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盆大口近在眼前,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 朱厚照臉色發白,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這貪玩的性格會引來多麼大的禍患。 砰地一聲,好似炸彈在猛虎麵前炸開一般,老虎臉蛋被直接糊了個稀巴爛,就連頭蓋骨都被掀開。 鮮血迸濺而出,腥臭的虎血沾染了一身。 隱約還能看見餓虎的腦殼裡麵白花花的漿糊蒸騰著隱約的熱氣。 薑堰有些艱難的放下右手,右手在反作用力下已經有些抽搐。 “這老虎平時肯定是沒有漱口的習慣,這也太臭了。”薑堰平復了下心臟,終於有興趣開個玩笑。 朱厚照好半天才從剛才的驚悚之中掙脫出來,隻覺得口舌發乾。 “這老虎真的死了嗎?”朱厚照喃喃的說道。 薑堰踢了一腳已經不再動彈的老虎:“我想,應該是死透了。” “嚇死我了,薑堰,這次你救了我的命,回頭我一定要讓父皇好好獎賞你。”朱厚照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渾身冒出來了大量的汗水。 畢竟他還隻是個少年,真的麵臨生死的時候,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和往常戲耍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薑堰勉強扯了扯嘴角:“那再好不過。” 說歸這麼說,薑堰隻希望弘治別治自己的罪就好了,畢竟,雖然朱厚照是自己跑到這裡的,自己這些人再怎麼也有個護衛不力的過錯。 “對了,你方才那是個什麼東西,怎的如此厲害,這麼兇惡的猛虎,竟然一眨眼便死於非命。”朱厚照忽然好奇的問道。 薑堰本來想要直接拿起右手的東西給朱厚照看看。 可是發完這一發子彈之後,自己的右手現在就好像是斷了一樣疼痛,上麵的血管都裂開了。 “沒辦法給你看了,總之就是我右手那個武器,你可以把它當做是一個近距離但是範圍更大爆炸強度更高的火銃。”薑堰笑了笑說道。 有迅雷銃作為注解,朱厚照很快倒也能夠理解。 但是這武器比起迅雷銃的優越簡直是肉眼可見。 畢竟這東西可是薑堰自己一點點設計圖紙,讓魯戚慢慢打磨零件出來的武器。 和現在基本上火繩或者是燧石激發的武器,完全不是一個時代的武器。 不過因為精細程度,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左輪的形勢,反倒是做出來了類似於霰彈槍模樣的短銃。 在用上了經典的火藥配比之後,經過強化的火藥以及近距離的霰彈,讓這個武器威力到了一種誇張的地步。 但是代價就是它的反作用力實在是太誇張了。 這一槍下去,自己基本上也就失去反抗能力了。 本來就是實驗性質的防身物品,倒也還算是恰強人意。 至少這個威力,還是很不錯的。 “兩匹馬現在都已經死了,咱倆好像隻能在這等人來救命了。”薑堰無奈地說道。 朱厚照拿起來掉落的長刀,自信道:“隻要別再來一頭猛虎,其他的什麼野獸,隻要敢來,我就殺個乾凈。” 薑堰看了眼自己亂糟糟的右手。 朱厚照不由得乾咳一聲,隻得偏過視線。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周圍環境好像變得無比的安靜,壓根沒有任何的動物聲音。 薑堰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一隻利箭自林間射來,朱厚照還在自得,薑堰早就已經戒備,反倒反應更快一些。 伸出腳,用力一踢,朱厚照狼狽的摔倒在地,卻也正好躲開這一箭。 “短短一會功夫,被你救了兩次,也太丟臉了。”朱厚照吐出口中的草沫泥土,翻身而起。 他手中刀刃微微反轉,貼地而行,如同一道弧光亮起,剛剛從樹林中沖出的一個黑衣人哼都沒有哼出來一聲,便被劈成兩半。 然而這一刀過後,朱厚照卻是後退幾步。 隻見林間走出來了十三個黑衣人,算上剛才那個剛出來就被劈成兩半的倒黴蛋,攏共十四人。 “娘的,廠衛如何做事的,竟然能漏進來這麼多刺客。”朱厚照咬牙道。 薑堰舉起左手:“雖然不是時候,但是我必須得聲明一下,肯定是東廠那邊出的差錯,跟我們錦衣衛是沒有什麼關係的,我們錦衣衛都是個頂個的棒小夥。” 雖然生死關頭,但是原則問題還是要搞清的。 哪怕是到地府,也得先把自己的責任甩乾凈再說。 那黑衣人當中有人噗嗤一笑,分明是個女聲。 似是注意到薑堰的目光看了過來,那模樣瘦小的黑衣人止住笑意:“死到臨頭,還惹人發笑,死有餘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她目光停留在薑堰身上,眼神略微有些閃爍,似乎在猶豫什麼。 “死到臨頭,誰死誰活還不可知呢,看見這頭老虎了嗎,誰敢靠近一步,我保準他下場不會比他更好。”薑堰冷笑著把這火銃拿到左手。 幾個黑衣人臉色頓時有些猶豫,女人卻是冷聲道:“那又如何,我們既然敢來,那定然是抱了必死之心。” 嘴上說的狠辣,但是幾個人卻是誰都沒有急著上前。 他們又不是死士,能活誰想死,尤其是這種十拿九穩的情況,死的是別人最好。 “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都給我上,要是真死了,上麵自會有獎賞下來。”女人再次厲聲道。 不說這話還好,放下此話之後,反倒是更加沒人敢上了。 朱厚照緊緊地握著手裡的刀刃,隻覺得掌心沁出一片汗水。 薑堰勉強站起身,左手舉起火銃,嘲笑道:“隻管過來,我也不敢多說,最起碼得有四五個人和我陪葬,剩下的,怕也未必是太子殿下的對手。” 女人沒有說話,好似在默默地估算著時間。 “動手,誰敢不動手,事後我必稟報,到時候你們必死無疑。”女人一聲厲喝,手裡捏著一把苗刀,如同一輪彎月滑落。 朱厚照瞳孔一縮,手中長刀自下而上,穩穩接住這一刀。 有這女人當先,其他人也隻得鼓起勇氣朝著朱厚照砍去,卻是沒人敢朝薑堰那邊走上半步。 薑堰隻覺得口中一陣苦澀,自己先前說的自然都是騙人的,現在自己拿什麼去救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