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教學結束後，牧給羅曼放了兩天假。 　　一是讓其慢慢捋順接下來要學習的內容，二是單純的讓其休息一段時間。 　　他連軸轉的學習時間太長了，現在又不是戰時，沒有必要如此緊迫。 　　之後的兩天裡，他接受了牧的建議，什麼也沒做。 　　隻是坐在椅子上看著偉大圓環的風景，偶爾翻兩下具現化出來的書籍。 　　阿爾傑塔和碎星將軍則時不時的從無盡之海中冒出頭來，拉著羅曼下下棋、打打遊戲。 　　在包含著前世的幾十年時光中，這些平時看作無聊無趣的事物都在二者的陪伴下變得令人欣喜了起來。 　　【自穿越以來，身邊真是多了好多人來。 　　除卻超凡，日子也變得令人有盼頭了許多。】他看著熒幕上跳動的小人，回味無窮。 　　尤其是阿爾傑塔和碎星將軍，一個可可愛愛傻乎乎，一個眼鏡附體吐槽鴉。 　　雖然很吵，但並不讓人心煩。 　　———— 　　兩天的休息時光一轉眼便過去了。 　　早上八點，牧十分準時的出現在了木屋底下，與正好出門的羅曼碰頭。 　　按照前些日子所說的那樣，二人今日的行程是前往學派駐地的資源部領取相應的教學素材。 　　牧先是詢問了屋內有沒有存放什麼活物。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朝著樹屋一指，隨後將其化作一座飛舟。 　　與其說是飛舟，倒不如說是放大版的木製手杖。 　　駕駛艙的部分是杖頭，杖身則是動力機關。 　　羅曼跟著牧登上了“木杖”飛舟之上，還在心中吐槽著【又要用萬能的以太和術式解釋了是吧。】的時候。 　　杖身從杖尾部裂開、展開十六條錐形木質尾翼，環繞著尾部延伸出來的推進器呈固定頻率運動。推進器的外圈、由二十六個噴口組成，內部則由六個噴口、呈轉輪狀排列。 　　隨著一聲巨響，飛舟的尾部噴射出整體透明卻有著部分天藍色環繞的火焰。 　　隨著飛舟的不斷加速，尾部形成了一圈圈漂亮的馬赫環。 　　在前進的過程中，散發出的有害氣體又被環繞在舟體的分離式羽翼的立場吸收分解，轉為適宜智人種生存的、以氮、氧為主的空氣。 　　通過千裡眼觀摩了整個起飛過程，坐在飛舟上的羅曼不禁感嘆道： 　　“雖然這動力機關意外的合理，甚至還是燃料驅動的。但是，這玩意之前隻是個法杖對吧？” 　　聽到這話的牧瞇起眼睛，隔著胡子搓了搓下巴，接住了話題說了下去： 　　“牧是個科技愛好者，但本身學不來那些東西。 　　所以別看這推進器好像是像那麼回事兒。其實是靠著術式強行把自己設計的飛舟和從科技協會要來的發動機、拿以太粘合的。” 　　羅曼的內心： 　　【你簡直與綠皮無異。】 　　自動駕駛中二人簡單的聊了些關於術士、對不同的血脈應用方麵的事兒。 　　不一會兒，二人便到了環學派的資源部門。 　　羅曼看著麵前隻有一座湖泊和在湖麵上延伸出去不遠的木製臺子。 　　他有些搞不明白這個部門的組成情況。 　　牧則帶著他落在臺子上，一邊說著： 　　“你要是早來個幾百年可能都不用來這兒一趟，那時候這個池子我家裡也有。隻是前段時間被某個米蟲摸去了，隻能來這兒了。” 　　一邊將手中的木杖扔到了湖裡。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書生打扮的人從湖中冒了出來，說道： 　　“年輕的……哦，原來是牧~老~。看來不是找我的。” 　　又咕嘟咕嘟地沉了下去，就是語氣多少帶點兒陰陽怪氣。 　　羅曼&牧：……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抱著華貴瓶子、穿著鏤空雕花長裙，散發著神聖氣息的金發美女出現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閉著眼睛。 　　