紫色的紋路在草原上顯現,易洱明白,這片草原已經進入了黑夜。 看來並非是沒有夜晚,而是這些小人的速度太快。 小人在夜裡升起了篝火,圍著火堆載歌載舞。 忽然,天空中有著一團混沌在移動,迅速的難以捕捉。 它迅速的朝著下方點燃篝火堆的小人俯沖而去,快到肉眼都捕捉不到。 越來越近,借著小人點燃的火光易洱看清了混沌中的長翅蜥蜴頭的家夥。 “龍!” 他忍不住驚呼,就在他這一個龍字的尾音還在屋內飄蕩,尚未散去的時候,鋪天蓋地的龍炎像是暴風雨天的海洋,肆意的燃燒在這片臺球桌上的曠野。 小人在驚天赤浪中舉起雙臂,在這森羅地獄的審判下變成了幾個黑影消散。 這頭龍在毀滅部落後立刻抬起,在空中轉了個身又重新遁入黑暗。 隻留下幽深夜幕在草地上吞吐它的赤紅色舌頭。 易洱沉默的看著長桌。 不是,你們這有龍,還在夜晚點火? 看著桌上世界的火焰越燒越猛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易洱收起臉上的震驚,將手中的礦泉水瓶的瓶蓋擰開。 猶豫片刻。 “不行,太浪費了。” 易洱還是放棄了直接倒下去。 他抿了一口,對著臺球桌“噗”了一聲,幾滴口水順著細密的水霧在空中飛舞,易洱滿意的點了點頭。 水霧在下降到桌子上方一定高度時,就像是貼在了一層透明薄膜上,順著薄膜相互牽引,緩慢的形成了一個弧麵。 越來越多的水霧降落到那個薄膜上,弧麵也越來越大。 過了一段時間,貼復在薄膜上的水霧不再增多,弧麵的大小也不再擴大。 弧麵開始收縮凝實,變成了一個水球,遁入了這個世界。 下降後,水球在空中氣化,變成了一團團黑雲,形成了連片的雨雲。 看著這變化的過程,易洱不由得感嘆這個融入機製的精妙。 居然真的能夠影響到這個桌子上的世界。 易洱忽然意識到,龍炎在草原上熊熊燃燒時產生的黑煙沒有傳到房間內,顯然也是被這個薄膜擋住了。 雨雲融入夜幕中,淅瀝的大雨塗抹在大地上,血紅的、碧綠的,最後都成了泥土的暗黃色。 但是雨雲還沒有散開,雨水不斷的下,隨著降雨量的增多,代表河流的藍線開始分出多條分支,不斷變粗,最終形成了洪澇,吞沒了平原。 “這,這也太誇張了。” 易洱死死的盯著桌麵,看著平原因為自己的降雨而產生的變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以後不能隨意進行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