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劉瑧穿好衣衫,來到了院門前。 開門一看,來人是一位四十來歲、體型臃腫的中年男人,身後還跟著三個乾瘦的小廝。 “二郎啊,聽說你病了,可好些了?”梁明富問道。 “多謝叔父關心,我已經好了。”劉瑧父親在世時與梁明富有些交情,因此劉瑧平時都以叔父稱呼對方。 “既然病好了,那就趕緊把宅子交接了吧。”梁明富說罷,徑直走進了院子。 對於這種不請自入的行為,劉瑧心中十分惱火,但一想到這座宅院已是對方的了,又隻好將心中的情緒壓了下去。 “叔父,小侄想跟您商量個事情。” “二郎,雖然我與你父親有舊,但要是想借錢的話就別開口了,我從不給人借錢。” “伯父誤會了,小侄不是要借錢,是想租下這宅子。” “嗯?你想租宅子?” “這一時之間也沒地方去,還是想繼續住在這裡。” “租給你倒是可以,不過每個月的房租可不能少。若是不按時交租,可不要怪叔父趕你出去。” “這個您放心,房租小侄自然會照付不誤,絕不會讓叔父吃虧的。” 經過一番商議,劉瑧最終以三緡錢的價格租回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宅院,暫時避免了流落街頭的命運。 雖然解決了住宿的問題,但付了房租之後劉瑧手中僅剩下兩緡錢,接下來怎麼生活便成了問題。 就算接下來的日子自己不吃不喝,也付不起下個月的房租,如何賺錢成了劉瑧眼下的當務之急。 送走梁明富之後,劉瑧乾脆也出了門,打算四處逛一逛再說。 周至縣不小,但也隻是在這個時代而言,和劉瑧前世比起來,隻能算是一個大一點兒的村子。 畢竟這時的周至縣滿打滿算也就兩萬多人,前世的時候隨便拉一個縣城出來至少都有十幾萬人,多的更是有幾十萬人,甚至有些縣城能有誇張的上百萬人,實在沒法相比。 走走停停逛了兩個多時辰,劉瑧就將周至縣逛了個遍,期間隻在路邊吃了碗羊湯,順便還買了一張竹床、一張小桌、一張胡凳和一些生活用品。 沒辦法,原主哥哥因為嗜賭,早就將家裡能賣錢的東西都賣光了,如今宅子裡空蕩蕩的,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他醒來的時候睡的那張床隻是用幾塊磚和木板拚起來的,上麵鋪的還都是草席,這就很過分了。 等將家具器物都讓人送回了劉宅,自己又簡單收拾了一通之後,天色再次暗了下來。 之後幾日,劉瑧大多時間都在劉宅裡待著,一邊等著神秘禮物的降臨,一邊通過一些恢復性訓練,讓大病初愈的身體早些恢復健康。 等啊等,等啊等,結果連著等了幾天,劉瑧連個屁都沒有等到。 騙子!死騙子! 雖然沒等到所謂的禮物,但劉瑧這日出去吃飯的時候,卻得知了一個讓他震驚萬分的消息——江南有叛軍作亂! 那個叛軍頭領的名字劉瑧也算熟悉,上輩子在書本上沒少見過。 對的,那叛軍頭領就是大名鼎鼎的黃巢。 根據上輩子的記憶,黃巢先是從北殺到南,又從南殺到北,幾乎殺遍了大半個大唐,雖然最終兵敗而亡,但也曾一度攻占長安,甚至還在長安稱帝了。 至於黃巢是什麼時候攻入長安的,劉瑧不記得了,隻記得黃巢是從廣州開始北上,然後一路在各路藩鎮的目送下先是攻占了荊南一帶,隨後又打到了洛陽和長安。 如今看來,黃巢暫時還沒有北上,長安暫時還是安全的,位於長安以西百裡外的周至縣自然也是安全的,但這份安全能維持多久,劉瑧就不知道了。 不過還好,他還有時間。 隻要能在黃巢大軍到來之前離開周至縣,離長安遠遠的,便能避免被戰火波及。 但在離開之前,劉瑧先要賺到足夠的錢才行。 雖然上輩子身為特種兵的劉瑧自詡可以一個打十個,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便是再有本事,若是沒錢卻也是萬萬不能的。 主意既定,劉瑧又經過一番詳細計劃之後,便出門再次買了許多東西回來。 按照前世看過的那些穿越故事,劉瑧這次買回來的都是些製作香皂的原材料或替代品。 作為一個合格的穿越者,劉瑧決定充分發揮一個穿越者的主觀能動性,讓不可能變為可能,通過製造和銷售香皂發家致富。 隻是過了半日,劉瑧就麵對著一大鍋綠油油,同時還散發著惡臭的不明液體皺起了眉頭。 “別人穿越都是想造啥造啥,換我了怎麼就不行了呢?” “不就是一個香皂麼,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雖然首次嘗試失敗了,不過劉瑧也沒有氣餒,畢竟小學老師就教過,失敗乃成功之母。 隻要成功別六親不認的話。 於是在三日後,經過無數嘗試,劉瑧終於製作成功了第一批香皂。 之後又經過數日的嘗試,劉瑧又成功製作了三款不同香味的香皂。 “勞動人民不容易啊!” 劉瑧望著自己多日的勞動成果由衷地感慨道。 成功製作出香皂之後,劉瑧便第一時間來到街上擺起了地攤。 