羅曼猛一拍腦門，說道： 　　“河神完了是湖中仙女是吧……您這資源部是怎麼回事？” 　　牧回頭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 　　“隔代的繼承人們比較懶，圖省事兒就申請了幾個幻獸出身的巫師過來。 　　…畢竟他們分身挺多的，本身又是專門乾資源的，而且，與我的前世有那麼一點兒關係……” 　　看著說完話就轉過頭，不斷將湖中浮現出的各種資源收入手杖中的牧，羅曼內心百感交集。 　　與其說是來領資源的，不如說是自助餐。 　　湖中仙女出現後，牧隻是說了句“血脈要素”，湖中就不斷地噴吐出各種資源來。 　　突出個量大管飽、種類繁多。 　　待到所有的資源全部收集完畢後，牧對著湖中仙女揮了揮手，便帶著羅曼離去了。 　　在二人離去後，湖中仙女則睜開了眼睛，看向二人消失地地方，露出了略顯悲傷地神色。 　　書生打扮的河神也出現在其身旁，拍了拍其肩膀，深深的嘆了口氣。 　　但已經離去的二人卻是看不到這個情景了。 　　———— 　　又乘著飛舟重新回到教學所在的圓環包裹著的小島上。 　　熟悉的溶洞、熟悉的圓環、熟悉的實驗……室？ 　　羅曼看著眼前如同羅馬角鬥場的建築、和處在中心的潔白實驗室；又望向上方散發著白色熒光的鐘乳石和石壁，被強烈的違和感沖擊的說不出話來。 　　“這都啥跟啥啊……” 　　緩了好一會，羅曼才蹦出來幾句家鄉話出來。 　　而牧已經將素材目錄擺在羅曼的麵前了，甚至連地上都已經畫好了法陣，一副儀軌準備完畢的架勢。 　　牧老對著羅曼說道： 　　“挑幾個，咱們先融一下。” 　　就在他還未曾反應過來“融什麼”的時候，碎星將軍從無盡之海中蹦了出來，大聲叫道： 　　“哦哦哦！恭喜我們的羅曼同學踏上不當人的第一步！” 　　羅曼點了點頭表示了然，這下明白了，原來是融合血脈。 　　但碎星將軍對他的反應卻隻感到了無趣，甚至決定接下來的時間裡努力進修《以太網六藝——典、孝、急、樂、蚌、贏》。 　　圖窮匕見，不外如是。 　　之後，阿爾傑塔也被拽了出來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幕。 　　不管怎麼說，一龍一鴉都算是羅曼的直屬眷屬、命運共同體了。 　　沒有管耍寶的眷屬們，隻是隨手摸了摸阿爾傑塔漂亮的銀發，他便開始詳細的閱覽起了關於血脈融合的圖錄中的各類信息。 　　與其說是血脈融合，倒不如說是種族優越性的移植、收錄。 　　目錄上詳細記載了各種族的天賦、能力、發展方向、潛力及代表性個體的有關信息。 　　羅曼先後選擇了龍、機械、詭異、幻獸、妖怪五個種類各挑選了一個種族，以構成目錄上所說的血脈之核。 　　牧在根據他的選擇，從手杖中分別拿出了： 　　白蛇的龍角、蘊含濃厚信仰的大鐘、不死灰狼的碧瞳、夷的靈灰、滑頭鬼的妖刀。 　　羅曼手持著白蛇的龍角站在法陣的正中央圓環、偏西北一側的弦切角之中。 　　隨後在牧的指示下，用替身分別將剩餘的素材放置好。 　　正東：不死灰狼的碧瞳。 　　正西：蘊含濃厚信仰的大鐘。 　　西南：滑頭鬼的妖刀。 　　東南：夷的靈灰。 　　而牧則來到了法陣的正北方向，與羅曼斜視，形成一個三十度左右的角。 　　隨後，其將手杖插在地上。 　　灰狼的碧瞳亮起、大鐘鳴三次、妖刀化作裝滿酒液的杯盞、夷的靈灰凝成虛影將部分的靈視最下層帶入其中。 　　而龍角則直接插在了羅曼的頭顱之上，使其臉龐浮現出部分白色的鱗片。 　　“啪！” 　　位於法陣正北方向的牧猛地將雙手合十，將空氣的劇烈振動從法陣中驅逐了出去。 　　而羅曼的胸口中的黑洞再次浮現，位於四個方位上的素材以及頭上的龍角盡皆化作光帶被吞入其中。 　　就在此時，羅曼聽到了牧大喊道： 　　“就是現在！沸騰！” 　　【術式序列·沸騰·發動。】 　　