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某0戶的仁心(1 / 1)

機靈的錦衣校尉早就已經用身體擋住了這幫學子的視線。   嗚咽聲混著碎牙咽到肚子裡,段鵬傑就好似一條死狗一樣被校尉們拖入到衙門中。   齊正生還想叫嚷幾句,卻是被薑堰冷峻地目光瞥了一眼,看著段鵬傑生死不知的模樣,他打了個哆嗦,老老實實的走進了吏部衙門。   大門砰地一聲重新關上,一時間,明明還是夏天,監生學子們卻隻覺得遍體生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此時,那群錦衣衛依舊握著明晃晃的刀刃,叫人忍不住偏開視線。   便是有人還想要繼續呼喊,已經被拉扯了數次的熱血激情此刻也忍不住冷卻了下來。   不乏有人清醒地思考起來,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當真沒有問題嗎。   門內。   齊正生瑟瑟縮縮地低著頭,跪在地上。   段鵬傑早就已經被人拉到了一邊,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棍棒與皮肉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每一下都好像打在他的身上一般,讓他忍不住打著哆嗦。   一紙證書卻是輕飄飄地落在麵前,薑堰清冷的聲音自堂內響起。   “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若是沒有,便簽字畫押吧。”   齊正生低頭一看,隻覺得遍體生寒,上麵不是別的,正是他和段鵬傑私底下同佟珍接觸的供詞,供詞如此詳盡,就好似他的一言一語都有人在旁傾聽一般。   冷汗順著後背不斷滑落,齊正生一屁股坐在地上,麵露頹色。   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完蛋了。   大門重新打開,齊正生被人丟出吏部衙門,重新抄寫了數份的供詞天女散花一般扔了出去。   有好事者連忙撿起供詞,細細察看。   齊正生爬起來,一言不發,轉身就想離開這裡,便在這時,錦衣校尉默不作聲的悄悄給他推了回去。   而已經看完證詞的這幫學子已經悄然圍了上來。   “諸位同年,聽我解釋,事情並非你們想的那樣。”話還未曾說完,拳頭已經落在了他的臉上。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打死這個隻知道利用同年,煽動輿論的口舌之賊,害我們於不義,此人罪該萬死!”   這句話就好像點燃了早就應該爆炸的炸藥,齊正生頓時被人群的拳腳淹沒。   衙門一旁,薑堰乾咳幾聲,好似剛才那句話不是他喊的一般。   ……   經過這一次的波折,劉績的事情自然再無異議,其實他的罪狀也並不嚴重,大概入京審訊過後,也就是個剝除官身的下場。   倒是齊正生,據說人群混戰中,被人打斷了腰椎,從此之後隻能坐著輪椅度日,也不知道是誰下了這等黑手。   (不具名的某千戶微笑看天)   而段鵬傑也被錦衣衛打的神誌失常,隻要有人接近,便會嚇得抱頭縮在角落,一句話都不敢說。   兩個人的舉人身份也被剝了個乾凈。   隻不過可惜的是,這等事情還沒有辦法牽扯到佟珍身上,被佟珍隨意尋了個一時失言的由頭甩了個乾凈。   薑堰似乎也迎來了時來運轉,徐鵬舉前次推銷效果相當不錯,不少權貴都滿著南京城尋找天雲白。   劉長成按照薑堰的吩咐,每次隻放出極小的一部分,次次都能引起眾人的哄搶,一時間這天雲白竟成了在南京城是否有身份的象征。   便是隻有錢沒有地位的人,都休想拿到半兩。   價格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越賣越誇張。   便是歡好之地,也有素雅安靜的地界,此處隱隱與周遭喧鬧的環境格格不入,但是空氣中花香濃鬱,更有琴聲不時響起。   薑堰被徐鵬舉硬拉著來到了這地方,盡管薑堰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麵的人,來到這地方都忍不住駐足。   也不知怎的,隻是站在這裡,薑堰便覺心中頗為寧靜。   “這地方還不錯吧。”徐鵬舉說道。   薑堰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來了濃濃的醋意,酸溜溜的卻也不知從何而來。   滿園花開正當時,池內荷花朵朵綻開,夕陽餘暉灑落池麵,天邊宛若金輝層疊,池內清風吹皺水麵,宛若碎金,好似金瀑自天而落。   薑堰隻點頭道:“是個好地方。”   便在此時,深處小屋門開,竹海如蕭聲起,那娘子一出,便壓了所有景色的顏色。   一時間,好似天地寂然無聲,滿園花色黯淡。   徐鵬舉雖也被這風情震撼卻並不棧戀,隻拍了拍薑堰的肩膀,便轉身離開。   “妾身對公子心向已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貿然相邀,還請公子恕罪。”那言語聲並不大,就好似情人綿綿細語,縈繞耳邊,勾的人耳朵癢癢的。   若有若無的香氣撲鼻而來,叫人心中一鬆。   薑堰臉上露出笑容:“美人相邀,如何怪罪,倒顯得不解風情。”   說歸說,薑堰視線微微拉遠,便見到莫魚虎和張鐵在不遠處微微點頭。   無論何時,安全重於泰山。   兩人並肩步入青魚兒的閨閣,閨閣倒也並不奢靡,卻與屋外頗為相似,四處插著花枝,但也未曾刻以彰顯自己多麼清高,應有的稀罕物件,便如宋時的茶盞,唐時的畫作卻也不缺。   便是那噴吐煙霧的金獸也看得出幾分歷史的厚重。   見薑堰看向那些物件,青魚兒便開口道:“都是些別人送來的,也算是好物件,自是沒有推出去的道理,便留在這裡,圖個樣子。”   “若是刻意假扮清高,倒是顯得無趣做作,人嘛還是真實些有趣得多。”薑堰順勢坐了下來。   來之前,徐鵬舉就和自己說過有人想見自己,不過他還真沒想過竟然是名滿南京乃至江南的花魁,若是早知道。   他可能真就不來了。   美女他自然是喜歡的,但是前提是笨一點的,像是青魚兒這種自身頗有才名的,萬一問個什麼如何作詩之類的問題,自己這假文人不就當場露餡了。   “公子,您應該是懂音律的吧?”   怕什麼來什麼,薑堰心裡嘆了口氣,轉臉看著青魚兒期盼的眼神,誠懇道:“我一個武夫,哪裡懂什麼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