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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孤燈 反將一軍 3988 字 2024-03-19

雖說老虎臟腑沒能被陳安震碎,可也是重傷。疼痛刻骨銘心,又怎會讓陳安如願。於是它趴在樹下用爪子撓著樹乾,陳安腳下的樹不算粗壯,老虎的每一次撲擊都會使得樹晃動,並且震感逐漸增強。陳安眉頭一皺,心中盤算自己是否能趁著書被撲到的時機給老虎一掌。   “似乎……有望。”打定算盤,陳安便站在樹上等待時機。樹不斷搖動,落葉聲圍繞陳安,雖說嘈雜卻也使得陳安能夠靜下心來。   “快了……快了……馬上就要來了……就是下一次……”陳安感受著樹的搖動,心中有些許緊張,陳安此時算是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打算,因為此時他想擊敗老虎已經不再是為了通過所謂的測試,而是為了戰勝強敵。此敵麵前非生即死。   樹下的老虎不斷咆哮著,一次又一次的撲擊,隨著轟的一聲,樹倒了……   與陳安所想無異,樹朝著老虎撲擊的方向倒下,那老虎也隨著樹乾跑向陳安。陳安也是向著它奔去。一人一虎愈發靠近,九尺,七尺,五尺……陳安將精氣聚集在右手之上,老虎也伸出自己的右爪向陳安功去。陳安全身上下神經緊繃,生死在此一舉!   “交鋒時再施輕功即可到其後背,這一掌下去後即使不死也難以再生威脅!”陳安與猛虎幾乎相撞,他身軀一側,老虎的利爪隻得在他臉上留下一條淺淺的傷痕。隨後陳安右腳發力,整個人懸至空中,如願以償到達老虎背部,一掌將要祭出。   “此番,我勝了!”可他話剛說出口,猛虎又是一聲咆哮,震得陳安聚集的精氣渙散,整個人隻有捂住胸口落到地上。脊柱撞在了凸出的石塊上,陳安不由得慘叫一聲。隨後又是砰的一聲,整棵樹落到地上,這讓本就被震得靜脈紊亂的陳安被重創。那老虎似是得意,又輕吼幾聲。隨後緩緩向著陳安走來,此時的陳安已然重傷,五臟六腑似要撕裂,脊柱傳來的疼痛使得他難以起身。   “就這樣了嗎……也罷……”陳安嘴角揚起:“可我,必須得回去啊!”   眼見老虎以至陳安身前不足四寸,一柄長劍包含殺意的飛出,老虎後退一步,警惕地望向飛劍到來的方向,身軀略微下伏,嘴中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嘴角在不斷的跳動著。陳安趁機翻滾,將插到樹上的長劍拔出,在老虎反應過來時,陳安已往劍中注入了幾乎自己所剩的全部精氣,並且一劍封喉。整把劍穿透了老虎的脖頸。可此虎卻是不凡,即使如此也沒能立即死去,反倒是朝著陳安狠狠咬下。頓時,陳安感受到自己的肋骨幾乎完全碎裂,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昏死過去,好在那老虎在咬住陳安沒多久後就斷了氣。   白鳶三人靠近後立馬將陳安從虎口中救下,白衣長老用精氣迅速助陳安止血,白鳶心急如焚:“火速帶回!即使無常索命來了也不能讓他走!”白衣長老抱著陳安匆忙回派。白鳶又看向公孫昱,一腳踹到他屁股上,很是不喜:“你瞧你乾的事!我混了這麼多年會隨隨便便看錯人嗎?”說著又是一腳。   “可是事關門派生死……”   “我難道不知道啊!”氣頭之上,白鳶再次一腳。三腳下去,白鳶也稍稍消了氣,對著公孫昱沒好氣道:“把這老虎拖回去煉了,給陳客卿好好養養。”隨後自己趕回門派內,徒留公孫昱看著那老虎的屍體不知所措。   “應該……不是很重……吧。”看著這體型比自己大上三倍不止的屍體,公孫昱不知如何是好。他稍稍試了試將其拖走,卻發現即使用上半數精氣也隻能拖著它前進幾步。公孫昱嘆了口氣:“看來今天是有得忙了。”   ……   照山派內,白衣長老帶著陳安來到門派藥房內,急忙招呼藥房內的弟子,派內弟子將陳安放到床上後簡單交代幾句便離去。出門時與白鳶相遇,使了個眼神後火速離開。白鳶進入藥房四處張望,沒有看見任何人影,急忙大喊:“人呢!陳客卿在哪?”藥房內打雜的弟子趕忙出來迎接,抱拳作揖:“拜……”   白鳶大手一甩:“別整些有的沒的了,快帶我去看陳客卿!”打雜弟子也隻好默不作聲帶著白鳶來到陳安身邊。白鳶坐到陳安身邊為其把脈,麵色愈發難看,看得身邊弟子緊張萬分,他想詢問卻多次咽下。