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女人的臉麵(1 / 1)

“太好了!這麼說,你是不可能為杏蒾作證的?”藤莉興奮地將杯中酒一口喝完了。   “當然是。”子青瞅著藤莉,嘆了一口氣:“藤莉,我們相處時間也不短了,你對我們的愛情就沒有一丁點的信心麼?”   “什麼啊?我一向對你有信心的好嗎?”她對子青的話不以為然,卻很滿意現在的狀況:“嗬嗬,這個騷貨,她死定了!”   “藤莉,”他對藤莉孩子一般的變臉很是無奈,剛才還在擔心自己失敗,一轉眼又信心爆棚了。他沖她搖頭道:“忘了喬詭的虎視眈眈了麼?”   她楞了一下,道:“我心裡有數,饒不了他的。可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他……處理的。”   子青點點頭:“也是,接下來他就會盯著我、調查我昨晚的去向、硬要把我與杏蒾串在一起、逼我去為杏蒾作證。因為我不為杏蒾作證,是不符合他的利益的,對你的打擊也不夠強烈……”   “那……那怎麼辦?”藤莉一下子頹廢了,默默地端起酒杯,還沒有喝,又“呯”一下放在了小桌子上,挪著屁股上前抱住了子青的大腿,可憐兮兮地瞅著他,聲音都變了:“子青,你趕快拿個主意啊!”   “我看,現在喬詭是一心在幫杏蒾。如果我不為杏蒾證明,杏蒾一定會轉而要求間諜所去調查那個與苩粱一起吃飯的那個人……”   “啊?他們……他們怎麼查啊?”藤莉顯然慌了神。   子青察覺到了藤莉的慌張,心裡懷疑她與紅葉餐鋪投毒案有染。他思考著破案的程序,嘴裡介紹道:“如果要查,會去調查紅葉餐鋪裡的人,核實那個女人身上的細節。   比如,她從那個方向來的餐鋪?來的路上與誰接觸過?在餐鋪裡的點點滴滴是否有人注意到了?還有,離開餐鋪的時候是否有人注意到了她?她是怎麼離開餐鋪的?   還有就是投毒工具……對,她投毒,毒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她帶包了麼?一定會有她的痕跡留下的。總之,她那麼漂亮,一定有人很關注她的,她一定會留下線索……”   “哎呀,你……你說,我們怎麼應對啊?”藤莉聽著慌亂得手足無措了。   子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發覺自己現在已經陷入了旋渦中心,采取任何一個行動,不是得罪藤莉就是得罪杏蒾,選擇那一個行動都是一條死路。   對間諜所可能的采取調查措施,子青是非常熟悉的。他娓娓道來地給藤莉介紹了一番後,見藤莉一副慌亂的樣子,心裡判斷她肯定與紅葉餐鋪投毒案有染,故意漫不經心地道;“你又不是那個投毒人人,你急什麼啊?”   “我……”藤莉被他的話噎住了,張口結舌,汗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藤莉,聽我的,與杏蒾和好吧,不要再上喬詭的當了。”子青溫情脈脈地看著她:“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你不妨大度一點,把事情的原由都推倒喬詭頭上去。”   “可是……可是,她能接受和解麼?”她很困惑,也很為難。   “肯定接受。”子青看著她分析道:“你想,她的情人苩粱已經死了,她的錢全部都是苩粱管的,這下也打了水漂了,不就是人財兩空麼?她還有與你鬥下去的資本麼?作為一個勝利者,你姿態一定要高一點。”   她憂鬱地瞅著他,隻得點頭應承,然後抱著他的脖子抽抽搭搭地哭了。   平息了藤莉的惱怒,他忐忑地回到狄威街寓所去了。   子青估計,明天一早苩琴就會出現在自己屋子門口。   這個女人是個有頭腦的人,經過一天一夜的反思,她一定察覺到了蹊蹺。她深愛著自己的丈夫,就這麼失去自己的丈夫,她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的,她是一定要報復的。所以,她一定會找上門來討說法。   這是一件讓自己頭疼的事情。   子青不想讓喬詭知道他和苩琴之間的秘密。但是,現在不是除掉苩琴的時機。所以,他必須見她、穩住她、還要堵住她的嘴。   果然,第二天一早,苩琴敲響了子青的房門。   子青開了門,她板著臉“噔噔”地進了房間,回首冷冷地看著子青,道:“子青,你言而無信,你……”   “打住打住。”