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誰殺死了春梢紅(1 / 1)

浮夢戲爾 宅不渣zbz 7558 字 2024-03-21

楚夢異常聰穎,學習飛速,前些年教他的,竟牢記至今,尚可熟練打出。   短短幾日二段,如我所料,沒選錯人,過於顯眼,勢必招來禍端。   倘若繼續飛進,沒準會追趕上別人,不無可能。   看樣子,隻能靠他自己度過,我幫不了他,將這些無用的東西傳給楚夢,我這輩子知足、到頭了,死而無憾。   差距如此之大,打法雖下流,專對付薄弱點,也足以證明楚夢不懼強敵。   是啊,他若膽怯,絕無可能熬過這些年,當真令我刮目相看,了不得,雀上枝頭的鳳凰,繼續蛻變下去吧。   時代車輪滾滾向前,落後挨打,唯自強不息。   過於示弱,隻會讓對手得寸進尺,要想在對手頭上拉粑粑,須得超越他們。   楚夢若想自保,必須趕超、變強,且再看看,尚不絕對,非百分百。   異類,難茍存於世。   拳有風、勁有力、踢有氣、立有度,他獨自練習時,我隻能站邊旁,根本指點不了。   算算,楚夢習武的日子,尚且不足三年,三四年功夫,比過我三十年功夫的話,未免太傷人了。   不對,也沒什麼,這更能證明楚夢的能耐!楚夢非我類平庸俗子,比過我正常,不超越才有問題。   隻是,合理嗎,他的記憶,憑什麼如此優異,似乎,烙印、儲存進了腦海之中。   莫非,他是神識修煉,而非煉體?如此方可解釋得通,為何他記憶力了得。   李剛愈發驚奇,他身上存有詭異之事,尋常人,兩三月不練,則會忘卻荒度。   楚夢,似乎記憶猶新,被記憶所青睞。   “最近小心點,別去後山,早上鎮長外出溜達,撞見了二百五在外遊走。”   “啊?我趕緊回趟家。”   “黃兒娘,近來盯緊你家娃,別叫亂跑,小心胳膊腿沒了,被二百五安它身上。”   這個二百五,它頭頂冒光,正是骷髏首領,統領後山白骨族。   它出現後山外,這一舉動讓小鎮風雲動,鬧得人心惶惶,不敢外出。   白骨族是骨架子,不用吃飯,喜強健之骨骼。   其中小部分,體表有魔氣幻化生成的魔衣,截至目前已知,最頂級的魔衣,存在於死靈法師之上。   實力越強,骨骼越強硬,白骨族具備特殊天賦能力,如自行拆解骨骼,把新骨安在自己身上,以此更換損壞的部位。   若想徹底殺死它們,隻能粉碎它們的腦袋。   如若留個腦袋,僅身子粉碎,換個骨架身子,再把腦袋安上去,不多時便可重生。   楚夢二段了,才過去多久,不可能是楚夢的本身原因,撿到了某種機緣?   有此可能,否則楚夢怎可能突然間修煉,一周不滿突破至二段,天底下哪有此類荒唐事。   蓮兒小時候,尚且要花上四五個月,他楚夢何德何能,短短六日不到!   修煉注定漫長,並非一蹴而就,幾十年登頂、無敵世間,純扯淡。   楚夢在偷笑,笑什麼呢?他不敢偷錢,故得到了好東西,那他將寶貝藏哪兒了呢。   能給他帶來諸多好處的寶貝,若為蓮兒所得,定大有裨益,在楚夢手上,太令人扼腕嘆息。   如何套出來呢,楚夢很怕我,畏畏縮縮,我威脅他,他不吃這一套,不會開口的。   即便把他手指給剁了,照樣不會。   楚夢感覺脊背發涼,別過頭,啥也沒看見,回到酒館,沉寂鬧心,開始忙活。   張叔叔跟鎮長,他們好像是兄弟。   有一次,牛老板喝醉了,酒後失言,他說,鎮長好喝酒,某天晚上喝醉,色上頭,摸了金蓮老太婆幾下。   稍後鬧掰了,是這樣的吧,誰知道呢,又不是我摸的,咦,誰要摸,埋汰人,想想就可怕,老巫婆。   金蓮手捂鼻,接連打著噴嚏,一個接一個。   “爹,幫我教訓死乞丐,他差點把我踩廢了。”   “楚夢有好靠山,你自己想辦法,乾嘛都成,就是別帶上我,對了,我房間的床單,為什麼是濕的?你是不是又帶什麼妖艷賤貨,在我房間鬼搞!”   張大山,有些壯實,頭發不算短,手掌寬大,下巴帶胡,嗜酒如命。   