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大通界·彼岸(1 / 1)

————   一周得閑暇時間一晃而過,碎星將軍發出了直抵人心得感概:   “*巫師粗口*假期怎麼就沒了!”   阿爾傑塔一邊喝著雙腿膝蓋夾住的飲料、一邊斜著眼睛作死魚說道:   “你不是一直在放假麼?有做正事?”   碎星將軍扭過鴉頭正色道:   “你說的好像也是……但我唯獨不想被每天都在打遊戲得你這麼說啊!”   說著說著就急了。   羅曼隻好抓住碎星,控製住其不要沖向阿爾傑塔和她打起來。   看著手裡把頭抻出去老長得碎星,深深嘆了口氣,又看了看一旁拿著觸屏手機不停刷著得阿爾傑塔,不由感嘆到:   “我感覺我想你們得老媽子一樣。”   而眷屬組的回復是這樣的:   ————“哦!羅曼媽媽!”   “噗——你是不是要殺死過去的自己?啊哈哈哈——”   碎星將軍在吐槽得時候卻忘了,自己還在羅曼手裡的事實。   現在,他已經被一個肘擊擊到雲端化作流星了。   看著還把手舉得老高、仍在喊著“羅曼媽媽”、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的阿爾傑塔。   羅曼揮了揮手,示意其先放下來,又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內心苦笑道:   【自己選的、自己選的。算了算了。】   很快就到約定好的時間,牧準時來到了島上,而羅曼早早就將眷屬組收進了無盡之海。   牧催動術式,張開以緒圓環,帶著他穿了過去。   穿過以緒圓環後,二人來到了一座潔白且望不到盡頭的玉質橋、或者說路麵上。   下方是完美反射出橋麵的水麵,上麵飄著一些紅楓葉。   就算不開啟千裡眼,羅曼也大概知曉橋下的水麵是什麼,畢竟他的無盡之海中也有。   “時空被擠壓在一起、每一滴水都有著各自運轉規律,所以看起來如同流動的河水,故名為天河。”   羅曼將自己的認知簡單的講了出來,一旁的牧則補充道:   “天河的原典應該是來自山人文明的——‘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也是以此為靈感打造的道路。”   “所以你是住在天庭的麼?”羅曼發問。   “不是,現在要去彼岸中轉一下,之後才能到我住的地方。”牧應道。   “彼岸?”   二人便這麼邊走邊聊,通過跨越時空的長橋、在無數流光的映照下邁過無數世界與時間。   羅曼也知曉了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也就是【大通界·彼岸】到底是什麼了。   【大通界·彼岸】:   巫師文明在星界戰爭後斥巨資打造的、專精於“通”的通界,其是真真正正聯通萬界的“通界”。   理論上來講,你可以通過彼岸前往任何一個已知的世界,也可以通過任何交通工具抵達彼岸。   甚至犯下重罪被流放至蠱文明、被封禁以太混沌的巫師群體。   在經歷一些諸如削成人彘後投進糞坑、注入水銀剝皮供人觀賞等充滿過度侮辱性的待遇時,可以選擇自盡被彼岸召回。   用羅曼的話來說就是大大大通界、巫師文明交通中樞。   其原型是劍飛升後產生的奇物——【異國十字路口】   作用是無條件的前往目的地,是已知跨越距離最廣的傳送奇物。   不過極限也就是抵達第二維度程度而已就是了。   “曾經往往由精英尖刀小隊持有,用以突破、馳援各戰場。   創造了很多奇跡般的個人與部隊的傳奇事跡。比如某個瓦爾基裡部隊的女莽夫……”   牧說道女莽夫的時候撓了撓腦門,露出一副“超——麻煩”的表情。   羅曼大概猜得出來那人是誰……   【天使揍過大部分巫師這件事,看來八成是真的。】   倆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穿過乳白色的光門,映入眼底的是一座高聳的奇石、一望無際的大海與平平無奇的沙灘。   “天涯海角。”   看著眼前奇石上刻著的文字,羅曼一字一字的念了出來。   