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太祖成祖之血(1 / 1)

平靜的園林裡,響起來了吵嚷的聲音。   薑堰側過身,用手指堵住耳朵,一張臉卻是從後方直接懟到自己麵前,烏黑的眼珠子直直的瞧著自己。   耳邊響起來了好像雷鳴一般的聲音:“薑堰!”   這種情況下,想要繼續回到剛才那種懶散的半入眠狀態是決計不可能了。   他隻好放下手,無奈的說道:“太子殿下,你很閑嗎?”   “自然是閑得很。”朱厚照隨意的說道。   薑堰語重心長的說道:“太子殿下,你身為一國儲君,竟然落到無所事事的情況,我要是你,一定會深刻的自我檢討,積極地為國家做貢獻的。”   朱厚照有些茫然,環顧左右問道:“是這樣的嗎?”   還沒等劉瑾他們開口,薑堰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就是如此,太子殿下速速請回,莫要耽誤了大事才是。”   一邊說,薑堰一邊將朱厚照朝著門外推去,剛要關門,朱厚照卻是忽然抓住穀大用的胳膊朝著門縫一塞。   “等下,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嗎。”朱厚照氣得有些咬牙切齒。   薑堰門都關了一半,卻是被穀大用的胳膊擋了下來,門夾著穀大用的胳膊,穀大用頓時發出了一聲好似殺雞一般的尖叫聲。   “主子,奴婢這也算是工傷吧。”穀大用眼淚汪汪的看著朱厚照。   他可不敢責備朱厚照,隻能可憐巴巴地瞧著朱厚照,時不時幽怨的看一眼薑堰。   朱厚照乾咳一聲:“算,當然算,我這也是下意識的,你莫要見怪。”   “主子說笑了,這本就是奴婢分內事,主子折煞奴婢了。”穀大用連忙說道。   薑堰不由得心中暗自誹謗,下意識怎麼不見你把自己胳膊伸進來,伸別人的胳膊倒是麻利。   當然,薑堰也清楚,這純粹是因為他們之間太過熟悉的原因。   “殿下說笑了,哪敢不歡迎太子殿下,臣不過是一心規勸太子殿下操心國事罷了。”薑堰不情不願的把房門打開。   他心中一嘆,得了自己的回籠覺計劃也就算是徹底破產了。   “我來找你可是有正事的,先前父皇專門誇贊過你,說你能文能武,是個人才,不過卻是不肯跟我說背後到底藏著什麼貓膩,你來給我講講。”朱厚照好奇的說道。   邊說,朱厚照邊打量著薑堰的宅院。   他臉上下意識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薑堰在一邊看的忍不住咬了咬牙。   不過也沒辦法,自己這小院自己住自然是滿意到極點,便是數著京城,不考慮那幾位大佬的府邸,自己這也算是數得著的舒適了。   但是人家可是太子,什麼美景沒有見過,自己這小院在人家眼中還真就不值一提。   至於朱厚照所說的,隻用過腦子一想,便也清楚,弘治之所以不肯說出來真相的緣由,畢竟以朱厚照這性子,絕對忍不住情緒,到時候江山動蕩都是正常的。   不過自己倒也沒有必要非得說出真相,旁敲側擊一下邊疆一事,卻也無有不可。   想到這,薑堰便從這幾位邊軍將領開始講起,一路講到他們不得不貪汙的理由。   聽到最後的時候,饒是朱厚照那玩世不恭的性子,也已經是臉色鐵青。   “不可能,我大明盛世,承平日久,邊軍怎麼會糜爛成這樣,便是年初的時候,還有邊軍大捷,定是這幫邊軍將領自己貪心,還要給自己開脫尋個借口。”朱厚照怒聲道。   薑堰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低頭。   這種時候,自己不需要,也不能說什麼,都由得朱厚照自己去想,若是他能想通,那便想通了,若是想不通,那自己也沒有辦法。   好在朱厚照這個少年,終究不是自他之後的那些庸碌皇帝,在他身上有著老朱家久違的,滾燙炙熱的武德之血。   他神色逐漸堅定,卻是沉聲道:“不論如何,耳聽終究是虛,有朝一日,我必然會親自到邊疆,我要看看,這邊疆是否真的糜爛,我要看看,那韃靼是否真的那般悍勇,我要讓這大明,重現往日之榮光。”   此刻的他,絲毫不見之前少年般的孩子氣,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旭日初升一般堅定的血氣。   想來,朱元璋,朱棣的血脈終究沒有在老朱家的血脈之中消失殆盡,那個過往已經消失不見的雄武大明,終究還有自己的光輝。   隻是這抹光輝,卻是泱泱大明最後的一抹餘暉,誰能夠想到,在正德之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再也沒有一位皇帝,還能看到太祖成祖遺風呢。   便是這最後的太祖成祖遺風,卻又是不是被文官按死呢。   薑堰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既然來到這個世界,總歸是要守護點什麼的。   想著後世那些被文官調教好的明朝皇帝,薑堰心中不由得暗暗搖了搖頭。   便是嘉靖,自詡權謀無雙,深諳製衡之道,可他在把控文官的時候,卻又何嘗不是被文官玩弄於股掌之中呢。   可惜的是,朱厚照這家夥好似正經隻能維持一會,就好像後世那會員服務,一旦到期,就概不提供一般,   熱血過後,朱厚照就又恢復了之前的那副嬉鬧的性子。   了解過事情的經過,朱厚照便又興致勃勃的點評起薑堰這府邸,在薑堰眼中千好萬好的房子,在他眼中和乞丐的房子也沒什麼兩樣。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恨不得直接給薑堰這房子推倒重建一般。   便在點評的時候,薑芷雪恰巧從內院出來澆花,聽見朱厚照的話,卻是麵色一黑。   朱厚照穿著便服,她可認不出朱厚照的身份,隻知道這個小屁孩在自己家裡挑著不是,明明頂好的房子,在他口中卻是諸般不是。   “你這小家夥,怎麼這般沒有禮貌,難道不知道在別人家裡做客,是要講禮貌的嗎?”薑芷雪氣呼呼的說道。   朱厚照愣了一下,看向薑堰,薑堰卻是摸了摸鼻子,隻當做沒看到。   自己這妹妹平日也是慣壞了的性子,自己可也舍不得說她半句,指望自己給你打抱不平,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