張大海站在雜亂矮桌旁,打小在棍棒下成長,懼怕麵前雙腿擺於矮桌、拿瓶吹的父親。   他本擁有尚可童年,有母親陪伴,自母死後放縱,言語舉止受張大山的熏陶。   自婆娘去世後,張大山再沒毆打張大海,故而父子間勉強稱得上和平。   張大海的害怕,源於童年,刻進了基因,其父稍有不如意,其母便會受到辱罵。   於一聲聲罵聲、一場場家暴中,他長大了。   “爹,給我錢,我去找三個地痞。”   “沒用,他們聽是楚夢,哪還會幫你,這鎮上,誰不怕金蓮那惹火燒娘們。”   “可是,爹,我差點沒法傳宗接代了,要不,找殺手,怎麼樣?他那實力,請殺手要不了幾個子,楚夢不死,我這口氣實在咽不下,現在還火辣辣的抽疼。”   “敗家玩意,當初你就不應該生出來!死裡麵拉倒,凈給勞資惹堆屁事,死賴在這裡。”   張大海欲言又止,低下頭,瞥了眼猛地喝下一大口酒的張大山,攥緊的手舒展開,又攥緊,又舒展,反復掙紮。   張大山拿起空酒瓶,砸向張大海:“少惹事!別叫我替你擦屁股,你死了,別再把我害死,策呢,掃把星。”   張大海蹲下,徒手清理酒瓶碎片,點了下頭,默不作聲,拿來掃帚清理無法徒手拾起的碎渣。   回到房間,反鎖門,張大海吃著氧化了的水果,食之無味。   拿起畫像,輕輕擦拭著灰塵,注視著畫中女子,不自覺流出了淚水,無聲痛哭。   女子笑容燦爛,她的身邊,站著年幼、活潑的張大海,他的小手牽著張蓮,她的外甥,他的童年玩伴,堂兄弟。   張大海渴望得到父親的關注、溫柔的親情,正如當初,母親的眼裡都是他。   他總惹事兒,為的,是讓張大山注意到他。   而這份關注,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脫離了正確引導、良好的環境,   張大海脫下褲子,自己給自己敷藥,一陣一陣的抽痛,讓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活兒乾完,金蓮去睡美容覺,不急這一時,過陣子再跟蹤楚夢,探個究竟。   楚夢拾柴,筐裝滿了,看不到小可愛的身影,止不住懷念挼小可愛的綿呼手感。   走進後山,和哥布林打了個招呼。   “哈嘍。”   蹲地上窩粑粑的哥布林抬頭,青臉冒出黑線,沒有擦,直接提起了褲子。   楚夢開灶,往鍋裡加年糕片,笑語款待哥布林:“煮給你吃,本打算喂小可愛,今天沒包子,喏,中午金蓮老泡給了我塊麵包,我吃了一半,這一半給你,乾凈的,別嫌棄。”   “額,額,謝,額,嗯。”哥布林拿湯勺轉著。   “你不會吃我吧。”   “哥布林不想吃人。”它喝了口熱水坐下,指了圈營地:“我們霸占入口,不讓魔物有機會接近進入後山的人類,哥布林很累,快跑不動了,它們不在了,剩下我一個。”   “我感覺你不壞。”   “哥布林不壞,走,快出去,山裡危險,這些天,老有家夥走來走去,我都不敢露麵。”哥布林背對楚夢,故意表現得冷漠,不歡迎他的到來。   楚夢識抬舉,見哥布林這樣,他便收拾走人。   以後帶些食物,盡量彌補下哥布林,繼續識字,不同的是沒了小可愛的陪伴,小史依舊不被記起。   小黃吸著噴嚏,鼻子冒鼻涕泡,冒一個破一個,鼻孔會吐泡泡。   大黃狗搖尾討好,想吃他手上的肉包子。   “快回去吧,小心我爹待會又追大黃狗討理。”   “哦。”   小王牽著大黃狗往回走,恰遇楚夢回來。   “大哥下午好。”   “都好。”   “大哥,你去後林撿柴了?”   “對。”   “我娘和大家都說,後林有白骨首領出沒,大哥千萬別去了,拜拜。”   真假的,我坐了一下午,看全書、學魔法,沒遇到,是熊孩子誆騙我,還是我很幸運嘞。   平常是小紅牽狗溜,怎麼今天是小王八,啊呸,小王。   小黃拿起黃舒郎的圍裙,醒鼻涕,夯夯夯,擦好了放回原地。   黃舒郎從屋內出來,係上圍裙,開始和麵、攪餡,忙活。   旅人離了車站,從鎮外林道駕車、駕馬,紛紛駛進小鎮過夜。   