正在牧準備張嘴發聲的時候,一聲腐朽、顫抖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哦,朋友,你你你,你認識■■■麼?”   二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是一個半身包裹在長在地上的巨繭中、上半身裸露出皮包骨、牙齒殘缺、頭發乾枯且不剩幾根的老者,在身後高地上雙手拄著一根拐杖。   牧伸手攔住弟子,自己卻走上前去:   “我們不認識這個人。”   老者探了探身子,部分如蛆蟲的下半身被羅曼的千裡眼撇到、同時露出枯黃的牙齒笑嗬嗬的說道:   “這樣啊,麻煩你們了。作為提問的代價,你們可以問我一些問題。”   而另一邊,千裡眼的鑒定信息告知了羅曼眼前人的信息。   【繭人,一些活夠了卻仍有留戀的、老去的巫師的一種、茍延殘喘的生存方式。   將自身的一切都交由阿賴耶識進行統合,僅留有知性、最高等級的千裡眼與記錄能力被注入到人工軀殼中的慢性自殺。】   牧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麼要問的,又轉向羅曼問道:   “你有什麼要問的麼?繭人是最為勤奮的史官,他們知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   腦子一轉,他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的選項,但基於很多事查得到、又有很多事本就沒有標準答案的思考,最後選擇了————   “你,為什麼會選擇成為繭人?”   “啊,這要從……”   從無盡之海中拿出兩把椅子,師徒二人坐在繭人的麵前一米處左右,正好能被巨繭的陰影籠罩住,默默聽著他的講述。   繭人是黑船時期的邊境巫師,本身屬於沒什麼天賦,一邊盡職盡責,一邊默默等待著死亡降臨的那一天到來。   結果時間飛逝,在壽命結束之前,全麵超凡化開始了。   他也迎來了第二次生命,重新進入到巫師組織中學習。   隻是,時代的變化太大了,他所擁有的知識、見識、認知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了。   但好在,當時的巫師們正處於蓬勃發展時期,他遇到了他的摯友■■■,■■■是帝國留學歸來的講師,與他的年紀相仿。   他們出生自同一個時代、經歷過同樣的時代變遷、都麵臨過被時代舍棄的恐懼。   所以二人在極短的時間裡便成為了摯友,他們一起去酒館喝大酒、去逛、了解各種新奇的場所設施、互相交流著各自的經歷。   他帶著他參觀自己所住的燈塔、他教會了他帝國的娛樂——飛花令,每每聊至深夜便抵足而眠。   ■■■是十分優秀的,遠比邊境巫師出身的繭人優秀。   ■■■本身便是某個巫師組織的核心種子,隻是在高塔中閉門不出、學習了成百上千年,後來被派遣到帝國學習才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帶著繭人做了很多事,他們加入過烏托邦的建設、成立過科研小組、都獲得了極高的貢獻等級。   直到,星界戰爭時期。   巫師文明製定了某種計劃,繭人並不是很清楚計劃的內容,隻是當作平常的戰爭動員而已。   繭人相信優秀如■■■,絕不會死於戰場之上的,那些劣種怎麼會有能力將其徹底泯滅。   說到這兒,繭人的情緒十分激動,連手中的木杖都仍至一旁,發出“咳咳”聲似乎下一秒就會散架一般。   故事就這麼繼續下去,直到繭人講述完畢,羅曼將地上的手杖拾起,重新遞給了繭人。   而繭人則一把握住羅曼的手,緩緩地把快沉進腹腔之中地頭顱抬起。   青紫色的皮膚緊緊的吸在頭骨上,他用力抓著羅曼的手,仿佛要將其捏碎。   一旁的牧早已將法杖持至身後,做好了隻要繭人有過激的下一步動作便立刻將其抹除的準備。   牧十分清楚,這些繭人已經被漫長歲月逼至癲狂的邊緣了,做出什麼事來都不意外。   但繭人並沒有再行動了。   