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扳指的謎題(1 / 1)

這一夜是薑堰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睡得這麼香甜的一夜,暫時忘記了所有的危機,暫時忘掉了所有的謀劃,隻是單純陷入到睡夢裡。   一覺醒來,薑堰自是匆匆換上衣物,前去北鎮撫司。   無論如何,自己現在也算是身擔重任,昨日悠閑幾分還算說得過去,但今日要是還不做事,便有些出挑了。   要是這錦衣衛自己一家獨大,老大也心慈手軟還好說。   但現在牟斌怕是巴不得尋個由頭,把自己給換下來,換上自己的心腹。   要是自己今天真敢不去,保不齊下午牟斌就出現在皇宮,趴在皇上耳邊說悄悄話,打小報告。   這種惡劣的行為,薑堰是不願意去做的,但是他從來不憚以最惡劣的心思去揣測別人。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牟斌在做事上從不含糊,有這樣一位上司在上麵,除了控製欲強了點,其實沒什麼壞處,至少牟斌也足夠護短,前兩次在朝堂上,錯非他好幾次關鍵時刻開口,現在自己怕是隻能在地府蹦躂了。   而且,牟斌做事也很有效率,說給地盤,就給地盤,一點也不含糊。   一夜的功夫,便在北鎮撫司清出來一片房屋,專門供給薑堰做海部司的辦公之處。   順帶一提,這地方正是原本楊春所掌握的情部司衙司所在之地。   至於原本的情部司,自然是被趕到了北鎮撫司的一隅,自楊春被牟斌不知道如何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之後,這情部司在北鎮撫司也是一落千丈,人員更是十去七八,再也不復往日榮光。   這倒是給薑堰提了個醒,叫薑堰不由得再次低調幾分。   雖說楊春的死跟自己脫不得關係,但,現在自己同處於楊春一般的境地中,倒是能對他多出幾分共情。   薑堰站在校場前,眼前眾人大多都還是這三日以來跟隨著自己的錦衣衛。   這三天,薑堰的一舉一動,以及跟隨著薑堰的風光,已經深深地折服了這群驕兵悍將,隻是一聲令下,他們便重聚在薑堰麾下。   不過光隻武夫還不夠,趁著情部司現在人心惶惶,薑堰一來便狠狠地挖過來了幾位情部司的骨乾。   這些都是搞情報工作的好手,原本也不應該如此輕鬆,但誰讓現在情部司都在自謀生路,再加上前兩天薑堰兩次囂張跋扈都是踩著楊春立威呢。   這份深刻的記憶,足夠他們在這個時候,投入到此刻風頭正盛的薑堰麾下,為薑堰效力。   自然,這些人中有幾人是牟斌的眼線,薑堰現在也分辨不出。   不過無妨,至少現在,自己沒有絲毫跟牟斌作對的心思。   “薑千戶,這是牟帥遣人送過來的銀兩,足銀上萬兩,請您查驗一下?”   一位身材頗矮,獐頭鼠目的漢子眼神閃爍,臉上卻是帶著笑,直教人覺得如沐春風一般。   萬兩白銀是個好東西,就是能不能隻收錢,人就敬謝不敏。   薑堰認真地商量道:“這位,獐頭兄,錢我收下了,你什麼時候走?”   “獐,獐頭,我叫錢伯垌,不叫獐頭。”饒是他慣會笑臉相迎,此刻額頭也不由得青筋暴起。   薑堰連連點頭:“好的獐頭兄,所以您什麼時候走?”   錢伯垌深吸口氣,壓下心中怒火:“牟帥命我前來幫忙一二,想來沒有牟帥的命令,我是不會走了。”   “沒得商量?”薑堰很是遺憾的嘆口氣。   錢伯垌點了點頭說道:“可是在下哪裡惹得千戶不滿,千戶直言,在下定然悔改,絕不會讓千戶再有不滿。”   薑堰拍拍錢伯垌的肩膀,頗有幾分語重心長:“本官前些時日聽聞了一個傳言,說跟長得太醜的人在一起待久了,也會變醜的,你明白吧?”   錢伯垌麵色漲紅,恨不得一拳砸在薑堰麵門上。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薑堰這張臉,好像的確是略勝自己幾分。   便在薑堰繼續指揮著眾人清理情部司的物件,換上他們海部司的掛牌,肖誌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自己既然是千戶,肖誌自然水漲船高,領了百戶職位,不過他好似並不怎麼在意,隻是繼續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大人,出事了,陳洪謨死了。”   薑堰麵色微變,卻是立刻詢問道:“陳楚生現在在什麼地方,可還安全?”   “已經重新轉移過地方了,現在來看一切安全。”肖誌謹慎道。   薑堰邊朝著詔獄走去邊吩咐道:“那邊再繼續加大人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定要看好陳楚生。”   肖誌點頭答應下來。   不多時,薑堰便身入詔獄之中,站在陳洪謨的屍身前,沉默不語。   隻是一夜的光景,竟然已經是陰陽兩隔。   他倒不是替陳洪謨惋惜什麼,隻是有些遺憾自己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沒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便在此時,薑堰忽然輕咦一聲,走近幾步,卻是看到陳洪謨的右手刻意的做了個手勢,這個手勢不是別的,正是薑堰那日陳列證據時,取出扳指所做的手勢。   扳指?   薑堰又看到他的左手下垂,指尖好似正指著桌案上的書籍。   翻看書籍,書籍上並沒有任何的記號,薑堰卻是一頁一頁慢慢翻看,終於分別找到了兩個字,扳指。   記下頁數,薑堰不由得苦笑一聲看著陳洪謨。   這老東西,都死了還得給自己出道題,怎的,解不出題目便沒資格合作了不成。   不過薑堰倒也能夠理解,若是薑堰當真是個蠢笨之人,還真沒什麼合作的必要,薑堰所謂追兇也隻是自尋死路。   他更加清楚,陳洪謨之所以給自己遺留線索的原因。   一切的起源,都隻在馬車上自己曾說過的那句條件交換。   給我名姓,保你兒子不死。   至於為什麼自己第一次探監的時候,這家夥不說,想來一是為了考察自己一二,另外一點,怕是當時自己身周,還有隔墻有耳,不可明言的意思在內。   想到這,明明還是夏季,薑堰卻隻覺得身上有些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