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芩是個簡單的女孩,也是非常容易滿足的女孩。 物質需求不高,以夠用、實用為主,平日裡摻雜點小驚喜就好,但最好不要太貴,要不然她得逼著你去退。 當然了,沒有小驚喜她也無所謂,因為她自己根本就沒這個念頭,而且這個太貴的定義,也是以她自己對物品的性價比為主要參考。 精神追求也簡單,休息的時候追劇、聽歌,偶爾看個電影也就夠了;至於什麼逛街、旅遊的,用她自己的原話就是:太累了。 簡單總結:她就是需求極低,又非常容易滿足的‘懶女孩’。 這是好事,曹權這個男朋友當的沒什麼壓力;但這也是一件壞事,總是讓曹權感覺,自己這個男朋友當得不稱職。 現在女朋友要過生日了,曹權也想表現一下,但是直到把秦芩送回家,曹權攏共也就花了三百一十二塊六毛。 有些人可能會因此而竊喜,但是曹權真心沒有,甚至還覺得有點無奈。 因為送秦芩到家後,他立馬就收到了秦芩送給他的禮物,一雙五百八十塊錢的皮鞋。 小六百的皮鞋? 就自己這腳,它夠資格穿嗎? 不過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這雙鞋就出現在了曹權的腳上,得意而又顯擺的笑容,也一直掛在他的臉上。 那真是鞋在腳上——合適又舒服;人在心裡——妥帖又暖心。 曹權美滋滋的瀟灑了兩天後,便找老板正式請假,準備帶自己父親去趟鵬城。 隻是剛找到呂文福,請假的話還沒說出口呢,呂文福就稍帶驚訝的說道,“呀,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 曹權也愣了一下,“呂哥你找我?乾什麼?” 話一問完,曹權立馬開始在腦海裡回憶自己這幾天乾的事,但沒發現什麼工作上的紕漏。 難不成我這幾天太嘚瑟,他看不順眼了? 呂文福笑著站起身,拿上手機和鑰匙,便推著曹權往外走,“還記得我前幾天和你說的事不? 我和那老中醫聊過了,他說想和你見個麵,先聊聊再說。 正好我今天沒事,你也沒客人,咱們現在就過去。” 曹權被推著往前走,但是腦子卻著實懵了一下,訥訥道,“我真的能拜師?” 出了門,呂文福也鬆開了曹權,走到曹權身邊笑嗬嗬的說道,“這個還說不定。 拜師收徒弟,這事兒要你情我願。 你當徒弟的要選師傅,同樣的師傅也得選徒弟。 所以啊,今天去了就是先聊聊,先看看有沒有眼緣吧。如果有,再接著往下談。” 出了門,呂文福開車拉著曹權一路向西,路上調侃曹權道,“出個門還得讓老板給你當司機,你這待遇也是沒誰了。 再說了,你掙得也不少,趕緊自己買個車。 作為我店裡的首席,居然沒有一輛車,這要讓我那些朋友看見了,還以為我是個摳唆人呢。” 買車? 曹權也想買啊。 但他這不得攢錢給他父親裝仿生腿嘛。 而呂文福這一提醒,曹權想起來自己本來要乾嘛,便趕緊順勢把請假的事情說了出來。 請假沒什麼,誰還沒點事了。 但是一聽要請兩個星期的假,呂文福微微猶豫了一下。 就在曹權有所擔心的時候,呂文福忽然就答應了下來,並說這次去要是錢不夠,就直接給他打電話。 不管呂文福這話的真假,曹權都挺感動的。 趕忙道謝之後,曹權換了個話題,“呂哥,你給我說說這老中醫的事情唄,我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呂文福微微沉默,稍後才說道,“在以前啊,這拜了師,徒弟可是要給師傅養老送終的。 現在這社會雖不至於如此,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而我要是說了,話語間難免會帶上我對這位的主觀感受,從而影響你的判斷,這不好。” 好吧,曹權也沒辦法了,隻能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往前走。 車子很快就出了西城區,而且看呂文福的架勢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曹權就想著,難不成這老中醫在山裡? 是一位隱世高人? 隻是這個念頭還沒消下去,呂文福的車子,就七拐八拐的進了城鄉結合部的外圍。 車子很快就停到了村道邊上的一間民宅前,曹權一下車,就看到了一間民房改出來的診所。 診所門是鋁合金的推拉門,左邊寫著中醫,右邊寫著門診。不過‘中’字的豎少了下半截,‘門’字少了個點。 剛一進門,左手邊立馬就是一個玻璃櫃臺,櫃臺後麵是一排很傳統的中藥櫃。 而右手邊,則是貼墻放了一排座椅,不多,也就四個。可是在座椅的上方墻上卻掛著一塊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點舊,也有點裂紋,但上麵‘肅盛堂’三個字卻看著很大氣。 往前看,一張小桌子,桌子前坐一大媽,桌子後坐一梳著大背頭的老頭。 這老頭應該就是呂文福說的老中醫吧? 不過看著老頭現在正在給人看病,曹權兩人便坐到了門口椅子上安靜的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曹權都有點不耐煩了,那大媽才晃晃悠悠的離開。 “爸,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曹權。” 呂文福拉著曹權走了過去,但開口第一個字,就讓曹權愣了一下。 爸? 這時候老頭眼神柔和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曹權,輕聲道,“你就是那個治好了麵癱的美容師?” 曹權的臉頰不自覺的抽抽了一下,這話怎麼聽著有點不得勁兒呢? “僥幸。”曹權謙虛了一下。 “看來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這一次你確實夠僥幸的。”老頭淡淡的續了一句。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像是泰森的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了曹權的腰眼上,直接把身體給打的繃了起來,腦袋也給打空了。 老頭笑嗬嗬的看著曹權,嘴裡卻再一次吐出冷淡的聲音,“聽我兒子說完,你選的應該是風池、地倉、四白、陽白。 可你想過沒有,萬一那個人,是因為輕微腦梗或是腦溢血造成的麵癱,你紮風池穴的結果是什麼?” 曹權皺眉,“她不是腦梗,更不是腦溢血。” 老頭臉上的笑容落了下去,盯著曹權緩緩道,“你怎麼知道不是?你在治療前做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