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看掌櫃的樣子,大概是很有些憤怒的,不過架在身後的刀刃總歸是叫人清醒許多。 他頗有些幽怨的看了眼薑堰,老老實實的打開盒子。 自然沒有劇本裡那麼多狗血的橋段,但薑堰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感覺。 接過盒子,裡麵竟然是幾處店鋪的契約以及多張銀票,還有一份賬本。 隻是翻看了一眼賬本上的幾個名字,薑堰眼角抽搐了一下便乾脆的關上賬本。 自己隻是想要個名姓,不是想要這麼一塊燙手的山芋,說句不好聽的,就隻是開頭那幾頁的名姓,便不是現在自己能夠扛得住的。 這東西不能留在自己手裡啊。 一個身材魁梧,器宇軒昂的壯漢模樣在自己腦海當中漸漸清晰。 這種東西自然要個頭高的人才扛得住,什麼人個頭高,還有比錦衣衛都指揮使個子更高的嗎。 錢,他收下了,名字他也記下來了,這個賬本他可就敬謝不敏了。 眼看著這就走出酒肆,薑堰腳步一頓,還是提醒道:“我若是你的話,現在還是收拾一下細軟,趕緊跑路比較好。” “不勞官爺掛懷,本來按照規矩,我應該是領著你看完盒子,我就走的,誰承想。”掌櫃頓了頓,頗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樣子。 “那便好。”薑堰裝作沒看出來這掌櫃的委屈之意,轉身就走。 剛剛走到一半,便有人高聲叫嚷道:“薑千戶留步。” 說著,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自人群中走出,看這模樣,分明是早就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薑千戶,真是叫在下好等,這附近有家茶樓甚是不錯,不知道千戶可有興趣和我前去一品?”來人笑瞇瞇的說道。 薑堰瞇起眼睛,心中警覺,嘴上隻道:“你是何人,豈能隨便冒出來個人,我便要陪他去喝碗茶湯。” “在下禮部主事趙成坤,確有要事要和千戶您商量一二。”趙成坤姿態放的很低,甚至可以說有幾分謙卑。 薑堰卻不能絲毫不給麵子,禮部主事不算什麼,叫人擔心的是他身後站著的人。 便是一個陳洪謨,自己翻盤都是殫精竭慮,現在牽扯更多,更是要多加小心。 至少羽翼未豐之前,還是低調為妙。 “原來如此,我也聽說這茶樓茶名一絕,隻是畢竟是個粗人,做不來這等風雅之事,今日倒是沾光,便去品嘗一二。”薑堰笑道。 趙成坤沒有絲毫的異樣表情,那模樣真就好像薑堰的多年老友,渾然看不出絲毫破綻。 兩人一前一後有說有笑的走進茶樓。 這茶樓外麵看起來破敗不堪,薑堰一度以為趙成坤隻是隨便找了個茶樓,主要是為了談論事情。 可真到進來之後,薑堰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這裡麵竟是別有洞天。 單看裡麵的奢靡程度,竟是比起來醉月樓和醉春樓都勝出數分,內裡的侍女更是各個腰肢纖細,胸前碩果累累,行走之間碩果輕顫,妙趣橫生。 薑堰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對於這種事情自然是嗤之以鼻。 當然,主動湊過來的另當別論。 坐進包間,幾位侍女便走進來,有的煮茶,有的燃香,更多的卻是貼在二人身側,一時間溫玉入懷,妙不可言。 葡萄在纖細的手指下輕輕剝去外皮,飽滿的果肉喂進口中,清甜甘涼的滋味溢滿口腔。 柔弱無骨的手指在薑堰的肩頸處慢慢揉搓,順著肩頸遊走在身周。 薑堰自是正氣凜然,端的是一個坐懷不亂。 就拿這個考驗乾部,未免太小瞧乾部了。 “薑千戶,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方知竟然是此等年輕有為的少年郎,真是愧煞老夫。”趙成坤笑嗬嗬的說道。 薑堰乾咳一聲,動了動身體:“那什麼,我們不如直入正題?” “誒,薑千戶也是少年郎,何必如此拘謹,愛慕風流,正當其時啊。”趙成坤依舊是不慌不忙。 薑堰卻是正色道:“趙主事,我不否認我並不抗拒風月,但以我想來,比起風月之事,還是身家性命更重幾分,你覺得呢?” “言重了,如今薑千戶聖眷正隆,哪裡會有性命之虞,倒是我等,還需要薑千戶照顧一二才是。”說歸說,趙成坤卻是擺了擺手,那幾位侍女自是識趣的退下。 薑堰有些沉默。 我就說說,你還真讓人走啊,留下來摟摟抱抱也別有風趣不是。 “薑千戶,你應該知曉,我這次所求的是什麼東西,左右不過是一個老賊留下來的攀誣之詞,想來千戶應該不會在意,不如交給我,咱們也好兩全其美?”趙成坤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薑堰也是露出笑容:“好說好說,不過,紅口白牙便這麼拿去,是不是有些。” “明白,不知道薑千戶所求何物,我便把話放在這裡,放眼京城,我們拿不到的東西,當真不多。” 這話既是自誇,卻也裹挾威脅。 薑堰隻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搖頭道:“錢財之類的都沒有意思,但是這件事情從現在開始,到此為止,我不想摻和,你明白嗎?” “薑千戶是個聰明人,您放心,我們也不是惹是生非之徒,現在這世道,講的便是和氣生財。”趙成坤笑容更濃。 薑堰笑了笑,不再說話,隻是取出一份賬本,扔了過去。 趙成坤接過賬本,翻看幾頁,臉上便露出笑容。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走一步?”趙成坤將賬本貼身放好,微笑著說道。 薑堰卻是麵色一沉,冷聲道:“慢著!” 趙成坤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 “薑千戶這是何意,莫非還有其他心思?”趙成坤右手按著桌椅,手掌上青筋暴起,顯然心中緊張萬分。 薑堰卻是誠懇地看著對方的眼睛:“不是,賬單還請趙主事結一下,這個,很重要。” “咳咳,原來是這等小事,險些鬧出誤會,”趙成坤表情有些僵硬,深深地看了眼薑堰,卻是推出來一張銀票:“想來這些,應該是綽綽有餘。” 薑堰看了一眼,這數字何止綽綽有餘。 他也不客氣,立刻收了起來,臉上重新掛起微笑:“那麼皆大歡喜,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