沒辦法,自己如今正是入不敷出的階段,必須早些有錢進賬才行。 “來來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在下最新研製的香皂,沐浴、盥手皆可用!” “男人用了更英俊,女人用了更美麗!” 隨著劉瑧的一聲聲吆喝,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路人駐足觀望。 但和劉瑧想象的不一樣的是,根本沒有出現人們爭先恐後搶購香皂的場景。 “這是胰子嗎?怎麼這麼貴?” “這和普通的胰子可不一樣,更好用,而且用完還有香味兒,持久不散,不信你可以試試。” “東西是不錯,可是五百文一塊實在太貴了。” 饒是劉瑧費盡了口舌,卻是看的人多、買的人少,一連三天總共才賣出去了十塊香皂,這還是降價到三百文的結果。 眼看自己的賺錢大計就要泡湯了,劉瑧不得不開始思考解決辦法。 認真思考解決辦法的劉瑧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不遠處多了幾個人影。 沒過多久,劉瑧就被人堵在了離劉宅不遠的巷子裡。 領頭的正是王二,這次他還帶了三個幫手,胡九倒是不見了蹤影。 “把錢留下,否則……”王二想起那晚的情形,不由得捏緊了雙拳。 “怎麼,那晚一頓打還不長記性,今日想讓我再揍你一頓嗎?”劉瑧哂笑一聲,餘光四下一望,見沒什麼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隨即默默地從身上取下了一個包裹。 包裹裡麵包著的是沒賣出去的幾塊香皂,倒是勉強可以充當打人的武器,就是不知道打起來了能有多少效果。 王二想到那晚自己的狼狽模樣,當即大怒,與另外三人一起沖向劉瑧。 劉瑧冷哼一聲,疾步向後退去。 這些日子,劉瑧每日都在堅持鍛煉身體,雖然身體素質還比不上前世當特種兵的時候,但也比之前強了不少,不至於像那晚一樣剛打了兩棍就累虛脫了。 躲過了幾人的第一波攻擊之後,劉瑧瞅準機會,揮舞起包裹著香皂的包袱朝其中一人頭上砸去。 那人頭上吃痛,當即扔了木棍抱著頭蹲在地上。 其餘三人驚愕之餘,劉瑧又將包袱砸向了另一人的臉上。 “哇”的一聲,第二人也鼻口滿是鮮血的倒地哇哇大哭起來。 見劉瑧一連放倒了兩人,王二更加憤怒,怒吼一聲撲向劉瑧。 劉瑧一個側身躲過,腳下卻伸出半尺,王二措不及防摔了個狗吃屎。 最後一人見此早已不敢上前,轉身正要逃時卻被劉瑧從背後抓住肩頭一扯,同時腳下一踢,當即重重摔在地上。 不及對方起身,劉瑧手中包袱又急速揮下,重重砸在對方腹部,疼的對方也哇哇大叫起來。 此時王二已起身,再次朝著劉瑧撲來。 劉瑧側身躲過,王二卻已有了防備,及時停住了身形。 卻不想劉瑧先用包袱打向王二腹部,王二吃痛之下彎腰,劉瑧卻又一腳踢向王二小腿,瞬間將其再次打倒。 王二正要再次起身,劉瑧卻早已用一招擒拿手製住了王二右手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同時膝蓋抵住王二背後,隻稍稍一用力,王二便疼的大喊起來。 “前次已經放過你一回,今日竟然還敢來攔路搶劫,真當我無法製你嗎?”劉瑧罵道。 王二疼的滿頭大汗,麵對劉瑧的喝罵卻又說不出一言。 這會兒的功夫,另外三人也陸續從地上爬起,猶豫不定地看著劉瑧,剛想上前去救王二,卻被劉瑧一眼瞪了回去。 “你們可曾服了?”劉瑧喝問三人。 “服了!服了!”這三人原本就是在王二威逼利誘之下來打劫劉瑧的,如今四打一都不是劉瑧的對手,就連最能打的王二在劉瑧手裡也全無還手之力,怎麼能不服。 “那你們還敢搶老子的錢嗎?”劉瑧又喝問道。 “不敢了!不敢了!”三人連連搖頭。 “那你呢?服不服?”劉瑧問向被自己壓住的王二。 “服……服了……”王二這次是真的服了,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往日那個任人欺負的劉二郎,怎麼突然就這麼能打了。 “你最好說話算話,凡事不過三,若再有下次,定叫你不死也要脫層皮!”劉瑧威脅了一句,隨即放開了王二。 王二艱難地爬起身,一邊瞪著劉瑧,一邊用左手捏著右肩,舒緩著肩頭的不適。 “怎麼,還想跟我要錢?”劉瑧冷冷說道。 “沒……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突然變的這麼能打的?”王二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的事情為什麼要告訴你?”劉瑧反問了一句,隨即轉身大踏步離去,隻剩下王二幾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