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傳個藥方(1 / 1)

不多時,魯戚便再次匆匆忙忙回來。   薑堰其實是想差遣一個校尉出去,但看魯戚那般著急的模樣,心裡便也清楚,要是真叫魯戚在這裡跟自己一起等著,怕是坐立難安,根本沉不下心來。   倒不如叫魯戚自己出去,有事做還能心中安穩一下。   魯戚抱著黃花蒿希冀的看著薑堰:“公子,你瞧瞧,這是不是便是黃花蒿?”   薑堰接過黃花蒿,在手上一搓,一股子臭味頓時湧入鼻腔。   他不由得皺眉,後腦勺微微後仰,點頭道:“就是這個東西了。”   “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麼用它治病?”魯戚擦了把頭上的汗水問道。   旁邊的大夫張口又想要說話,他是熟讀醫書的,自然知曉應該如何服用,隻不過他卻是不想讓魯戚這麼做。   畢竟不知道多少醫師驗證過這藥方無用,若是害了魯戚父親的性命,自己的小命怕也跟著一起沒了。   張鐵早就看出來這老小子不老實,刀刃朝著他脖頸壓了壓。   這下老實了,看著飄落下來的幾根須發,老頭子一動不敢動。   “你拿這黃花蒿浸泡在酒水之中,然後榨汁給老伯喝下去,想來這樣應該就夠了。”薑堰回憶了下記憶,自信道。   說起來後世使用青蒿素也無非是萃取技術,現在雖然沒有這個條件,但是量變引起質變,自己多弄一些黃花蒿榨汁,效果應該也是不遜色的。   想到這,薑堰便叫校尉出去再搜集一些出來。   魯戚也是個坐起立行的性子,便依照薑堰的主意,混著酒水榨汁給屋內的老伯服用下去。   跟著魯戚走進裡間。   薑堰微微挑眉,這老伯看著可不像是個匠戶,倒是挺像個做學問的人,寬額闊鼻,鋥亮的大腦門顯得他的頭顱格外的大,這樣倒是與四肢看起來略微有些不協調。   此刻他氣色很差,臉色發白,連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也難怪大夫叫魯戚去準備後事。   魯戚看見老父這般模樣,眼中閃過一抹憂色,拿著手裡的酒壇猶豫不定。   薑堰也不催促,藥方自己給了,用不用都不是自己的事情。   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結。   好在魯戚也清楚,除了薑堰的這個法子,自己已經沒有別的方法了,索性心一橫,便給老伯服用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剛服下去,便看到老人呼吸變得平穩了許多,也好像有力了許多。   左右也是無事,薑堰便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倒是那大夫一直苦著臉,想走又不敢走,站了半天早就累的兩腿發軟。   他可沒有膽子跟薑堰求一個座椅坐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魯戚焦躁不安的神情中,老伯忽然睜開雙眼,身子竟然坐起來了一些。   魯戚神色一喜,慌忙攙扶著老伯,焦急地問道:“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原本老伯躺在床上,還時不時地打個擺子,現在卻也停了下來,連麵色也恢復了不少。   “好受多了,你請的大夫真了不得,我還以為自己要撐不住了,沒想到竟然還能安然度過這一難,這位就是老朽的救命恩人吧,老朽謝過先生。”說著,老伯就要在床上給大夫行禮。   大夫卻是一臉的震驚,慌忙走上前去為老伯把脈:“沒理由啊,這,這不可能,竟然真的好了。”   “爹,你搞錯了,救你的不是大夫,是這位公子。”魯戚心中也好似落下來一塊大石,卻是介紹起來薑堰。   薑堰笑著點點頭,看著大夫呆若木雞地站起身:“如何,現在可曾心服口服。”   “我,我服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大夫眼中閃過些許絕望。   “我何時說過要殺你,還不夠費勁的呢,留下你隻是為了讓你記住,這個法子可以治療瘧疾,以後再有這般病癥,也能活人性命,現在記住了沒有,記住了就趕緊滾。”薑堰沒好氣的說道。   大夫瞪大眼睛,卻是心情大起大落,連忙說道:“公子所言,我記住了,以後定會將這藥方推廣出去。”   看薑堰沒有阻攔,他慌忙離開這裡。   薑堰的確沒有針對他的意思,留下他也是為了萬一有個什麼突發情況,說不定還能讓他救治一下,若是無事,便把這藥方分享出去。   他自認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像是這種順手可為的好事,卻也不吝於去做。   “這位公子,可惜老朽現在身體不便,不然定要好好感謝公子救命之恩,多的我也不說了,既然以後我家這小子,便任由公子驅馳,魯戚,你可記住。”老伯認真地說道。   魯戚麵色嚴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二話不說就要給薑堰磕頭。   薑堰連忙攔住,笑著說道:“老伯說的也忒嚴肅,放心,隻要魯戚在我這好好做事,我也不會虧待他,不過我馬上便要回京,若是老伯無事,不妨一起去往京城,你放心,住處什麼的,自有我來解決。”   “沒問題,公子隻管放心。”盡管還在病床上,魯伯還是拍著胸脯保證了下來。   薑堰亦是鬆了口氣。   雖然在魯戚之後還有不少匠戶被選中,但是如魯戚一般心靈手巧而且領悟力極強的匠戶,卻是前所未有。   甚至於,薑堰測試過,魯戚不僅僅隻懂手工,甚至於一些圖紙數據乃至一些數算,都有研究。   再看這老伯的模樣,想來也是個有故事的。   此事已了,在這南京倒也當真沒了事情,也是時候離開了。   ……   宅院裡,紅麝也不說話,便抱著自己的琴跟在薑堰的身後。   原本薑堰是想叫紅麝留在這宅院,同幽憐他們一起在這裡便是。   不過紅麝顯然早就已經拿定了主意,也不多說什麼,隻是薑堰去哪,她便跟到哪裡。   隻要一說,便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再一說,便一副尋死的模樣。   “不是我不叫你去,南京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何苦非要跟我一同去京城呢?”薑堰無奈地說道。   紅麝隻倔強的抱著自己的琴,一雙大眼睛看著薑堰,隻是眨眼的功夫,便浮上一層水霧。   還能說什麼呢,薑堰拍了拍額頭。   最難消受美人恩,誠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