郝大娘拉著細麵,一摔一抬,小王牽狗進屋,郝大娘吼了一嗓子。   “寬麵還細麵。”   “寬,要筋道彈的。”   李剛端起茶杯,眺望該輪橙黃朝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年輕人當如此蓬勃啊。   張大海孤坐觀賞斜陽,芙琳沫從側方走來,肩膀上趴了一隻鼻涕蟲,一人一蟲,好似外表披上羊皮的野狼。   “楚夢,姐姐來了喔。”   趁著夕陽,楚夢走進酒館,看到了張大郎,他下午回來了,此次外出近四日,收獲頗豐。   “張叔叔,你回來啦。”   “誒,回來了。”   楚夢發覺張大郎更為憔悴,眼袋發黑,說話無力,這次外出斷然勞累。   遺憾的是,張大郎沒有稍一份烤雞架帶回來,楚夢過不了嘴癮。   來不及敘舊,酒館即將營業。   “早些歇息,我來。”   “沒事的,我來,有哭聲,外麵傳來了哭聲。”   二人湊到街上,遠遠看著夕陽餘暉下的一幕。   紅兒娘嚎啕大哭,捶地灑淚,歇斯底裡。   “我好不容易休假,帶紅兒出去玩,順便洗個澡,轉身買個水果的功夫,小紅丟了。”   圍觀的路人愈來愈多,大黃狗尋味跑來,擠出一條道,跑向它的家人。   說是,那一地帶人販子猖獗,捂嘴藥暈,呼救聲都發不出來,天殺的人販子,唉。   小紅被拐走,事發突然,紅兒娘尋不著,急慌亂跑,找人幫忙。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人販子沒得逞,為一眾好心人圍堵抓獲,這個畜生,落得個被活活打死的下場。   紅兒娘回來了,小紅回不來了。   人販子選擇了同歸於盡,它沒了命,孩子死於它之手,手段殘忍,丟在田裡。   我們不清楚,它這次拐走了幾個孩子,但其中必定包括小紅。   小紅去向未知,搜遍了,僅能找到上述一位無辜孩子的遺體。   今天,至少有兩個家庭,因它而破碎、不幸。   或許,紅兒娘還算走運,小紅生死未卜,另外一位可愛的孩子,卻永遠地逝去了。   大黃狗抽泣著,紅兒娘跪地磕頭,她實在沒辦法,央求著各位幫忙,協助她一起找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過去那麼久了,大夥兒心知肚明,更何況,丟的又不是他們的孩子。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路人們默默看著,紅兒娘四處磕頭,求人。   “我要有男人,他幫我看孩子的話,怪我,都怪我,我克夫,沒了男人,這下孩子又沒了,求求各位,行行好,隨我一同去找孩子吧。”   路人們不會提供世間溫暖,隻會責怪她,本就孤兒寡女,為什麼不好好看管,這是她的失責,導致她男人斷了後。   這母親怎麼當的,連個孩子都看不好,丟了還要大夥幫忙。   大黃狗有樣學樣,磕頭、扒抓、哀嚎,卻吵得人心煩,至少,少數看客是這麼認可的。   夕陽落幕,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了天邊,暖和的昏陽不再普照大地,人們的視野暗澈,再無光亮。   李淑芳走出人群,大黃狗投來熱切的目光。   “大妹子,打明起,我陪你,我們先回去。”   火光照耀,李剛手提燈籠,走在前方,為她們帶路。   夜晚尋人,有心無力,夢魘,它無處不在,不夠格的,來多少死多少。   圍觀人群散開,金蓮拿出牌子,迎接招待客人,又是忙碌的一晚吶。   楚夢望著李剛的背影,他的周圍被火光照得通紅,紅兒娘依舊哭泣,李淑芳輕拍著她的背,在安慰,在紓解。   “老板娘,我們來了,紅兒娘這個媽當的真不稱職,怎麼不把她自己丟了呢。”   “是啊,她男人絕後了,英年早逝,可就這一個親生姑娘。”   “她真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