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鬆了1口氣(1 / 1)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一時間,市井裡關於魏遫在北地尋花問柳的流言蜚語滿天飛。   很快,這些流言蜚語傳到了大梁,祀夫氣得臉色鐵青,怔了半天,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魏遫卻依然我行我素,翟嬋既然沒有蹤影,他就要繼續專心地往既定目標搜索前進。   其實,他心裡已經很忐忑了。   翟嬋沒有眉目,欲找的娟姐第二也是渺無蹤影。雖然有好幾個美女有幾分娟子柔媚的影子。但是,黑鴆卻始終沒有冒頭,他對本次出遊有了深深的失望。   下午,他在護衛隊的保護下進了北屈城。馬蹄“哢哢”地踩在大街石頭板上,好一陣,亂哄哄的踢踏聲才過去。   魏遫騎在馬上,走在後麵禦林軍的前麵。他東張西望地四處察看了一番北屈城的街道。由於郡衙清理、驅趕了街上的無關人員,而且不讓百姓隨便上街,還下令潑水凈街,街上人流稀少,顯得很乾凈、整潔。   魏遫對北屈城頓生好感。   他曾微服遊蕩過北屈城。但是,這一次是他以太子身份公開行走在大街上。   蒲子城、北屈城一個一個的城池找過來,與義渠的鳳城、鬱郅城、草州城一樣,讓他徹底領教了高原黃塵的厲害,遮天蔽日的,整天是滿身的黃塵,連呼吸都很困難。   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地方,他後悔將翟嬋隱居這樣的地方。   魏遫責備自己當初太想當然了,以為翟嬋所熟悉的地方隻是她的家鄉附近,應該適合在這裡隱居,他查找起來也不難。可是,他這一路尋來,尋遍了所有翟嬋可能去的地方,竟然是杳無蹤跡。看來,全是這黃塵惹得禍啊。   北屈待不下去,翟嬋能去哪裡?   翟嬋從草州城失蹤後去了大梁,郎逍說她還把無忌的事情告訴了郎逍。他不信郎逍的話是真的。難道翟嬋嫌北屈條件艱苦,帶無忌去了大梁?   潛意識裡,她們母子應該隱居在北屈城。   他隱隱感覺,該是自己與翟嬋母子相見的時候了。   離開大梁已經有不少日子了,黑鴆是鐵了心不露頭,自己的謀劃顯然是失敗的,他看穿了自己早晚要回大梁的,不在乎一時的情報得失,所以一直按兵不動。   既然黑鴆是識破了自己的心思,不會來信勸諫自己回宮。但是,他對找到翟嬋母子依然保有期望。   這次還是黑鴆棋高一著,自己又敗給了他。他感到沮喪,自己怎麼就沒有早點想到這一點呢?   若北屈城還是沒有翟蟬的蹤跡,他想結束這次的尋找活動,回大梁另謀良策了。   他心裡對緈王後容不下翟嬋孩子的行為很是無語。若不是緈王後胡作非為,自己那會多次遭到黑鴆的謀害哦!   反過來,翟蟬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若她按部就班地按自己指定的地點落腳隱居,自己也不用如此辛苦地尋找她們母子。可是,無忌是翟嬋生的,自己雖然惱怒,卻也奈何不了她。   草州剿匪結束,他看見了翟嬋給自己留下的絹布,他當即給翟嬋母子安排了新的去處,還專門讓一個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老太監去經辦。隻是,直到如今翟嬋都沒有取走自己留給她的信,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他有了不安的感覺。   他為發覺北屈城變得乾凈而興奮,或許這意味著,翟嬋或許會願意留下來了?他對北屈城寄予了很大希望。   但是,他還是沉住了氣,沒有立即開展查找活動。翟蟬在夏季牧場遭襲,表明宮裡除了有黑鴆,還有王後的眼線一直盯著自己,自己必須小心,避免暴露翟蟬母子。   所以,進城以後他沒有去北屈城郡衙落腳,而是繼續選擇在客棧歇息。   晚上,在石頗的陪伴下,他照例來到了北屈城最熱鬧的百樂花樓消遣以掩人耳目,吸引心懷鬼胎的家夥盯住自己,以掩護石頗暗中去查翟蟬下落的石頗。   在這裡他遇上了一個叫施姼的、令他一見傾心的風塵女子。夜晚的百樂花樓紅燈籠高掛,匯聚了北屈城教坊司頭牌女樂的和民間花樓頂尖的女樂,一時間美人雲集,香艷四射。