隻是握著羅曼的手,喉嚨發出如同煙囪般的“轟隆”聲,肺部如同風箱般猛吸了一口氣,大聲嘶啞著喊道:   “他說星界戰爭結束後回來和我再對一次飛花的!可是!可是!我在時間夾縫裡找不到他的痕跡了。”   聲音後半斷已經走形,化作不明的嗚咦聲。眼淚從繭人的眼眶中擠了出來,淚珠顆粒分明的劃過乾枯的青紫色皮膚,垂落到繭內。   看著蜷縮著伏在蛆蟲似的下半身上發出悲鳴的又轉為小聲啜泣的繭人,羅曼哪還不知道自己可能成為了觸發斷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從未有過如此痛恨自己經由疫苗改造的身體。   話語即使已經模糊不清,仍能化作利刃清晰的傳至心底。   超絕的肉身賦予了其敏感的聽覺,這份聽覺在此刻,將他人的情緒直接傳入了內心。   而就在羅曼還沉浸在麵前講述者的悲痛之中時,聽到一半便去看海景的牧的方向傳來了聲音。   順著聲音習慣性回過頭去,發現那是法杖被從中間握得粉碎得聲音。   牧邁著疾步沉重的走向繭人的方向,重新從半空中生成了一支法杖。   羅曼看不見他的眼睛,全是陰影。而下個瞬間,他心臟驟停。   隻見牧揮起法杖猛地朝繭人的頭上砸去,大聲嗬斥道:   “你以為!你的朋友!是抱著多大的勇氣去赴死的!————”   話音截然而止,法杖停在了繭人的頭顱上方。   繭人在剛才便已經死去了。   便是感受到了他氣息消失,羅曼才愣住、沒有阻止老師的行動。   牧收回法杖、後退一步,猛吸了一口氣、長嘆了一聲。   羅曼也站到他的身旁,看著整個繭從上方開始不斷碎裂開來,化作光粒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他雙手合十,鞠了個躬,用他也不知道含義的禮儀表達了對逝去者的尊重。   隨後又轉身問向牧:   “被保護者計劃中,這種事很常見麼?”   牧又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是常見,而是常識。”   老師撂下話轉身拿木杖點了點刻有“天涯海角”字樣的奇石,隨後一道光帶與海麵上延伸出去。   他徑直走了上去,抬起手仗揮了揮說道:   “走吧,路上再和你說。”   看著像是被什麼壓著的牧的背影,羅曼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走在光帶上,牧為他講述了被保護者計劃這個曾經想要簡單說明一下便糊弄過去的計劃背後的故事。   被保護者計劃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問題在於,執行的人身上。   執行該計劃的人選除了作為巫師的關鍵節點存在外,還有一點便是“弱小”,極致的“弱小”。   他們在當時的戰場上平均生還率低於萬分之一,基於這個考慮,巫師文明才選擇他們參與進這個計劃中來。   但問題在於,他們都是一些存活了上千年的老巫師了。   再加上當時對於情緒的研究不夠深入,所有人都忽視了一個問題————倫理觀念。   包括牧這種記憶之上主義者,無所謂沼澤人、算得上開明的老巫師都選擇與過去的自己割裂。   更別提那些普遍嚴肅又正經的老巫師們了。   所有人,全當作自己已死,與過去徹底斷開了聯係。   甚至是刻意抹除了人際相關的資訊,不再進行灌輸。   在最後,牧總結道:   “正是基於這種理念,我們這些計劃的執行者們本質上就是化作了另一種形態的繭人。   他們記錄歷史、觀測歷史,我們則成為活的歷史。”   “所以,像繭人這種與計劃執行者有著相當深厚感情的個體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是麼?”   羅曼如此問道。   牧低著頭、邊走邊說道:   “雖然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在,但沒什麼問題,確實是這樣的。”   羅曼也沒什麼好問的了,隻是在心中默默的長嘆了一口氣。   