子青關上門,回身淡然地揮手製止了她說話:“什麼叫我言而無信?是你的丈夫舍不得放下杏蒾,都臨走了還要與杏蒾見一麵,還在茶水裡下了毒,要與杏蒾共赴黃泉。特麼的,這事能怪我麼?是我言而無信麼?”   “你說什麼?”她大吃一驚。   “衛戍軍、太子府間諜所正在調查毒物來源,立案的理由是妄圖毒殺杏蒾。這個罪名很重,已經驚動了鹹陽宮廷。我告訴你,如果惹惱了杏蒾,她很可能會將怒火轉嫁到你或者苩粱家頭上去,到那時,你恐怕逃脫不了共謀的嫌疑,就等著上刑場吧!”   “啊?”她慌了神,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慌亂地哀求道:“子青,求……求求你,指我一條活路啊。”   “知道怕了?”子青冷冷地瞅著她:“我現在也無法保證自己能不能說服杏蒾不追究你。你當務之急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嗯,你趕緊的,帶著苩粱滾回鹹陽去吧,對外就說他是病死的……錢的事全是由他一手操辦的,你不知情。一定把嘴緊緊閉上,胡言亂語的話恐怕你的孩子就活不到繼承苩粱家產業的那一天了……”   她伏在地上磕頭道:“諾。我這就回鹹陽。謝謝子青。”   他昂起了頭,不耐煩地瞅著她:“快滾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諾。”她抹了一把淚,連連躬腰作揖地退出門去,蹣跚地走了。   子青看著她離去後,心裡鬆了一口氣。接下來,他還要去見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杏蒾。   她現在是案子的焦點,自己昨天沒有為她去作證,她一定在心底裡恨死了自己。但是,不見她是不行的,她的憤怒如果爆發,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子的亂子?她可是一根筋的人!   喬詭一直沒有對杏蒾采取行動,應該是在等待杏蒾的爆發吧?   他朝杏蒾的小院子走去。   小院子的門沒有上鎖,他直接推門進去,來到院子裡的屋門前,伸手敲了敲門。   沒人應答,屋裡也沒她往常慣穿的踢踏的木屐走步聲。   他推了一下門,發覺門是虛掩的,於是推門進屋。   脫鞋走進了裡間,見她正躺在榻上,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形象衰老了好多,頭發亂糟糟的,眼窩深陷,眼角魚尾紋密布。   感覺到他進屋,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扭轉過身去,給了他一個背脊。   子青在杏蒾背脊後麵跪坐了下來。   “不是避而不見了麼?”沉默了一會,杏蒾的話冷冷地傳了過來,是一種壓抑著憤怒的聲音,帶著顫栗:“又來乾什麼呢?”   “怎麼會避而不見呢?”他訕訕地笑道:“我是執行喬詭博士的任務去了。”   “這麼說,你是要為我去作證了?”她轉身,無神的雙眸調侃地瞅著他。   “這個麼……”他扭頭觀察著她的臉色,不敢立即表態。   “你就是個人渣,一個拔出來不認賬的混蛋!”她臉頓時變了色,從被子底下伸出了緊握匕首的手,頂住了子青的腰眼。頓時,一股刺痛感傳遍了他的全身。   條件反射,他真想即刻要了她的命。可是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他忍住了憤怒。他不能殺死她,那樣會給喬詭留下殺人滅口的口實,惹上大麻煩,對自己潛伏不利。   他假裝驚悚,忍著劇痛急叫道:“不不,你慢動手!”   “你也有怕的時候?”杏蒾笑了,目光閃過兇狠的戾氣。   “你別激動嘛。聽我說,為了我的仕途,當然想為你作證。”子青急急地道:“可是,這麼做就中了喬詭的奸計了。”   她楞了一下,眼神有了疑惑。   子青解釋道:“你想,間諜所調查記錄裡有很多人證明你在現場,我一個人為你作證,他們隻會認為我是在袒護你。你認為作證有用麼?除了拿我們之間的關係當嚼舌的話題,一點屁用也沒有!”   她沉默,看著他氣惱地嘟囔道:“哼,說到底,你就是不想為我作證唄,就別找理由了。”   “你先聽我說完,那時你若還堅持讓我給你作證,我馬上就陪你去找喬詭,證明晚上你是與我在一起,好麼?”他看著她的眸子斬金截鐵地道。   她沒有表態,眼睛始終瞅著他,兇相畢露。   