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就應該說《晴天》是根據親身經歷改編的歌曲,自己有一個錯過且難以忘懷的人,狠狠立一個癡情人設,然後讓這個小丫頭徹底死心,也讓未來會出現的、被自己的歌所吸引的、更多的小姑娘死心。 不過這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用出來容易反噬,還是用更謹慎的態度對待為好。 但現在看著吳瑾一副“輕鬆拿捏你了,小子”的得逞表情,張帆心態簡直爆炸,甚至忍不住胡言亂語起來,嘴裡嘟囔著什麼“還是被淘汰了好,再拍幾期說不定銀行卡密碼是多少都被套出來了”、“她98年的,我玩不過她”之類叫人聽不懂卻又忍不住捧腹的怪話。 吳瑾卻不理他了,反而開始一本正經地按照導演給她的臺本介紹起江川的白公塘,從歷史到現狀,從小橋流水到白墻黑瓦,還時不時買個特色小吃嘗嘗,一邊瞇出滿足的眉眼,一邊贊不絕口,看得周圍這群跟班直流口水,於是吳瑾的經紀人把所有助理都派出去給大家排隊買小吃了。 “所以,你打算給我出一道什麼樣的考題呢?” 吃飽喝足,白公塘也慢悠悠地逛了個大概。心情恢復得差不多、在餐廳裡放鬆到差點睡著的張帆終於想起今天參加拍攝不是來玩的,是有正經原因的。 於是他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吳瑾提出詢問,但還帶了點小心思,試圖用自己的提議來乾擾對方思緒, “寫暗戀懵懂時的羞澀?寫熱戀滾辣的美好?寫受到背叛後的不甘?寫友人天長地久?寫一封給爸爸媽媽的家書?” “你還記得吶,我以為你得節目錄完了才能想起來這回事。” 吳瑾正雙手托腮不知想著什麼,聽到張帆問話,先是伸了個懶腰,然後把視線重新投到他的身上,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 “我的命題其實很簡單,你寫一首主題是表達‘其實我喜歡你,但你沒意識到’的歌,但歌詞裡不能出現喜歡。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我對你好吧!” “一般不應該是‘寫一首和童年有關的歌’或者‘寫一首和父愛有關的歌’,這樣的才叫命題嗎?她這主題的信息量也太豐富了,想象力好的都能拿來這本小說了,還限製填詞用的字,也太過分了吧!” 張帆閃避了吳瑾的洗腦攻擊,向坐在隔壁桌、擺出氣吞山河的架勢、宛如吃播般大快朵頤的導演發出求救的信號。 有棗沒棗打一桿子,萬一有用呢。 “下期一定,下期一定,這期……這期就這樣吧,因為我也想看你創作這個。” 可惜,導演並沒選擇站在張帆這邊,他選擇了看樂子。 “好好好,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是吧?看我寫首好歌,好好震你們一下。” 張帆苦笑著敲了敲桌子,也隻能選擇接受。 不然怎麼樣,難道還能退賽嗎?拜托,地球上符合這條件的歌隻能用一抓一大把來形容好吧!他的苦惱依舊跟第一期一樣,不知道選哪首比較好。 “好的,拍攝目標都完成了,那就這樣結束吧。大家明天再見的明天見,有緣再見的有緣見。” “今天錄的素材有點超標了,下次再出外景還是得注意下時間。不過也沒辦法,白公塘這邊好吃的東西太多了。” 導演有些遺憾地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然後笑著跟吳瑾和張帆道別,帶上攝像小哥率先撤退了。 令張帆困惑的是,吳瑾在鏡頭裡表現地無比崇拜、喜歡自己,表情細節相當豐富,仿佛一個懷春少女。可隨著錄製停止,她卻瞬間沒了原本活潑的表情,看都不看張帆一眼,慵懶地靠坐在保姆車裡,助理給她揉著腳腕。等到保姆車啟動的時候,她也隻是跟張帆擺了擺手權當告別,甚至連告別的話都懶得開口,與節目裡判若兩人。 “哇哦,她怎麼鏡頭裡鏡頭外反差這麼大?我都被搞暈了。” 張帆本以為就算錄製結束吳瑾也會跟自己再聊聊天,所以還在想怎麼拒絕她的愛意,卻突然發現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一轉眼,白公塘就隻剩下自己了。 “你不會覺得她真的喜歡你吧?” 一直低著頭,不知在手機裡忙活什麼的經紀人嗤笑了一聲, “她加你好友了嗎?你們私底下有聊天嗎?她除了在鏡頭前表達過對你的喜歡,舞臺外有問過你要簽名照嗎?這也沒有,那也沒有,說明什麼?說明她喜歡你隻是參加這個節目時的人設罷了。” “甚至喜歡的對象未必一定是你,可以是其他任何一個淘汰了她的實力派。她要給觀眾植入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不是因為弱才輸的,而是對手太強了,強到連她這個對手都忍不住為對方癡迷。這樣,不僅可以把輸掉比賽的壞影響最小化,甚至還能自稱有實力的唱作人。” “而且,就算有人成了你們的cp粉,可她都不在這個節目裡了,跟你也沒有後續其他互動,粉絲吃不到糖自然慢慢消失,最後她是她,你是你,涇渭分明,隻是曾一起參加過一段節目而已,其他的東西根本不會拿出來說事。” “啊?可是,可是。” 張帆可是了半天,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真沒想到原來還有這樣一種可能,但細細品味又發現經紀人說得好像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確實連她好友都沒有。” 意識到吳瑾其實不喜歡自己,是自己意識過剩後,張帆不禁麵皮發燙,隻覺得這幾天在努力想讓吳瑾死心的自己仿佛小醜, “娛樂圈好復雜,水好深,隨便拉出來一個明星都很會騙人。” 她不喜歡自己,明明應該鬆一口氣的,可張帆心裡卻控製不住地翻滾,好像是不甘心的情緒。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嗬! 小助理拍了拍表情灰敗的張帆, “沒關係,傳奇對決不需要戰友情以外的累贅,讓我們來一把緊張刺激的戰鬥吧。” 另一邊,吳瑾的經紀人卻好奇地看向自家藝人, “小瑾,你不是想把張帆挖過來嗎?怎麼錄製結束之後表現得那麼冷淡,和節目裡狂熱小粉絲的形象也差太多了。”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輕易能得到的東西都談不上珍貴,包括錢,也包括感情。” “我在節目裡對他熱情,就會讓他惴惴不安、心生期待;在節目外對他冷淡,就能讓他患得患失,進退失據,甚至會因為覺得自己誤會了我而心生愧疚。然後,就算我做出試探底線的動作他也不會逃跑。” 靠坐在椅子裡的吳瑾用足尖輕點著張帆的簽名照,唇角上翹, “這樣,無論是人還是心,都可以手到擒來。” 看著這樣的她,經紀人不由得心生感慨, “要是遇到壞女人的角色,那你真可以本色出演。” “不好嗎?我很享受這種狀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