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記商行外,一位衣著艷麗的俊俏女子低頭抽泣,身旁還有一美艷婦人拉著路人大聲哭訴。 “這劉記商行的劉瑧,可真是個色膽包天的狗東西,欺我家無個男丁,竟然半夜硬闖進我家,強睡了我家小娘子!” “說是要給萬緡錢聘禮,娶了我家小娘子,誰知今日來尋他卻又不認賬了!” “可憐我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卻遇到了這般敢做不敢當的賊子,年紀輕輕就被汙了身子,我們娘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喲!” 那婦人越說越起勁,越說越勁爆,連劉瑧怎麼強睡了自家小娘子的細節都說的繪聲繪色,引得路人紛紛駐足,更有不少人對劉記商行指指點點。 沒過多久,在幾人的帶動下,很快便有一群人打著為那對母女討公道的由頭,打算沖進劉記商行。 劉瑧見狀隻能一邊讓王鎖將商行關了將門抵住,一邊讓李貴從後門出去報官。 縣衙內,卜安明聽聞劉瑧報案,當即遣人將劉瑧和那對母女一起帶到了縣衙,親自坐堂審案。 於是縣衙公堂便出現了滑稽的一幕,雖是劉瑧報的官,但那對母女卻自稱是苦主,要告劉瑧強睡了自家小娘子。 讓劉瑧沒想到的是,到了公堂之上,未等卜安明問話,那婦人便滔滔不絕地描述起劉瑧強睡他家小娘子的場景,言語比在街上時更加露骨。 饒是大唐風氣開放,還是聽的一群人麵紅耳赤。 再看看一旁衣著艷麗、酥胸隱現的俊俏小娘子,劉瑧竟然感到了一陣燥熱。 咳……這年輕氣盛啊! “住口!公堂之上,休說你那些個淫穢之語!”卜安明終於忍不住一摔醒木,喝止了婦人。 “劉瑧,你可有話要說?”卜安明怒氣沖沖地看向劉瑧。 “回大人,我可否問他們二人幾句話?”劉瑧行了一禮問道。 “準!” 有了卜安明的允許,劉瑧隨即與二人對質起來。 那婦人雖然說的天花亂墜,但言語中卻也是漏洞百出。 在劉瑧接連追問下,那婦人初時還能狡辯幾句,但沒過多久便也自覺前後所言矛盾,低頭沒了言語。 那俊俏女子更是連抽泣都止住了,美艷的臉龐上顯露出驚慌的表情。 隨後又經卜安明一陣審問,那俊俏女子當即伏身說出了真相。 原來她和那婦人都是梁明富養在外宅的侍妾,受了梁明富指使,要給劉瑧扣上一頂強闖民宅、玷汙良家女子的罪名。 要麼讓劉瑧花費萬緡錢娶了她,要麼誣陷劉瑧下獄,讓其受一遭牢獄之災。 劉瑧雖然早有所料,但聽了此話心中還是一陣惡寒。 讓他花費萬緡錢去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他定是萬萬不能的。 不娶的話就要被誣告入獄,那入獄之後呢? 憑梁明富的實力,怕是想要弄死牢獄之中的劉瑧也非什麼難事,到時對方還會以此來要挾他交出香皂配方。 嗬……不過就是個香皂配方而已,雖然價值不菲,但梁明富如此的不擇手段,讓骨子裡是個特種兵的劉瑧十分不理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劉瑧也懂,但他還是做不到梁明富那般為了錢財而不擇手段。 很快,梁明富也被帶到了公堂之上。 麵對兩個侍妾的指認,梁明富狡辯不過,最終還是承認了此事是他指使。 但讓劉瑧意外的是,卜安明最終判罰那兩名侍妾各打十仗,梁明富卻隻是當堂道歉,另賠償三千緡錢給劉瑧了事。 對於卜安明這種和稀泥的態度,劉瑧雖然不甘,但也一時之間毫無辦法。 梁明富是縣中首富,多年來與縣衙官吏多有私交,今日之事別說隻是那兩名侍妾的一麵之詞,就是有鐵證了也難以真正治他的罪。 兩人走出縣衙,梁明富表示為了賠罪,要將兩名侍妾送給劉瑧,劉瑧聽了當即搖頭拒絕,然後迅速離去。 就連賠償給他的三千緡錢也不想要,一並捐給了縣衙,用於籌建鄉兵之用。 原以為此事之後,梁明富至少會消停幾天,誰知次日劉記商行剛開門,王二便帶著十餘個地痞湧了進來。 王鎖和李貴大驚,連忙去後堂找劉瑧。 等劉瑧到了前麵時,卻見這些地痞在店中或坐或立,倒也沒乾什麼打砸搶之類的事情。 但要是有人想進店裡買東西,看到這些個地痞之流後便也不敢再進來了。 不用想也知道,王二這些人定是受了梁明富的指使而來的。 劉瑧心中一陣冷笑,徑直來到了王二麵前。 “你想做什麼?”王二有些發怵地看著劉瑧。 “縣衙在招募鄉兵,你為何不去?”劉瑧反問道。 “我為什麼要去?”王二冷哼道。 “對啊,當鄉兵吃不飽喝不飽,不小心還要把命搭進去,誰愛去誰去,老爺們不去!”旁邊幾個地痞起哄瞎喊著。 “這回不一樣,當鄉兵剿匪不僅頓頓有肉吃,還能領兵餉。