匕首還頂著他的腰眼,一滴殷紅的鮮血從腰眼匕首尖緩緩滲出,往下流淌。   子青額頭出了冷汗,杏蒾有孤注一擲的意圖,殺意明顯,他絕對不能急躁,導致事情不可挽回。   他瞅著杏蒾道:“你很漂亮,我也很迷你。但是,你與苩粱的戀情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你別否認,你與他從榮星客棧出來的時候,泣紫和我都在現場,泣紫回去就向喬詭報告了,估計整個太子府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這個時候,我到喬詭麵前說你昨晚和我在榮星客棧同床共眠,那無疑就是證實了一件事:你就是一個……一個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這就太難聽了,你的名譽就全毀了。”   她傻楞了,眼睛緊盯著子青,驚愕後隨即虛情假意地喃喃反駁起他的話:“可是我已經與苩粱分手了,是在與你交往……”   “問題是,”子青換上了冷峻的目光:“苩粱死了,沒法證實你的話。再說,誰會信你的話呢?我這個時候為你作證,無非就是向世人說,看,杏蒾除了苩粱還有子青,就是一個……一個爛情的人。”   “可是,這是一個機會。”她明白子青的言下之意,不希望她被人看成是王宮女閭裡的人。但是,她現在麵臨的殺人指控,求生的欲望讓她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個公開表明我們關係的一個機會,難倒你不想?”   “這個啊?”他嘿嘿笑道:“苩粱死了,你的銀子也死了吧?我犯得著與一個身無分文的寡婦去交往麼?”   杏蒾憤怒地漲紅了臉,隻能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這個混蛋,就不怕我再往你腰裡頂深一點嗎?”   “冷靜,求你了,冷靜,好嗎?我是實話實說,”他雙手伸出使勁地朝她搖著,表麵鎮靜,內心充滿了驚悸:“如果我言辭不當,我向你道歉……道歉。但是,你必須麵對現實了。”   “你說,你為什麼安排人冒充我!”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憤怒立刻爆發了,聲嘶力竭地朝他吼道。   “什麼啊?怎麼可能是我安排的呢?”他真的害怕了,你個女人腦子被驢踢了,竟然以為是自己安排人冒充她,她是真會朝他腰眼裡捅進去的!   “為什麼不能是你?當時,隻有你清楚我晚上與你約會,沒有其他人知道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他慌了,是真慌了,額頭上爆出了細細的汗珠,他抹了一把眼眶上的冷汗,道:“可是我怎麼知道苩粱會在紅葉食鋪出現?我們不認識。再說,我如果讓人冒充你,一定是為了得到好處。你說,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沒有啊。”   “這個……”她猶豫了,忽然又瞪起了眼睛:“你吃苩粱醋了,所以殺了他!”   “我吃什麼醋啊?要吃醋也是苩琴吃醋!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利用我,利用我打擊藤莉。說白了,我也就看上了你的銀子和樓庳關係的才答應和你交往的。我知道你喜歡苩粱,殺了他和殺了你沒什麼兩樣,從這一點來說,我願意像供神靈一樣供著他,哄你開心,讓我升官又發財。”子青真急了一口氣把編好的理由道了出來,強調道:“再說了,那個時候我正與你一起共度良宵吶,哪有心情理會外麵的事情?”   聽他這麼說,她感到很實在,也是實話。卻又不甘他的抽身離去,憤憤地道:“這個解釋……也說的過去吧。可是你就這麼抽身離開了我,我很不甘。銀子沒有了,樓庳也倒了麼?”   子青笑了,道:“我剛才已經給你解釋過了,你是鉆在‘作證’裡出不來了。再說了,沒銀子,我們繼續還有意思麼?你比藤莉老了二十歲,都可以做她媽媽了。”   “你?哼,你等著,我要讓你在間諜所再無立足之地……”她又怒了,重新握緊了匕首。   但是,子青不為所動,她這是心虛而已。女人對臉麵是很看重的,顯然,杏蒾已經默認了他的說法,不要求自己為她作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