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旋渦中心(1 / 1)

“真的,你別不信。那年我隨我爹尹雄出征,捕獲了不少敵軍家屬。殺死她們前,我扒了她們的衣服,強暴了她們。嘿嘿,那時候年輕,連乾三場以後,照樣行軍殺敵,渾身有用不完的勁。”說著子青伸出手緊握住杏蒾胸前的肉。   她感覺到了疼痛,不滿地皺眉叱喝道:“你用這麼大的勁乾嘛?我又不是你捕獲的俘虜。哼,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情調,就是一個二十歲的楞頭小夥……”   子青沒有再理會她,裝著掃興的樣子裹緊自己的長袍睡了。   翌日早上,子青和杏蒾分別離開榮星客棧,前後腳進了太子府院子。   稍後,藤莉、喬詭、泣紫等人也都進了太子府。   過了一會,泣紫沮喪地進了子青的書亭,臉漲得通紅,道:“子青,一個不好的消息,昨天晚上,苩粱中毒了。”   “什麼?”他大吃一驚:“怎麼就中毒了?救過來了嗎?”   “沒有,送到診所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泣紫看著他,一臉的疑惑:“整個晚上我一直沒能聯係上你,藤莉也說,你晚上根本就沒有回過家。我隻能現在告訴你了。”   “我去收集情報了。”子青簡略地答著,沒有理睬她的埋怨。苩粱死了,與自己有何乾?索性推了個乾凈。接著他瞅著泣紫問道:“查出是什麼毒了麼?”   “巫師說是夾竹桃花粉。”泣紫淡淡地道。   “夾竹桃?”子青很驚詫。現在是秋季,夾竹桃花還在盛開,花粉無疑是最廉價最易得到的,用夾竹桃花粉投毒,是在混淆視聽,造成與諜戰無關的假象。   可是,事情涉及苩粱,苩粱又與杏蒾走得很近,他的死無疑涉及謀殺。   “他是在家裡中毒的麼?”苩粱老婆盯他很緊,他又怎麼會中毒呢?他疑惑地看著泣紫問道。   在洛邑家中被夾竹桃花粉毒死,應該由洛邑衙門勘查處置才是,她不應該知道苩粱死因的。   泣紫見子青疑惑,解釋道:“不,是在紅葉食鋪。當時,他正與一個漂亮的女子共進晚餐,據食鋪小二描述,那個漂亮女子很像是杏蒾。”   “杏蒾?”他又吃了一驚。那個時候,杏蒾正躺在自己身下,怎麼可能與苩粱一起共進晚餐?他瞅著泣紫疑惑地問道:“肯定麼?”   “肯定。”泣紫點頭道:“苩粱的老婆苩琴證實,晚餐前,杏蒾讓人往她家捎話,讓苩琴轉告苩粱,晚上她在紅葉餐鋪等他,核對一下賬目上的事情,讓她別誤會。”   苩粱一定是被投毒了,夾竹桃花粉再多,也不會飄進食鋪裡去……突然,子青驚出了一身汗,意識到自己被喬詭算計到了,這分明就是一個套,心裡頓時叫苦不迭。   聯想起泣紫、藤莉逼自己與杏蒾交往,他醒悟,喬詭這次的陰謀詭計全是沖著他子青來的。   按現在的情況看,喬詭接下來會裝模作樣地詢問杏蒾,確認她是否與苩粱在一起?杏蒾一定會否認的,會說出當時是與自己在一起。那麼,喬詭就會要求自己為杏蒾作證,然後反咬一口,說自己是為杏蒾作偽證,與杏蒾和苩粱是一夥的,與杏蒾沆瀣一氣出賣太子府情報,發現苩粱被間諜所盯上以後投毒滅口。   如此一來,藤莉也會對自己懷恨在心,自己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他和杏蒾就死定了。   顯然,泣紫的話不過是在試探自己。子青察覺出了泣紫的意圖。   但是,要說泣紫卷入有多深就難說了,她不過是喬詭的一顆棋子而已。   他沉默下來,隨後故意嘆息地瞅著泣紫道:“咳,都已經死了,趕緊報告博士吧。”   “昨晚就已經報告了。”她憂慮地看著子青:“博士說,杏蒾是太子府的人,必須小心求證證據,千萬不能冤枉了她。所以,暫時沒有逮捕她。”   “哦,那就聽博士的吧。”這個老狐貍就是想往自己頭上套繩索啊!他心裡冷笑了一下,對她道:“泣紫,我對杏蒾的工作還沒有進展,既然苩粱死了,再繼續進行下去也沒有了意義。我就繼續執行博士交代的收集情報任務去了。我走了。”   萬一杏蒾要自己作證,藤莉一定炸鍋;如果自己不作證,杏蒾也會炸鍋。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跑得遠遠的,讓事情冷卻下來在說。   當然,躲是躲不掉的,隻能暫時回避而已。   他躬腰作揖後走了,沒有理睬泣紫的躬腰挽留,任她在那兒驚愕、懵逼。   