隨後,憑著記憶具現化出了一張由秘銀、精金與水晶三種傳統要素組成的卡片。   上麵印著繭人的圖像,背麵刻著這麼一段話:   繭人:“我有一個朋友,他說星界戰爭結束後回來和我再對一次飛花。可是,我在時間夾縫裡找不到他的痕跡了。”   羅曼徒手搓了個卡包將其收好,又想了想,想要將潔薇爾的故事也刻錄下來。   但總覺得,關於潔薇爾與老約翰的故事尚未結束,遂作罷。   牧見到這一幕問到:   “你這是作何?”   羅曼頭也不抬地回復到:   “記錄下我所聽到、經歷過的、值得記住的故事。使其不被忘卻。”   “……如果可以的話,盡可能不要用精金。   黃色,不是很吉利。”   “你這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牧老隻是攤了攤手,不再言語。   畢竟這隻是被灌輸的資訊中的一句話而已。   至於哪來的?也許是來自過去的友人吧。   ————   走了一段時間後,二人算是終於抵達了前往【星界·大德魯伊】路徑上。   中途也遇到了不少其他人類與種族,連繭人也遇到了不少。   隻是剛剛經歷過繭人的洗禮後,羅曼屬實沒什麼興趣和陌生人再開始攀談些有的沒的。   羅曼盤坐在光帶上、一邊吃著需要開啟靈視才能吃到的彼岸特產,一邊等著牧的再生。   但牧沒等來,等來的是一個自稱白蘭國公主的白毛雙馬尾——尼奈。   “你,哪位?”   羅曼看著盯了自己半天、身邊帶著一個電子寵物的尼奈如此問到。   “你就是老頭兒的徒弟是吧?牧老現在在接受資訊灌輸,腦袋沒法過來,暫時由我代替他帶你去大德魯伊。   諾,這是證明。”   尼奈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具無頭身體出來。   打開千裡眼鑒定後,看到了其自主更新的訊息中寫著“跟著尼奈就行”的話語,羅曼有些無力的想到:   【嗯,確實是牧老的身體……   還有,真有白蘭國公主這東西啊,你身邊這個電子寵物是不是叫小愛……】   不過下一秒,羅曼就樂了。   隻見尼奈整個人直接縮成二頭身的Q版造型,套上了一層米蟲玩偶服,隻露出大臉盤子在外麵,懷裡還抱著顆巨大且被啃了一口的大米。   十分的抽象。   羅曼憋著笑在心裡想到:   【好家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變米蟲了。】   尼奈看著羅曼這副樣子,有些不爽的撇著嘴說道:   “啊?!笑什麼笑?!沒見過超美麗3D米蟲啊?!”   羅曼:【空想具現化·無盡米袋】   尼奈直接一個飛撲大喊道:   “啊!我的米!好多的米!————不是,你逗老娘玩呢你?!昂?!”   羅曼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也不出聲。   給尼奈整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搓著胳膊有些無奈的說道:   “快得了,趕緊跟我走。麻煩東西。”   尼奈把小愛頂在頭上,雙手合十、一個猛子紮入光帶之中,鑿出一個大洞。   不一會兒又探出頭來,扔給羅曼一根機械臂、讓其綁在腰間。   米蟲地下作業了一陣子,從裡麵抽出一條光脈扔向羅曼,說道:   “接著!”   羅曼伸手、機械臂伸手。   “啊這,不是和我說的啊……”   羅曼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別廢話了,要走了。”   尼奈變回人形,抓著小愛、看向羅曼如此說道。   三、二、一。   金光閃爍、時空變換,一瞬間,羅曼便意識到了自己所處世界的轉變。   用千裡眼再次鑒定那條光脈,對本次的傳送過程多少是了解了一些。   其為實體化的星界命運線條,借由共鳴裝置與巫師共鳴、利用命運非線性而是同時存在的規律,可以將巫師轉移到命運線所在的任何地點。   羅曼:【好東西,收進微縮通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