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眼珠如碧色玉石,通透得似乎能看到任何罪惡。 他拍了拍邵敬明單薄的肩膀,卻沒說什麼安慰的話語。 樂器房並沒有鎖,輕輕一按門便被打開了。 樂器房彌漫著淡淡的木香,空氣中彌漫著音符的芬芳。鋼琴沉穩地靜立在房間中央,黑白琴鍵在柔和的日光下閃爍著微光。 角落裡的小提琴安靜地躺在絨布盒中,琴弦輕輕露出。鼓組排列得整齊,鼓皮上還殘留著上一場激烈演奏的痕跡。管樂器懸掛在架子上,銅管與木管和諧相處。 正對麵那麵墻做了很高的玻璃櫃,下層是木質的。每一格間或陳列著一些舊稿或者獎杯,都被保管得很好。 房間內依舊掛著許多油畫,隻會比其他客房更多。 唯一不同的是,樂器房內的這些油畫有規律可求。因為它們畫的是同一個男人。 畫中的男子金發如絲,輕輕垂落在額前。藍眸深邃而清澈,如悠遠的湖泊承載著天空的寧靜。 邵敬明因那雙幽深的藍眼睛失神。 又長又空的走廊響起輪軸的聲音,和昨晚一樣,滾過大理石地板,如同滾在赤裸在外的皮膚上,讓人寒毛倒立。 聲音最終消失在了樂器房門口。 在門把手被按動前,維克多和邵敬明分別藏在了兩個地方——展櫃後麵和角落堆積的窗簾布後麵。 門從外輕輕推開,落下一片又寬又矮的陰影。 沈南梔三人最終還是踏入了綠蔭迷宮。 樹叢高大,裡麵的路盤曲折疊,她們已經第三次走入死路,好在沈南梔記憶力強,每一次都能帶她們回溯到上一個分叉結點,走一條全新的路。 迷宮內暫時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出現,甚至樹蔭遮擋了正午的陽光,讓她們感到了涼意。目前看來,這隻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迷宮。 不過在驚悚遊戲裡,越是正常,反而越是不正常。 越往裡,迷宮道路變得越窄。她們像是穿越人跡罕至森林的冒險者。 犬吠從迷宮入口傳來。 過了一會,淩亂的腳步在身後響起,張曉幾人出現在眼前。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大汗淋漓,臉上汗水濕透了額前的頭發,變成了一股股,顯得有些邋遢。 “發生了什麼?”虞好見他們這麼狼狽,猜測地問:“被狗追了?” “不是一般的狗,三米高的狗。不過它一看我們跑進迷宮好像就沒追了。”瘦高青年陳輝喘著粗氣回答。 四人中隻有張曉和趙文博看起來好一點,他們很快平復了粗重的呼吸。 沈南梔響起第一天徐巖提到的黑狗和李斂說的白狗,問道:“追你們的狗是什麼顏色的?” “黑的!”徐巖身體笨重,他扶著自己的膝蓋緩氣。“呼…我的天哪。它不僅塊頭大,還有許多腦袋。我們親眼見到它吞掉了兩個女仆。” 徐麗倒吸一口涼氣。 “女仆?”虞好追問:“你們有聽到她們討論什麼嗎?” 張曉搖頭。“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我們四人一靠近她們就閉嘴了。表情很忌諱的樣子。” 沈南梔看向四人中最單純的陳輝,他心虛地挪開眼。 所以,張曉在撒謊。 “確實。”虞好認同地點頭。“她們看見我們三人後也立即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