白鳶隨後解開陳安上衣,右身上有著一排深深的齒痕,整個右胸塌下些許,這傷勢看得一旁入世未深的弟子雙眼瞪大,瞳孔收縮,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肋骨破碎,經脈寸斷……”白鳶眉頭遲遲不得舒展,他轉身對著身邊的弟子說道:“把現存的寸經丹和鍛骨散都給我拿來!”那弟子身體一顫,趕忙跑出去找藥。白鳶在屋內穩定陳安的氣息,此時白衣長老帶著一位毛發旺盛,身著黑袍兜帽的男子再次歸來。   “掌門,藥找到了。”   “白掌門,你尋我何事。”   “虞客卿,我照山派內無藥師,醫術無人可勝你。這是我派內全部寸經丹和鍛骨散,還請救他性命。”白鳶指了指弟子手上的丹藥,又指了指陳安。虞客卿很是慵懶地看了眼陳安,淡淡說道:“沒救了。”白鳶一愣,聲音顫抖:“可……”   “雖然他經脈並非全部斷裂,可其右身粉碎,若要恢復怕是要花上數十年。即使通過寸經丹與外力輔助將其右身經脈粘合,運輸精氣也會有極大阻礙,就算是用上門派內所剩的天才地寶也是效果甚微。況且白掌門所想並非單純留下他性命吧。”   白鳶沉默。白鳶需要陳安活命,卻又不是單純想要其活命。按虞客卿所說,救助陳安對於如今的照山派來說確實不是明知的選擇。虞客卿看出白鳶的猶豫,眼神冰冷地看著白鳶:“在下愚見,與其讓他半生不死地活著,不如速速為他解苦,埋於派內也無不可。”   白衣長老在一旁閉上眼默認了虞客卿的說法,在他看來,這虞客卿的提議並無不妥,救助陳安隻會讓照山派雪上加霜。不過一切決定權依舊在白鳶身上,他隻希望白鳶能夠顧全大局。即使此時救助陳安也不能在數日後的大比中得勝,隻會加快照山派的沒落。   “我照山派本就是江湖中一盞殘燈,又何必在意這點光熱。”白鳶挑出一袋鍛骨散,右手雙指成刃劃開陳安右胸血肉,將鍛骨散灑在傷口,隨後白鳶以自身精氣引導藥物擴散。白鳶運功時感受到自己的精氣在陳安體內流動很是受阻。   “莫非是他體內有什麼禁製?”白鳶左手拍在陳安頭上,細細檢查陳安的身體。可是即使白鳶眉頭緊鎖,額頭冷汗直流。白衣長老看著白鳶,表情嚴肅,閉上眼又很快睜開,來到白鳶身後為他傳功。最終白鳶在極限處不得不鬆手,可卻隻將陳安上半身檢查完畢。白鳶狠狠地喘著粗氣,白衣長老卻是一口鮮血噴出,他修為本就不如白鳶,卻為了幫助白鳶透支自己。   虞客卿上前一步,搶過白鳶手中藥袋,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羅盤。沉聲道:“這裡有我便可,他的性命無需擔憂。但若要恢復……白掌門可不能吝嗇。”   “那是自然。”   虞客卿轉過頭,開始為陳安細心療傷。白鳶擔憂地看了兩眼後緩緩離開。出了藥房,白鳶與白衣長老一刻沒有停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向著門派大堂奔去。在大堂門口遠遠看見後山上正拖著老虎屍體下山的公孫昱,他正在朝門派內招手,似乎在叫喊訓練中的弟子來幫他。白鳶沒好氣道:“去後門堵住,今天誰也不準去幫他。”   白衣長老抱拳離開,在後門處成功勸回十餘名準備前去幫忙的弟子。這讓在後山上等待的公孫昱不禁破口大罵,他遠遠指著白衣長老:“你個啞巴!我找自家弟子乾點事怎麼了!你嫌你小老子命長了不是?”白衣長老淡然一笑,背起手背對著公孫昱。公孫昱看後更為氣憤,不禁再次罵起來,可白衣長老始終充耳不聞。此刻的公孫昱很想上前與他討論一下“真理”,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所有怒氣消耗在老虎的屍體上。時不時還會嘗試呼喚白衣長老來幫自己,但都是無用。   日近西山,公孫昱終於將老虎屍體拖到山腳下,與後門僅剩三丈。看著公孫昱氣喘籲籲的樣子,白衣長老漫步離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公孫昱眼中滿是怨恨,但也隻有靠在老虎屍體上歇息。半刻後,白衣長老與虞客卿一同到來。   虞客卿看見此虎時眼放異彩,腳步加快,到屍身處圍繞一圈。看向白衣長老,又看向公孫昱,興奮道:“公孫長老,此虎不亞於天山上那百年的雪蓮,也不亞於貴宗的黃品靈芝!”說著,虞客卿情不自禁地用手撫摸,嘴中不斷輕嘆:“皮毛光鮮柔順,皮肉精氣深蘊,其肝臟不知如何難得……”   公孫昱看著虞客卿的反應如此激動,連忙詢問:“這老虎的血肉如此珍貴?”他也不自覺地把手放在老虎身上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