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目前，在剛剛復出的一兩周裡，張帆用來工作的時間其實並不長，開車帶他到處跑的經紀人對此門清。 　　星期一上午錄製《唱作新勢力》demo試聽環節，星期三上午進行試唱和彩排，星期五上午錄製《唱作新勢力》比賽環節；節目在星期六上午十點播出，到時候要在網上簡單地跟觀眾進行一下互動，擺在明麵上的工作也就這麼多而已。 　　至於寫歌，經紀人不懂這個到底浪不浪費時間、需不需要天賦。但在圈裡接觸的多了，他也知道每周能穩定產出一首歌的創作者其實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更不用說張帆，正常人是沒辦法像他一樣在半天內從零開始創作出一首完整新歌的。 　　眼界跟不上現實，經紀人選擇虛心接受，並且結合想象力給了自己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比如說，把張帆現在寫歌的信手拈來歸結於以前的沉澱，量變帶來質變，如今融會貫通，終於頂峰相見了。 　　專業人士會不會嘲笑他漏洞百出的解釋不重要，他自己覺得合理就夠了。 　　“他對詞和曲是從整體的角度來把握的，仿佛在阿帆創作以先，這首歌就已經存在了一樣，他隻是把腦海裡的旋律復現出來給我們聽。” 　　“真是個被音樂之神寵愛的幸運兒。” 　　宋辰最近見過張帆創作歌曲時的樣子，但那種高貴而投入的神態讓他連嫉妒的心情都無法生出，隻能感慨即使同樣被稱作天才也不能一概而論，就像人和人的差別有時候比人和狗還大。 　　既然每周寫歌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不用像其他唱作人一樣嘔心瀝血、通宵達旦……經紀人簡單算了下，發現張帆一周下來竟然隻工作不到十八個小時，甚至還不如很多藝人浪費在趕通告上的時間長。 　　換做以前，經紀人並不會在乎張帆到底工作幾個小時。如果無法帶來利益，他每天放不放假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自己還不如去認識一下那些為了出頭什麼都願意做的底層藝人，把自己手裡的資源介紹給他們，兩頭吃傭金，恰爛錢恰到飽。 　　可一切都隨著張帆的改變而改變了。 　　最開始，對於張帆在《唱作新勢力》裡能有什麼表現，經紀人根本沒有任何想法，也不敢有。出門的時候甚至還讓小助理去安慰張帆，讓他就把這次錄製當成和朋友見見麵、散散心，別有壓力。 　　在小樣互聽環節裡，張帆臨時更換demo，用吉他自彈自唱著表演，明明連副歌都沒唱，業內人士卻紛紛給了一個極高的評價，讓沒聽出來這幾句歌詞到底哪裡好聽的經紀人大感意外，並且下意識地開始思考張帆的商業價值會不會因此得到提升。 　　等到正式比賽時，現場的觀眾更是直接沉浸在氣氛裡無法自拔，對張帆的歌曲表現出無與倫比的喜愛。於是，給他接更多通告的念頭在經紀人的腦海裡開始野蠻生長。 　　等到《晴天》真的播出即爆火，張帆也因此被網友戲稱“大帝活出第二世”，各種邀請紛至遝來，再回頭看到他整天不務正業、把天賦帶到傳奇對決上的行為，經紀人就越發痛心疾首起來，接通告的心情更加急迫。 　　當然，那些垃圾通告和商單就算給再多的錢也不能接，它們完全隻是想蹭張帆的熱度，對張帆本身沒有任何好處和提升。經紀人還想著和張帆一起去看更高水平的風景，自然不會去做殺雞取卵的事。 　　經紀人想努力為張帆爭取的、能對他江湖地位有提升的，至少也得是和《唱作新勢力》一個級別的國民網綜，或者諸如《一聲不凡》、《天籟之音》、《聲得人心》之類各個衛視的當家音樂綜藝。 　　當然，如果能接到《華語最強音》、《誰是歌王》、《蒙麵唱將》這種全民追捧的大製作的邀請那就最好不過了。 　　可惜，有點難度。 　　就連經紀人這樣一個一向自詡冷靜、現實的家夥，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幻想起張帆挨個節目踢館、拿下無數個冠軍、獲得多個音樂典禮頒發的最佳歌手類獎項的美好未來。 　　到那一天，自己應該也可以成為金牌經紀人了吧？ 　　“噫，你別笑的這麼惡心，不會又在幻想自己成為金牌經紀人後的獲獎感言了吧？跟你說多少遍了，根本沒有那個獎項，所謂金牌經紀人也隻是大家約定俗成的稱呼。” 　　小助理被經紀人莫名其妙浮現出的笑容惡心到了，恨不得打他兩拳讓他清醒一下。但現在經紀人手握方向盤，挾保姆車以令小助理，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就隻能打打嘴炮而已。 　　“我還沒見過經紀人笑呢，讓我看看。” 　　張帆對經紀人除了麵無表情之外的神態很好奇，畢竟實在想象不出那張冷臉怎麼做表情。 　　聽到小助理的吐槽，他頓時來了興趣，不斷調整自己的位置，直到可以通過內後視鏡看到經紀人臉的角度才停下，卻發現經紀人早就已經恢復成自己熟悉的那個表情，自己錯過精彩的畫麵了。 　　“他一直在偷聽，根本沒停下來過，卻一直不回答我的問話，太可惡啦。” 　　張帆氣鼓鼓。 　　“他這個人最會繃了，上次被女朋友甩的時候都沒哭，笑更是隻有實在開心到忍不住的時候才會笑。” 　　小助理跟經紀人住同間宿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平時跟他打交道的時間比較多，說的話比較讓張帆信服。 　　“那不是我女朋友，是一個你沒聽說過的小明星。我以前給她推薦過資源，你看到的那次是她吃到甜頭後又來找我，但我不想繼續給她介紹，兩個人不歡而散罷了，沒有任何情感糾紛。” 　　涉及個人名譽問題，經紀人繃不下去了，連忙解釋。 　　即使在圈裡素有“皮條小哥”的美譽，被稱贊為“給錢了什麼風格都能聯係到”，但經紀人其實也是有底線的……底線再底也不能等於沒有！ 　　哪有把自己女朋友介紹給老頭爆金幣的？拉皮條也不能拉到自己人身上啊，你看張帆再怎麼糊，他也沒動過這個心思吧？ 　　“那女孩還挺漂亮的，我要是也能有那麼大就好了。” 　　小助理嘟囔了一句，對自己又矮又嫩的外在條件有點絕望。這輩子怕是隻能吸引蘿莉控了，孩子半夜餓了都未必能分得清誰是媽媽。 　　『她是真不懂。』 　　經紀人和張帆通過後視鏡對視一眼，看破不說破，瞬間達成男人間的皮條友誼。 　　『不過張帆怎麼知道這些，也沒聽說哪個人手裡有他的資源啊。』 　　經紀人皺眉，覺得自己引以為豪的外號都變得名不副實了。 　　『哼哼，哥們在人渣堆裡混的時候你還沒入行呢。』 　　張帆沒進過娛樂圈，但經歷過的事情卻未必不如那個圈子。 　　人性的醜惡在作家筆下是永恒不變的話題，隻不過他希望自己永遠純粹如少年。 　　這樣世界就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