按正常推理,苩粱的死最開心的人無疑是藤莉,最悲痛的人是杏蒾。   如此判斷,要苩粱死的人是為藤莉做事的。   藤莉是夜鶯小組的情報來源,是必須加以掩護的寶貝,掩護藤莉是自己首選。若自己為杏蒾作證,藤莉一定會暴跳如雷,事態很難控製。   他不會去為杏蒾作證的,那會落入喬詭的圈套。況且苩粱死了,正好可以吞了杏蒾的金子,那可是一大筆金子!   但是,他昨晚確實是與杏蒾在一起,一旦杏蒾搬出樓庳,逼迫自己為她作證怎麼辦?   這是喬詭這個詭計最陰險的地方,為杏蒾作證,證與不證,都會得罪一方,自己在太子府就沒法藏身了。   而杏蒾是個很難纏的女人,自己確實是睡了她。如果自己一口否認昨晚與她在一起,她報復起自己也是無底線的。   頭痛,該怎麼應對?他感覺自己束手無策了。   出了太子府,他上了一輛馬車去了法碼街寓所,到那兒躲清靜去了。   旁晚的時候,他候在垃圾碼頭附近,假裝邂逅,與回家的莫偲打了個照麵,子青伸出右食指朝他勾了勾。他隨後跟著子青來到了洛水河邊,點頭哈腰地打招呼道:“子青先生。”   “莫先生,怎麼,現在不缺銀子花了,還是另攀高枝了?”他冷冷地瞅著莫偲道。   他笑,搖搖頭,道:“什麼話啊,我是這樣的人麼?不是你們博士讓我直接與他聯係的麼?說實話,要我選擇,我還是喜歡與你聯係。你們喬詭博士一副陰死的樣子,一點也不爽快。”   “哦,既然是這樣,那是我錯怪你了。”子青假裝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腦袋,道:“昨天晚上我在榮星客棧那兒看見了你,你和一個女人……”   他楞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是小姨子,她和她老公鬧矛盾,我……”   “莫偲兄,這種事情不用解釋的,男人麼……”子青理解地笑。他想為自己找一個證明人,是故意詐莫偲的,誰知道這個家夥真的有奸情……   子青順勢移花接木,對莫偲道:“如果尊夫人有懷疑,你可以把我抬出來,我可以證明你昨晚和我在陽百匯客棧食鋪裡喝酒談事,一直到子夜。嗬嗬嗬……”   “謝謝,謝謝子青。”莫偲感激地連聲道謝。   子青很大度地道:“以後的聯係,你就繼續找喬詭博士吧。但是,有重大情報……嘿嘿,你懂的,能聯係我,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他笑了,臉上飛上了欣喜的紅暈:“那是,絕對的,我肯定第一個聯係你。”   “好,一言為定。”   莫偲滿意地走了。   子青在小客棧吃了一碗鹹肉菜飯,出客棧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他往藤莉的寓所趕去。   藤莉的寓所的燈盞亮著。   站在她門口往裡看了一眼,見她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發愣。   他進去,一邊脫鞋一邊道:“藤莉,知道麼?苩粱死了……”   藤莉瞅了子青一眼,氣呼呼地扭頭,木然地麵壁,臉色慘白如灰,根本就不答理他。   “怎麼啦?”他跪坐,見她默不作聲,裝起奇怪的樣子故意問道:“你在生什麼氣啊?”   就在那瞬間,藤莉淒淒地哭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子青慌忙上前把手放在她肩上,想去安慰她。但是,她把他的手甩開,拒絕了他的安撫。   女人的哭,實在是最讓他頭疼的事情。   不得已,他隻好訕訕地放下手,重新跪坐在蒲團上。   氣氛很壓抑。   想了想,子青起身,從廚房拿來了一罐酒和兩個杯子,給兩個杯子倒上酒,然後端起一個杯子開始獨酌。   不知道喬詭是怎麼對藤莉說的,看她氣呼呼的樣子,看來被挑起不少火氣,他的心變得忐忑起來。   他杯中的酒還沒有喝掉一半,藤莉已經停止了哭泣。   他笑著看她,她的臉已經被淚水弄花了,很醜,卻又是一副淒淒的小可伶樣。他憐憫朝她皺起眉頭。   可是,沒等子青開口說話,藤莉就沖著他大聲地嚷了起來:“你怎麼不去為苩粱守靈呢?”   “守靈?我犯得著為他守靈麼?”他困惑地瞅著藤莉,感覺莫名其妙。   “你別再裝蒜了,”藤莉冷冷地瞅著子青,眼裡全是戾氣,道:“你個沒良心的人!你已經被那狐貍精迷住了,她心疼那個男人,你去,不是正好可以安慰她嗎?”   “傻瓜!看你在說什麼胡話啊?”他有點狼狽,也沖她嗬斥道。   但是,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到,藤莉對他昨晚的失蹤醋味很大,應該是杏蒾宣稱她昨晚是與自己在一起了!   他反應過來了,那個假的杏蒾是間諜所安排的!他們算準了他與杏蒾在一起,所以趁機下手毒死苩粱,然後賭他會出麵為杏蒾作證:苩粱死的時候,杏蒾與他子青在一起!   這一手夠毒的。   奇怪的是,自己是按藤莉的要求與杏蒾交往的,即便與杏蒾在一起藤莉也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淡定地、幽幽地看著藤莉,道:“自從你與泣紫設計詭計,讓我與杏蒾交好,投到她的石榴裙下去,你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個結果。你如果不是……”   藤莉神經質地抬起了頭,沖他竭嘶底裡地大喊起來:“不,我不會和你分手的,如果你去為杏蒾作證,我就活活捏死你!”   “那你發什麼瘋呢?”他惱火地將杯子裡的酒一口喝光,然後將手中的空杯子“呯”地一下放在桌上。   她嚇了一跳,不吱聲了。   忽然子青明白了,藤莉是擔心自己為杏蒾作證,杏蒾也就擺脫了作案嫌疑。而藤莉則難逃殺人嫌疑。如此,藤莉一定參與了謀害苩粱行動,不然不會如此慌亂的!   但是,自己昨晚確實與杏蒾在一起,杏蒾不可能是給苩粱投毒的人。顯然,真正投毒的人也知道這一點。他們判定自己一定會為杏蒾作證的。   可是,這麼一來,藤莉就會與自己反目成仇,她出賣情報的事情也會暴露,夜鶯小組的情報渠道也就斷了。所以,自己是萬萬不能為杏蒾作證的。   忽然醒悟,自己已經身陷苩粱死亡事件的漩渦中心,各方的眼睛都盯著自己,看自己怎麼脫身?   如果沒有一個妥當脫身的辦法,自己也就死定了。   “喝吧。”他伸手拿起另一杯酒遞到藤莉麵前。見她不伸手,直接放在了她麵前的地板上,道:“為什麼會說這種話?”   她楞楞地呆了一會,喃喃地解釋道:“杏蒾對喬詭說,那個與苩粱一起吃飯的人不是她。她還說,昨夜你們整晚都在一起。”   “你信了?”他嘴角浮起了譏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氣急了,是又氣又急又恨,拿起眼前的酒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抹了一下嘴角,瞪著眼睛沮喪地道:“喬詭博士說,你一定會為那個騷貨作證的,我……我……我肯定失敗了!”   “你就那麼信喬詭的話呀?”他擰眉打斷了她的話,道:“你沒有看出來麼?自從我與你好上以後,他是處心積慮地要拆散我們。這次這個石榴裙行動也是他設計的陰謀吧?”   “這個……”她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子青:“你是說?”   “對,他就是一石二鳥,既破壞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又能挑動起你與杏蒾之間的爭鬥,他在你們雙方的眼裡又獲得了好感,對他的仕途大有幫助啊。”   “可是……”她不吱聲了,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埋怨地瞪了他一眼:“晚啦……你怎麼不早點說啊?”   “現在說也不晚啊。”子青冷冷一笑:“喬詭吃定我會為杏蒾作證,然後就等著看你整死我對吧?我告訴你藤莉,我,子青昨夜沒有與杏蒾在一起。我與趙國特使府的莫偲在一起喝酒。我記起來了,他以前一直是我的線人,所以就聯係了他見了一麵,他是可以為我作證的!”   “什麼?”她驚喜地叫了起來:“你真的沒有與杏蒾在一起啊?”   “當然沒有。”子青不屑地搖頭,拿起酒罐為自己的杯子倒酒。   他決定了,堅決不為杏蒾作證,以阻斷喬詭對自己的繼續甄別行動。   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雖然拔出來不認賬的行為卑鄙了點,卻可以有效地脫身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