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老鬼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寒鴉順勢又補上了一刀,目光之中帶著冷笑道:“血食,你是在說你自己吧。” 隨即這位曾經稱霸了一山之地的老怪物,徹底閉上了雙眼,為自己的高傲自大,目空一切付出了代價。 不過作為交換,寒鴉此刻亦是腿軟,一雙幽藍色的眼眸閃爍冰魄輝光,呢喃道:“如此,也不算辜負大王的培養了。” 而後兩眼一閉,力竭昏迷,身子向後一倒,就差直接跌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是顯得狼狽。 不過最後關頭,青玉伸手扶住了昏迷的寒鴉,搖頭略顯無奈地說道:“你也真是夠拚的。” 別看寒鴉似乎兩刀就送走了幽老鬼,實際而言,這廝幾乎是將自身的精氣神全部聚合與大軍的氣勢混合在了那兩刀之中。 這廝雖然如今恢復了青春,但是距離那種年富力強,承載大軍的狀態還差的太遠呢? 將寒鴉扶正,安排兩個小妖將這廝帶下去之後,青玉一雙眼眸閃爍翠綠之色,看向幽老鬼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喃喃自語道:“真是一個倒黴鬼,明明有著近乎天仙的力量,麵隨後寒鴉的時候卻是一分都沒有發揮出來。” 不過隨即打了一個寒顫,眉宇之間亦是浮現些許的慎重之色似有所悟地說道:“難怪大王出征之前再三叮囑,果然不能小覷了任何人。” 隨即袖口一揮,將幽老鬼隕落之後的魂體收納起來目光幽幽道:“不過寒鴉那廝倒是沒有說錯,你確實是獻給大王登位最好的禮物。” 隨即目光眺望遠方,看著天空之中褪去的金色輝光,青玉點頭自語道:“大王也結束了戰爭麼?不愧是大王。” 搖了搖頭,自家大王何等有本事,還不需要自己操心,忽然之間一縷粉紅的色彩閃過,青玉鬆了口氣淡淡道:“三山之征討,也算是落下帷幕了。” 隨即便取代寒鴉代為執掌這兩千妖兵,語氣淡淡道:“諸位,幽老鬼已死,接下來讓我們獻上最後的獻禮!” “勝利,勝利,勝利!”一陣陣的歡呼聲響起,青玉亦是點頭,這個時候的青玉終於明白了開戰之前寒鴉對自己所說的自己已經落後了版本有個明確的感覺。 “或許,這次回去之後我也要好生鉆研一下道途了,兵道我確實是沒有絲毫的天賦,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學習其他呀。”青玉一眼掃過大軍如此想道。 不過這時他卻是不會壞了興致,隻是帶著這已經得到了戰火淬煉,保留下來的一千四百妖兵將屍體收整好,隨即便作為主帥代為發號施令趕赴幽老鬼的地盤接受最後的戰利品。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胡媚的局勢並沒有青玉預料之中那般輕鬆,不僅沒有取得最終的勝利,甚至還將半數的妖兵折損了進去。 將時間倒回出兵那一刻,胡媚帶領著上千妖兵,毫不猶疑揮兵打算與蛇夫子來一個狹路相逢勇者勝,思維可謂是簡單粗暴。 這女妖看起來喜歡調戲朱剛烈,但是實際而言,思維模式和普通的妖怪也沒有什麼區別。 而普通妖怪的思維是什麼呢?是強者為尊,適者生存,是我強那我就有理。 這種想法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算錯,如果不是朱剛烈這廝實在是太拽了,修為死死壓著胡媚一籌,恐怕現在胡媚都得思考霸王硬上弓了。 這種思維模式,胡媚自然不會如同寒鴉這個見多識廣的老妖怪一般還專門設計埋伏,打了幽老鬼一個措手不及。 反倒是胡媚所需要麵對的對手蛇夫子,跟寒鴉比較近似,二人都是以狡詐,陰暗,行事毒辣著稱。 朱剛烈如此安排行事,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想法,胡媚這個女人有些時候做事確實是不過腦子,修為是她放肆的資本,但是修為並不代表一切。 