羅曼的皮膚裂開、整個血肉組織也被不斷吸入胸口的黑洞之中。 　　斜對麵的牧則張開右手對準羅曼，身上一個又一個不同的術式被激活，不斷維持著他的存在不被高等素材所扭曲、腐蝕。 　　待到儀式結束，牧看著正中央的羅曼長舒了一口氣。 　　一個胸口鑲嵌著黯淡的偏方三八麵體的骸骨立在那裡，那便是羅曼本人。 　　在蓬萊藥和不死性的雙重作用下，骸骨很快便長出了血肉，而最先再生完畢的便是一顆眼球與發聲係統。 　　“為什麼血脈之核是這個樣子的啊！” 　　“現在是吐槽這個的時候嘛！” 　　在旁邊觀摩了半天的阿爾傑塔直接一個飛踢，將羅曼的腦袋踩在了地上。 　　羅曼倒不是很生氣，畢竟剛才他與眷屬之間的聯係斷了那麼一瞬間。 　　重新接上後，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阿爾傑塔和碎星將軍一副要和牧拚命，卻找不到、也觀測不到的急迫心情。 　　揉了揉阿爾傑塔的小腳安撫了一下之後，羅曼對著一旁的碎星將軍大聲呼到： 　　“今晚想吃啥？！” 　　碎星將軍心想： 　　【嘛、還算你有點兒良心。】隨後化身走地鴉，一邊大喊著“大爺我要吃滿漢全席！”一邊朝著羅曼沖了過去。 　　阿爾傑塔也從羅曼的頭上下來了，畢竟再不下來，腳底下這貨就要拿腦袋當陀螺、轉個大風車把臉轉向牧老了。 　　至於更深一點的原因麼？ 　　龍的半規管和人的構造不一樣。 　　化為人形後通常會保留此特征，所以十分容易暈交通工具、也就是高頻晃動或轉動的載具。 　　而之前被踩在腳底下瘋狂轉動的羅曼。——約等於人車。 　　他起身後看向牧老，其麵龐上浮現出一種夾雜著欣慰、懷緬的情緒，牧對著羅曼嗬嗬笑道： 　　“看起來，你有著不錯的同伴呢。” 　　回頭忘了一眼一蹦一跳朝著角鬥場觀眾席的阿爾傑塔和碎星將軍，他笑著回應道： 　　“雖然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偶爾也覺得太過吵鬧了，但他們確實是不錯的同伴。” 　　牧老突然豎起手掌、捂著嘴竊笑著問他： 　　“不算朋友麼？” 　　羅曼僵住了一瞬間，又揉了揉後腦勺說道： 　　“我是屬於那種、搞不太明白朋友定義的那種人。反正隻是個名詞而已，也不太糾結這個。” 　　牧老大笑一聲，正視羅曼不緊不慢的說道： 　　“羅曼，跟我學：我和他們是朋友。” 　　羅曼則一副嫌棄臉回道： 　　“不要，一本正經的說這話實在是太蠢了，我拒絕。” 　　牧老頭整個人化作灰白石像裂開來，看起來像是被羅曼的話戳中了什麼。 　　很快牧老便重振旗鼓，咬牙切齒的摁住羅曼的肩膀說道： 　　“和我學！我！們！是！朋！友！” 　　羅曼寧死不屈、羅曼被揍成無頭騎士。 　　而從牧老摁住羅曼就開始偷聽的眷屬組，則默默吐槽了起來： 　　【羅曼是這樣的】 　　【總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很堅定，搞不懂的操作很多。】 　　待到羅曼頭顱落地，化作飛頭蠻飛回身體上後。 　　牧才將這事兒拋之腦後，不再計較，準備指導更多關於血脈之核的用法。 　　不過還是要等一會兒，畢竟拋之腦後是個動詞，這裡麵的“腦”指的是某飛頭蠻。 　　碎星將軍：《隻頭：飛來二度》 　　———— 　　牧先是用法杖點在了羅曼的胸口上，五個直徑大約四十公分的圓環便出現在他身後，不規則的交疊在一起。 　　牧拿法杖指著羅曼接著說道： 　　“感受血脈之核，催動環術式。” 　　閉目，感受著血脈之核之中的五個身影，他在內心默默說道： 　　【環術式·發動】 　　其整個人化作了一條撲天蓋日的白色巨蟒，其頭顱上還冒出尖角來。 　　此為白蛇，龍之原點。 　　又化作由機械結構組成的鋼鐵之軀，隨手可喚出鋼鐵洪流。 　　此為方塊，可衍萬機。 　　