要是立了功,說不定以後還能得個官差乾,不比做這個強?”劉瑧話音剛落,王二還未說話,一群地痞卻再次嚷嚷起來。 “真的有肉吃,還有兵餉?” “要是這樣的話也不錯啊,可以去唉!” “對啊,立功了還能得個差事,說不定我也能弄個不良帥當當。” “你就是縣裡最大的賊,就你還想當不良帥?” “你才是賊,你們全家都是賊!” “你若是肯去應征鄉兵,我許你當個火長。將來離了鄉兵若是無他處可去,我也可許你一份前程。”劉瑧沒有理會那些吵鬧的地痞,繼續對王二說道。 “你道你是什麼人,就敢許這許那的?”王二雖然打不過劉瑧,但也不信劉瑧能左右鄉兵任職之事。 劉瑧笑了笑,說道:“有人讓你來找我麻煩,又不許你肆意妄為,你可知為何?” “為何?”王二表情嚴肅起來,因為讓他來的那人的確是這麼交代的。 “縣衙招募鄉兵五百人,這五百鄉兵的一切花費都是我出的,你說是為何?”劉瑧笑著反問道。 王二頓時了然,但隨後又有些狐疑地看向劉瑧:“即便如此,你又為何與我說這些?” “因為你不隻是王二,你還是王開勝!”劉瑧道。 “我自家姓名,我自知曉,何必你說。”王二愣了愣,還是不屑道。 “你知曉便好,至於去不去應征鄉兵,你好好考慮一下,午時之前給我個準話吧。”劉瑧說罷,便轉身回後堂了。 王二是個地痞不假,但人高馬大、身強力壯,是個很好的兵苗子。 如今征招鄉兵,缺的就是王二這種能打敢打之人。 雖然以前的劉瑧常常被王二欺負,劉瑧剛剛穿越來時對方又三番兩次想找自己的麻煩,但劉瑧依舊起了愛才之心。 路已經提供給對方了,走不走就是他王二的事情了。 不過很可惜,劉瑧一直等到午後,也沒能等到王二,倒是等來了陸沉。 陸沉是帶著三個人回來的,一進商行便發覺到了店裡的情況不對。 幾個地痞見有人敢進來,當即上前驅趕。 王鎖出言剛解釋了兩句,眼見雙方就要打起來了,隨即跑去後堂找劉瑧了。 也就片刻功夫,等王鎖叫來了劉瑧時,店鋪裡卻已是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香皂貨架散落一地,十餘個地痞都鼻青臉腫地被陸沉和另一人堵在店門外,王二則被陸沉帶來的另外兩人合力反扭著胳膊押在店裡,動彈不得。 “請郎君恕罪,店裡的器物都被我們弄壞了……”陸沉見劉瑧來了,當即上前躬身行禮。 這香皂的價格他是知道的,如今因為他們幾個貿然動手而毀了許多,心中有些坎坷。 “不過幾塊香皂而已,不妨事。倒是那些家夥賴在這裡大半日了,你們能將他們趕出去,正是大功一件。”劉瑧哈哈一笑,打消了陸沉的疑慮,隨即又望著在場的另外三人問道:“這幾位便是你請來的?” “正是。”陸沉上前一一開始介紹。 “秦俊威,從軍七年,慣使長槍,曾任隊正之職。” “馬光元,從軍六年,慣使長槍,善馬戰,曾任隊副之職。” “龔騏,從軍六年,慣使陌刀,曾任火長。” 聽了陸沉介紹,劉瑧大喜。 原本隻想著能找幾個老兵來,沒想到陸沉帶回的三人竟然都是擔任過軍官的老兵。 雖然都隻是最底層的隊正、隊副和火長,但放在鄉兵團裡也算難得的人才了。 隨即命王鎖給每人拿了兩緡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許諾要讓他們在鄉兵團中擔任隊正之職,讓這幾位新投的老兵頓時紛紛喜上眉梢。 唯有被押著的王二先是聽到幾人都是多年征戰沙場的老兵,心道自己輸的不冤。 又見幾人初次來投劉瑧,便每人都得了兩緡錢,還被劉瑧許諾了鄉兵團隊正之職,心中更是升起一絲羨慕。 那梁明富找王二來劉記商行找麻煩,總共也就給了十緡錢而已,自己還要與十幾個人去分,落在自己手裡的連一緡都不到。 如此一對比,王二心中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值當。 “放了他吧,你們隨我去縣衙。”劉瑧看了看王二說道。 馬光元和龔騏隨即放開了王二,誰料王二卻賴著不走。 “怎麼還不走?”劉瑧問道。 “我……我也想應征鄉兵。”王二說道。 “那便一起去縣衙吧。”劉瑧轉頭吩咐王鎖和李貴看店,自己率先出了商行,陸沉等人紛紛跟上。 王二見了,也隻能跟在後麵走了出去。 一群地痞見劉瑧領著陸沉幾人出來,嚇的頓時紛紛後退,隨後又見王二也跟著出來,卻不來找他們,反而跟著劉瑧走了。 有人遠遠喊道:“王二,你到哪裡去?” “我要去應征鄉兵,你們都散了吧。”想了想之後,王二又回身說道:“今後你們也莫要再來尋劉二郎的麻煩,否則休怪我這一雙拳頭,不講昔日情麵!” 一眾地痞聽了頓時啞口無言,麵麵相覷。 走在前麵的劉瑧聽了則是麵露微笑,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