朱剛烈希望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胡媚能夠在與蛇夫子的較量之中明白這個道理。 胡媚明不明白暫且不清楚,但是真的是貫徹了妖族的獸性思維,相當一根筋直接沿著大道朝著蛇夫子的地方趕去。 胡媚隨手之間將大軍的精氣神捏合在一起,喃喃自語道:“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讓大王束手就擒呢?” 作為胡媚一手提拔培養的親兵胡秀兒這時亦是一腦門兒的黑線,作為胡媚的嫡係,也是胡媚的智囊。 胡秀兒自然是知道自家這位姐姐的心思,那真是毫不掩飾的欲望,隻是想了想那道任何時候都顯得波瀾不驚的身影。 胡秀兒覺得吧,該是不要打擊自家姐姐的自信了,畢竟那個男人能夠從無到有,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將朱家寨發展起來,單憑這本事,胡秀兒覺得自家姐姐還是不要妄想了。 於是不動聲色之間將話題轉移道:“媚姐姐,你說這蛇夫子會不會埋伏我們吶。” “埋伏?”胡媚一雙秀美的眼眸眨巴著,思慮片刻之後猶豫道:“應該不會吧,蛇夫子再怎麼說也是成名已久,不至於使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吧。” 胡秀兒搖了搖頭,也就在調戲大王的時候,自家這乾姐姐智商會占領高地。 平時看起來是個高冷女神,實際而言,接觸之後胡秀兒可是深知,這位當真是完美詮釋了胸大無腦這個成語。 一臉正色道:“姐姐,這可是戰爭,無所不用其極才是正道,而且這蛇夫子也不是什麼善類,恐怕前方真會有埋伏才是。” 胡媚似有所悟,不過隨即淡淡道:“無須理會是否有埋伏,哪怕真的如此,我也會讓這蛇夫子有來無回。” 胡秀兒看著自家姐姐一副氣定神閑的狀態,也明白了再怎麼勸阻也沒有意義了,隻是默默道:“胡姐姐能夠被選中作為主將,想來應該也是有什麼底牌,我這麼一個雜魚就別想太多了。” 畢竟她胡秀兒也不過隻是一個練氣期的小妖怪,距離完美化形而出還差了些修為。 不過胡秀兒的提醒還是有些用處,至少接下來胡媚的心思算是從朱剛烈身上轉移了過來,看向前方自言自語道:“秀兒所說不無道理,不過那就來吧,正好將你們獻給大王作為加分的優勢。” 三句不離大王,但又三句也有覬覦,這便是胡媚,信奉強者為尊的妖狐。 果不其然,經過一處小道的時候,蛇夫子的大軍將胡媚等一千妖兵包圍在內。 而蛇夫子看向胡媚的目光亦是森然幽冷,吐了吐信子,一雙眼眸幽綠浮現,嘶啞著說道:“沒想到你們還真有這個膽子想要打我等一個措手不及。” “陣法?”一雙眼眸流露粉紅的色彩,喃喃自語道。 胡媚在陣法之上亦是頗有造詣,否則也當不得朱剛烈看重了。 不過可惜,蛇夫子這廝亦是出於水平線以上,或許其他陣法比不過胡媚,但是不巧,隱匿陣法還真是比起胡媚略有超出。 也正是如此,蛇夫子才能夠在胡媚的眼皮子底下將自己和妖兵盡數隱藏。 某種意義上來說,蛇夫子也當得起胡秀兒所說的無所不用其極了,對付一個地仙後期的胡媚居然如此慎重,以隱匿陣法埋伏,來了一手請君入甕。 隨即蛇夫子似乎也是深諳反派死於話多這個道理,沒有絲毫被胡媚的魅力所迷惑。 顯然胡媚的媚術並沒有學到家,一身的道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集中在了戰力之上。 蛇夫子似乎也是明白自己的短板所在何處,冷笑著說道:“兒郎們,將這些小崽子們通通弄死,至於長得漂亮的,打贏了這次,老夫不吝嗇賞賜。” 隨口一眼,便將這些妖怪的積極性調度了起來,至於蛇夫子自己,自然是纏上了胡媚。 地仙圓滿的境界,雖說不及幽老鬼那般爆發媲美半步天仙,但是蛇夫子麵對的胡媚也沒有如同寒鴉那種近乎一擊熔煉所有力量的底牌。 