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試身手(1 / 1)

仙臨赤淵 鳥人一枚 3486 字 2024-03-20

洛海北岸,海風習習,幾隻餓壞了的白水鳥在水麵上盤旋著,等待著被海潮沖上岸的貝類和小魚。   張歸海穩穩盤坐在淺水裡,同樣在等著海潮。   距他開始修行【喚潮來】,已有一年時間。十個月前,他和柳驚鹿完了婚,兩人青梅竹馬,從小便相互有相傾慕之心,自然待他一滿十五,兩人即刻成婚。   柳家對這樁婚事很是看重,提前兩個月就開始準備,必然是派頭十足,富麗堂皇。燈籠掛出一裡,庭院地上鋪滿紅紙片,柳家上下紅通通一片。婚事當天,東城裡的大家大戶幾乎都來了。   大宴熱熱鬧鬧持續了三天。   婚宴結束後,張歸海帶著妻子在城裡好好玩了幾天,安頓好了諸多事物,便又策馬來到這洛海,繼續修他的功法。   又一滴純凈的靈力融入靈竅中,至此那方寸之地已被填滿七成,體內靈氣充盈,四肢仿佛都輕盈了不少,【喚潮來】為他帶來了諸多神妙之處。   望了一眼天邊的暮色,太陽已幾乎沉到西頭的山裡去。他從水中站起,走到岸邊,單手掐了一個驅水訣,身上的水瀝瀝拉拉落下。   吹了聲馬哨,喚了他的白馬來,這馬高大無比,過來哼哧哼哧喘著氣,通體雪白,四隻蹄子倒是烏黑,柳行初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為他覓來這匹馬。   柳驚鹿給這馬起名叫“踏塵”,她沒有什麼修煉的天賦,兩本功法一本也修煉不得,卻又鬧著要陪他來練功,說是自己在家太無聊,想多陪陪張歸海。   張歸海拗不過她,帶她來了兩趟,路途顛簸遙遠,柳驚鹿差點被踏塵顛得吐出來,遂再也不來了。   “也不知父親為何非要我騎白馬。”他心裡嘀咕著,翻身上了馬。   今日他貪圖那幾道靈氣,非要湊夠七成,不知不覺延誤了些時辰,那金烏就要完全沉入山裡。   他手裡韁繩一抖。   “駕!”   踏塵嘶鳴一聲,如一道白綢般,載著他往東城奔去。   才馳出二十裡,卻見一布衣女子被一死馬壓在身下,渾身沾滿了泥,在道邊的草叢中不斷哭喊著,哭的臉上的花妝都化了,畫成幾條紅紅白白的淚痕流下來。   這女子落在了這荒郊野嶺中,早已是絕望無比,卻聽見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又見一青白錦袍少年策白馬而來,頓時眼裡燃起一片希冀之光,急忙出聲帶著哭腔喊道:   “少俠留步,且救一救小女子!”   張歸海一扯韁繩,停住了馬,卻也不下到地麵,隻是微微側垂下頭,望著那地上哭得淒慘的女子,朗聲問道:   “你一介柔弱女子,怎會孤身來到這荒野,不怕碰上匪人嗎?”   那女子一聽,急忙解釋:   “好讓少俠知曉,小女子名叫唐秋葉,是洛邑的人,就在那洛海往北九裡。”   張歸海點頭,他是知曉洛邑的,就在東城以東五十多裡,同樣未遭赤淵的侵襲。   隻是那洛邑在赤淵卷地後,便徹底封了城,連一條狗都跑不出來,說是為了城內居民的安危。   “城內現在正鬧著兵變,那幫民兵到處燒殺淫掠,視人命為草芥,我族人凈是死於他們之手,隻有我找到一匹老馬逃了出來。”唐秋葉越說心裡越悲涼,捂著臉嗚嗚哭:   “我記著在東城內有一親戚,就想著過去投靠一番,不曾想半路這老馬就摔倒跌死了,還把我壓在身下,我推它不動,便落到了這種境地。”   “小女子運氣好,還未碰上匪人,便迎來了少俠,還望少俠能救我一命,恩情小女子永不敢忘。”   張歸海聽完這些,便翻身下了馬。   “你且稍一等,我幫你移開這馬,再送你去東城。”他說著,便上前彎腰去抬那馬身。   這半年的修行果然利處多多,按以前張歸海斷然是抬不動這匹馬的,如今卻頗感輕鬆。   看著張歸海彎下了腰,那女子杏眼一下瞪圓,咬緊牙齒,眉目間浮現一抹厲色,瞬間從身下拿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向張歸海的喉嚨。   這一招她已練就八年,屢試不爽,期間不知抹了多少人的脖子,而今天這一擊,更是迅猛無比,讓她自己都眼花起來。   眼前這少年一身錦服,相貌堂堂,一看便是身家顯赫之人,腰間那把長劍隱隱透著寒光,更不是凡物。   她倒不是沒有貪圖俊色的心思,原本也想著將張歸海打暈帶回營地,上下其手好好摸索一番,卻不料他一下就抬起了這馬。   既然快刀已出手,也不必再多說什麼,唯圖一快,殺之了事。   預料中刺穿皮肉的聲音並未響起,反而是她的手腕被一隻手鉗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牢牢定在了空中。   她錯愕地仰起頭,望向張歸海的臉,隻看到那冷峻眉眼失望無比,慢慢低沉了下去。   張歸海竟一手抬著馬,另一手製住了她的攻勢。   ‘怎會如此?’她霎然呆住了,心裡泛起一陣驚恐,‘還有人有這種偉力?’   “你何故無端取我性命?”張歸海聲音冰冷,鬆開拿住她手腕的手,不等她出聲,翻手上揮,隻一掌就抽得這女人倒飛出去。   女人跌落在泥裡,又咕嚕咕嚕滾了兩圈,吐出一口血和牙,右臉高高腫起。   張歸海拾起地上的匕首,正欲上前,又聽一側有粗糲男聲響起。   “這樣打女人的臉,不合適吧?”   張歸海轉頭環視一圈,隻見一群身穿破爛木甲的人,正一個接一個從周圍的草叢中站起,身上破破爛爛,手裡的刀劍卻明晃晃一片。   張歸海若有所思點著頭,隻道:   “怪不得碰不上匪人。”   為首一個壯漢上前幾步,手持一環首大刀扛在肩上,看著女人的臉腫如豬頭,擠得一邊眼都瞇了起來,他眼裡閃過一絲不快,粗著嗓門大聲喊道:   “你這廝下手真是重,我幾人都疼她疼得不行,你倒是真敢用這般力氣!”   “這半邊臉怕是要腫半個月,半個月乾不了活,叫我損失有多大?”   說罷他單手持起那大半人高的大刀一揮,穩穩指向張歸海,刀上鐵環叮叮響著。   他左右晃了兩下腦袋,骨頭哢巴作響,朝周圍一群歹人下令道:   “給我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