又沉入靈視最下層，化作詭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此為夷，死之詭、生之終。 　　又化作漆黑之狼，碧眼可識真實，不死之軀無窮無盡。 　　此為灰狼，穿梭歷史、探求真相的觀測者。 　　又生出鬼角，有鏡花水月、化實為虛之能，亦可搬山催城、單手碎月。 　　此為滑瓢，百鬼夜行之主。 　　羅曼逐個體會了通過血脈之核融入環術式之中的各個生命或非生命的種族資訊，明白了兩個道理。 　　首先，如蒸汽與黃銅之神他們所說一般，環術士凈是些低能級的術式。 　　其次，變身類型的環術式同一時刻隻能使用一種。 　　多段變身，全部木大。 　　而融入到本命環術式的四大理想術式的能力也大體掌握了其用法。 　　比如說，幻身與灰狼的組合，可以喚出無窮無盡的灰狼出來，甚至可以在腳下形成不死之海，不斷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 　　正好對應了牧者方向的發展。 　　再比如說德魯伊與白蛇的組合，德魯伊術式本身就擁有長期接觸某種生物、習得其習性便能變化的能力。 　　結合白蛇龍之原點的能力後，隻要今後接觸的龍足夠多，白蛇便等同於萬龍。 　　除此之外還有牧所教授的關於【方塊】分身的用法、環術式與幻身將血脈之核種身影具現化的用法等等，便不再一一列舉了。 　　而在牧的一步步引導與教導之下，此次教學持續了三天。 　　不長，但對於知識接受能力極強、有著多種效率輔助工具的巫師們來說足夠了。 　　其中比較重要的便是關於多環的開發利用。 　　“說是開發倒是不是很符合，但姑且算你開發的吧。畢竟確實很有研究價值。” 　　再生完畢、灌輸完自身資訊後，立刻從大德魯伊世界跑回來的牧對著羅曼如此說道。 　　而羅曼則將右手高高舉起，任由牧進行記錄解析、最後通過阿賴耶識發送至科研組。 　　從大拇指起，羅曼的右手每一根手指分別呈現為： 　　附滿白色透明鱗片、謹密的機械結構、無法觀測、狼爪、普通的人手五種形態。 　　每一根關節之上都漂浮著極其微小的光環。 　　這是羅曼將環術式與血脈之核收錄進【術式圖鑒】又由金手催動後的結果。 　　直接將環術式無法直接的同時催動同種能力、進行疊加的限製破除了。 　　比起各種十分個性化、充滿個人色彩與奇遇的破除方法，找書苑 www.zhaoshｕyｕan.com羅曼的做法就很具備通用性。隻要搞懂到底是哪的優先級，便能徹底破除這份限製。 　　隻是……後來科研組那邊的回復並不是很樂觀。 　　【至羅曼·羅蘭： 　　你的發現很有價值，但阿賴耶識的計算結果是： 　　實現耗時成本過高，我等技術距離人工實現該效果尚存在一定差距。 　　簡單說就是： 　　實現該效果需要做到批量生產你所覺醒概念的技術。 　　不僅項目得優先級相對靠後，其相關基礎技術我等僅點亮了一半左右。 　　但並非毫無意義，你的發現與資料對於魔法的完美再現具有顯著的參考作用。】 　　和牧共同閱讀完了這封信件後，羅曼注意到了信件所附帶的文件。 　　點擊、打開，空間門直接開在了羅曼身旁，一個包裹掉了出來被層層圓環套住。 　　“檢測完畢，如無必要請不要再偉大圓環中收發實體郵件。” 　　圓環留下了這麼一段話後便消失不見了。 　　羅曼與牧直接上前打開包裹。 　　裡麵是： 　　壓縮性時空切片術式素材與獨立研究許可。 　　羅曼&牧：…… 　　進一步完善了一遍羅曼的實驗室並將研究許可融入到羊皮卷之中後，關於偉大圓環期間的教學便是圓滿結束了。 　　這次，牧給羅曼放了一周假。 　　讓其靜候前往牧所在世界的時刻到來。 　　徹底結束打基礎的階段，正式開始巫師之路。 　　現在開始，時間要加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