胡媚柳眉倒豎,看蛇夫子逼近,白皙的手掌輕輕一握,冷冷道:“小道爾!” 一瞬間,大軍的氣度便被胡媚整合到了一起,如果說寒鴉對於軍團的理解是將軍團的力量加諸到自己身上,化作璀璨的爆發,一擊必殺。 那麼胡媚所參悟的兵道,那則是整體素質的上漲,隨手勾勒,大軍的精氣神便被胡媚以一種較為合理的方式分配。 同時,胡媚亦是變化著陣型,朱剛烈的判斷並沒有多少問題,胡媚所擅長是以山水大勢作為基礎的靜陣,而非軍團作戰操作妖兵進行變化的軍陣。 但是如今的局勢並不是什麼大場麵,這偏安一隅的蛇夫子也沒有培育出數萬的妖兵,甚至麾下的妖兵有些是被點靈之術所點化,神智不全。 確切來說,在這種偏遠的地方,傳承不全的情況下,蛇夫子等人的手段才是正常。 不過誰讓出了朱剛烈這麼一個變態呢,朱剛烈根本不在意自己培育出來的妖兵有朝一日是否會超出自己的掌控,啟靈之術都很少去接觸。 也正是如此,胡媚根本不需要去把握戰場的變化,蛇夫子基本固定了陣型,而死陣,恰巧了,胡媚亦是有著了解。 隨手之間套了兩道加持,這便是之前寒鴉與青玉所閑扯的時候所說的胡媚的手段。 做到這一步,已經是胡媚的極限了,隨即胡媚手中一柄長劍出現,青鋒一掃,語氣淡淡道:“蛇夫子,現在就讓我來會會你的手段。” 蛇夫子此刻亦是臉色陰沉,甚至有些慶幸,若非他之前留了一個心眼子,恐怕現在就真的滿盤皆輸了。 至於現在麼,蛇夫子的豎瞳溢散墨綠之色喃喃道:“小丫頭片子,現在你又該如何與我為敵呢?” 隨即顯露本體,一隻墨綠幽深的蛇精顯露,吐露著信子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隨即尾巴一甩,一道法力毫不猶豫朝著胡媚招呼而去,森然道:“小丫頭,以你這潛質,不妨投靠老夫。” 毒之一字,便是蛇夫子的精華所在,這一道法力之中便夾雜著蛇夫子對於毒之一道的運用。 若是真的碰上了,可就不是躺下那麼簡單了。 而且更讓人覺得麻煩的地方在於,這道法力在離體的一瞬間,化作斑斑點點,宛若天羅地網一般,覆蓋了胡媚的上空於四方。 胡媚此刻亦是已經顧不得那上千妖兵了,加持了兩道力量已經是她所能夠做到的極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如今更是麻煩加身,她亦是馬虎不得。 看向逼近自己的毒液,胡媚隻是露出三分譏笑道:“投靠你,你能讓我二十年走到如今這般地步麼?” 手中的三尺青鋒溢散粉紅的道蘊,冷冷一笑道:“就這?” 一個遁地,這毒液便拿胡媚沒有絲毫的辦法,實際而言這也是朱剛烈為何會器重胡媚的一大原因。 腦子不靈光歸腦子不靈光,但是作戰的時候,卻是不乏靈機一動,而且這法術天賦也是實打實的,否則朱剛烈如何會任由胡媚拉低整個朱家寨高層的平均智商。 一個恍惚之間,胡媚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蛇夫子身後,手中的三尺青鋒絲毫沒有猶豫,法力,元神,肉體,三位一體的力量瞬間落下。 沒有任何的花裡胡哨,就是單純的量變引起質變,一劍落下,目標就是宰了這條老蛇。 不過蛇夫子可不是幽老鬼,對待任何人或者妖怪,他要麼不招惹,要麼便是一戰竭盡全力弄死。 胡媚的法術神通確實了得,但是蛇夫子的道行更勝一籌,劍鋒落下的一剎,殘影閃過,便出現在了胡媚的身後。 一尾巴落下,幽幽道:“招式不錯,但是你可做不到一劍了結老夫,現在該是我的主場了。” 蛇尾巴沒有絲毫的猶豫,法力匯聚,猶若閃電一般迅猛,猶若雨滴一般密集。 劈裡啪啦的聲音,可以見得這廝何其狠辣,絲毫沒有留下和解的餘地。 不過或許蛇夫子不明白,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爆種,而他恰恰好踩了一個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