正當他與施姼喝推杯換盞、把酒言歡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魏遫放下酒杯四處望了一下,周圍全都是些美女,雙目都瞟著他,眼裡透著火辣辣的渴望。   渾渾然中,魏遫起先並沒有在意,忽然間他醒悟了,這是翟嬋特有的香味啊!   石頗看出了他的疑惑,他快步走到了他跟前,躬身悄悄問道:“殿下,對施姼滿意不?可有娟子那樣入眼……”   “翟嬋在這兒,孤聞到了她的香味。”他十分興奮,讓石頗立即設法與翟嬋聯係上,他認定翟嬋就在這兒附近。   石頗很是惶恐、他很了解翟嬋,她是不想離開太子的,卻被自己奉旨殺無忌的行動嚇逃了。這口惡氣,她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她自被逼著落荒而逃後就失去了蹤跡,現在陡然顯出她的蹤跡,預示著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他不敢想像,翟嬋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終於,從一個女小二嘴裡得知,她身上飄著好聞香味的襖衣是汪玨姐姐送給自己的。   汪玨?不就是就是翟嬋麼?原來是翟嬋的一個惡作劇。   嗬嗬,翟嬋好歹露頭了。   石頗按魏遫的意思立刻趕去了汪玨家。   通過與翟嬋的交談,石頗掌握了是赤山君和單穎一夥在於白山夏季牧場襲擊了翟嬋一家,然後還在還在仙池城派人以丫鬟的名義潛伏在翟嬋租下的院子裡,伺機毒殺無忌。   他向魏遫報告了交談情況。魏遫很是欣慰,決定次日去見翟嬋母子。   豈料,石頗去見翟嬋的時候被一幫冒充禁衛軍的殺手跟蹤了,暴露了翟嬋居住地點。   結果,畢氏被殺,還死了一個翟嬋的保鏢。但是,殺手也遭到了滅頂之災,被死了的保鏢殺了三個,逃走的那個還被打瞎了一隻眼。   經此事件,翟嬋暴露了在北屈城的蹤跡,魏遫隻能放棄了與翟嬋母子見麵安排,讓石頗通知翟嬋趁殺手負傷離開北屈城之際,去草州城取新隱居地址,來一手泥牛入海。   而他自己則在石頗的建議下,立刻撤回了大梁王宮。   他對赤山君緈瀨襲擊翟嬋母子的行為耿耿於懷,立刻去見了父王。   襄王這幾年身體不佳,一直在吃藥調理,大多數時間臥床,朝政是由魏遫處理的。但是,要懲處王親國戚這樣重要的事情還是要由魏襄王拍板的。   這一次,魏遫汲取了翟嬋入宮的教訓,立刻奏請父王,給了施姼一個夫人的名分,希望她能給自己再添幾個子嗣。   但是,他卻與緈王後鬧翻了,因為緈王後反對給施姼夫人地位。   他去北地是想逼黑鴆露頭的,不想他不僅沒有露頭,反而反手一擊,差點要了無忌的命。   石頗說這已經是翟嬋母子遇到的第三次刺殺了,都是他奉命聯絡翟嬋以後發生的。這說明殺手幕後指使人知道魏遫信任石頗、知道他是翟蟬的老鄉,而且這個幕後指使人可以自由進出東宮。   而且石頗還說,翟蟬已經抓住了一個丫鬟,她是奉赤山君緈瀨的命令去暗害無忌的。她交代說,襲擊夏季牧場院子翟蟬母子的是赤山君府的衛隊。   他想起了上次石頗從夏季牧場院子襲擊場拿回的那些重箭,調查證明這些重箭本來就是調撥給赤山君衛隊用的。   但是,單穎說這些重箭被土匪劫了,這事赤山君向父王報奏過。難道是赤山君早就有了叛逆的念頭,一直在暗暗地做準備?如果是這樣,他這買賣乾得妙哦,一句被土匪打劫了就竊取了那麼多的重箭!   想到這一點,他的汗毛孔都豎起來了,石頗的判斷很正確,血洗夏季牧場就是赤山君乾的!   既然翟嬋握有潛入她身邊殺無忌的人證!加上殘箭,就是人證、物證齊全,證據確鑿啊!魏遫恨得牙直癢癢,自己的這個舅舅可真陰狠哦!很不能將他挫骨揚灰!   所以,氣憤之下,他沒有理會緈王後的憤怒,以親耳聽得翟蟬講述的口吻,把翟蟬母子在夏季牧場遇到赤山君衛隊射殺的事情細細地稟報給了父王。   感覺到這場殺戮的殘暴血腥,他既心驚膽顫,又為翟蟬母子僥幸逃脫禍害感到慶幸,稟報的時候他忍不住流下了熱淚。   聽了魏遫對緈瀨的指控他將信將疑,瞅著魏遫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翟蟬告訴你的?”   “是的。是翟蟬親口告訴兒臣的。”他承認了,免得襄王不信。   “原來是緈瀨乾的啊……”襄王醒悟。   “翟嬋帶著無忌僥幸逃過一劫後,躲在兒臣給他安排的北地隱居。這次兒臣去北地就是為了去看父王的孫子無忌。”魏遫很憤怒:“幸虧翟嬋機靈,才帶著無忌躲過了暗殺。”   “無忌?你見著他了?”襄王聽魏遫說起了孫子,頓時來了精神。   “還沒有,約好第二天見他的,連見麵的時間、地點都約好了。哪知道當天晚上他們母子又遭到了一群假冒禁衛軍的人襲擊,導致翟蟬的娘和一個保鏢被被殺。他們隻能又一次逃跑了。”魏遫憤憤地解釋道:“現在兒臣也不知道翟蟬母子逃到哪裡去了?”   很自然的,襄王認定還是赤山君的人在追殺自己的王孫無忌,他皺眉瞅著緈王後,眼暴起寒光:“我們姬家王孫所遇到的兇險全是拜你兄弟所賜啊?你記住了,沒有最後一次了,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寡人滅了你緈家九族!”   緈王後驚顫不已:“夫王,你就肯定是緈瀨乾的麼?我當初責罰那奴婢不也是為維護姬家血脈的純正麼……”   魏襄王氣極了,怒斥道:“住嘴!是不是姬家的血脈,太子心裡能不知道麼?狗逮耗子……你給寡人滾出去,寡人不想再見到你了!真氣死我了。”   他下旨,繼續禁足緈王後。   魏遫對父王的決定並不滿意。因為他的舅舅緈瀨至少兩次下令襲擊了翟蟬母子。所以他向襄王要求道:“父王,下令拘押緈瀨吧?把他府裡的人,包括他的衛隊都抓起來審一審,不怕他們不交代。那個被抓的丫鬟說,赤山君府的人幾乎都參與了襲擊陰謀。緈瀨給丫鬟們許諾,誰殺了無忌,將來可以給魏圉做妃子……”   “他是做夢!”襄王氣憤地錘了一下榻。   但是,氣憤過後,魏襄王不認可魏遫對赤山君的指控,盡管魏遫言辭鑿鑿,他就是不信地搖頭,道:“太子,赤山君是你的舅舅,我們是一家人。我確信,你講的情況是真的。但是,這是假象,我相信緈瀨一定可以給你一個解釋的。寡人這就下旨,讓他對你的指責給個說法。太子,宮裡有秦國的間諜,他非常急切地希望魏國起內鬥,你千萬要謹慎哦。”   看父王如此維護緈王後,魏遫無語了,沉默了下來。   但是,魏襄王還是對失蹤的小王孫耿耿於懷,他瞅著魏遫道:“太子,現在的關鍵是想方設法,一定把無忌找到,接回宮來。”   魏遫無言以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找回來容易,關鍵是母後能容他麼?   也不知道翟嬋泥牛入海之行成功了沒有?自己現在也不知道翟蟬的下落,乾脆還是往緈瀨身上推脫吧。於是他道:“可惜他們母子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兒臣擔心,緈瀨會再次下手……”   襄王聽了搖了一下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魏遫裝出不甘的樣子,趁機道:“父王,光讓緈瀨給一個說法恐怕是不夠的,是不是對他進行一番懲戒?”   襄王苦惱地搖頭:“現在宜靜不宜動,懲戒很可能導致蒲阪邊軍爆亂。現在聯軍與秦軍戰鬥正酣,很容易被秦國間諜利用的。還是忍一忍吧。”   魏遫沉默了,父王的顧及是有道理的。那就暫且將這事放一放吧。   但是,既然赤山君敢殺無忌,說明他是一個膽大妄為的人,沖動之下是會反叛的,明麵上不動他,暗底下的戒備還是要做的,他小心翼翼瞅著襄王試探地道:“父王,緈瀨的性格狂妄不羈,為了防範的他的亂來,是否悄悄地擴大軹關徑附近駐軍的規模?這樣,一方麵可以對秦國軍施加壓力,如果緈瀨蠢蠢欲動也能及時穿過軹關徑鎮住他。”   襄王一針見血地說破了他的話下之意:“你是擔心緈瀨反叛吧?嗯,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但是,最好的辦法,是繼續裝聾作啞不讓他知道你掌握了他殺王孫的證據。   這樣吧,寡人以對秦軍作戰需要為名收回緈瀨的兵符,不讓他隨便調動邊軍。這樣,即使他想反也沒了本錢。其他事情,等大局定了再慢慢算。”   魏遫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