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沖冠1怒(1 / 1)

“醒來之後,就發現荊絭躺在你身邊?”藺溱憤怒地問道。   “實在令人難以啟齒哦……”藺媚淒淒地抽泣道。   藺溱神色嚴峻,氣得臉色灰白,他努力壓製著憤怒瞅著藺媚道:“你繼續說吧。”   “他接著又對我……”藺媚很羞怯。   “然後呢?”他憤怒極了,繼續追問。   她哭喪著臉哀求道:“求求你,溱哥,剩下的事你自己想象吧,我實在難以啟齒了。往後,我前腳才到家,他後腳就跟著來了。”   藺媚說到這裡已是淚如雨下。   “哦。”藺溱沉默了,憤怒和嫉妒已使他昏了頭,接下去的情節,還有什麼需要想象的?再說了,更多的想象隻是更多地導致自己更加憤怒罷了。   “很抱歉,對你說了這麼多很無聊的事,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不過,還是要請溱哥幫我出出主意,接下來怎麼辦才好。”沉默了一會,她淒淒地開了口。   “藺媚說哪兒的話!我很高興你能夠信任我,把這些事告訴我。那麼,他知不知道你已經決定答應他的求婚了?”藺溱問道,皺著眉頭思索起什麼。   藺媚心虛地左右而言他:“如果拒絕的話,他一定會殺了我再自殺的。他說他一直以來就很喜歡我。”   藺溱很撓頭:“你到底對他是什麼態度?”   “我恨死他了,這麼齷齪的人,恨不能生吃了他。”她咬牙切齒,眼中滾出了絕望的淚水:“可惜我是個女兒身,殺不了他……”   藺溱妒火中燒:“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是這家夥太下作了。如果不是這般心懷鬼胎,設計來玷汙你,而是規規矩矩,光明正大地向你求婚,他就不是荊絭了!”   藺溱說完話後,好像發覺這些話是發自自己內心的想法,是在提示他去怎麼做!他應該是被震撼了,沉默了好長時間。   子青心裡暗暗發笑,他是由於自卑,不敢在藺媚麵前流露愛慕之意,就怕被拒絕了。但是,此時此刻,不正是向她表達愛慕之情的大好機會麼?   所以,藺溱應該就要向藺媚表達愛意了。豈料,藺溱仍在繼續問事情:“你跟他的婚事,今天是第一次跟第三者提起嗎?”   嗬嗬,這個自卑的小人,還真是窩囊……   “當然啊!我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她嘆氣,或許也是對藺溱失望了。   “荊絭那家夥呢?他怎麼看?”他繼續問。   “他也認為應該暫時保密。等我父母親同意之後,再在太子府宣布。”她淡淡地道。   “如果令尊令堂反對呢?”他很疑惑。   她沮喪又無奈:“那還是要跟他結婚的,隻是跟家裡的關係就斷絕了,沒有其他路可走。我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他手掌心的。”   “你完全被他控製了哦!”他瞅著她,一臉憐憫她表情。   藺媚似乎就要崩潰了,愁眉苦臉地含著淚道:“唉,都是命啊。今天晚上,我還得去荊絭那兒……”   藺溱楞了一下,很不解盯住了她的眼睛:“為什麼啊?”   她的眼神閃著恐懼:“他發話了啊!他讓人捎信給我,要我今晚到他家和他會麵,還給了我一張到他家的路線圖。”說著,她隨後從包裡拿出一塊絲布,是太子府書記亭常用的絹帛,上麵的字寫得歪七扭八的。不過,這張用紅、墨、藍三種顏色繪就的線路圖,倒是把路線交代得很清楚。   藺溱頗感意外:“這麼說來,荊絭現在正在家裡等你嘍?”   她點點頭:“我遲到的話,他又要對我大吼大叫暴跳如雷了。”   他淡淡的看著她,壓製著內心的憤怒,不由地生出了英雄救美的豪氣,嘴裡故作輕描淡寫地道:“這圖就交給我吧,你回家安心等我消息。”   她把絹帛遞給了他,隨口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顯示出了儒雅的氣度,淡淡地道:“你最好什麼都別問。”   她急了,淚光閃閃:“那不行!溱哥你這一去,一定會跟荊絭吵起來的。更何況,他早已知道溱哥和我是同鄉,他一定會猜到今天的事是我……”   “你怕我去找他?”他好憐憫她。   “是的。”她淚汪汪的、可憐的、恐懼的點頭。   他有了舍我其誰的沖動:“那混蛋一直看我不順眼,我更是打心眼裡厭惡他。如果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那我藺溱豈不成了窩囊廢?我可不答應!藺媚,你放心,就算我跟荊絭有什麼沖突,那也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用不著對這件事情負責的。”   她心煩意亂起來,蹙眉道:“可是……我好擔心……”   “你放心,相信我沒事的。過了今晚你就解脫了!”他毫不在意地看著她,目光堅毅:“今天晚上的事,我們兩個都得把它忘掉。下次見到你時,你一定不會再不像今天這樣哭喪、頹廢,一定是那個時刻透著機靈、神采飛揚的你。”   藺溱說著,就將絹帛折好放進口袋裡離去了。   沖冠一怒為紅顏哦!子青聽了心裡暗暗好笑。看起來藺溱還想充英雄,不想乘人之危,竟然不想半路劫掠藺媚的愛情,而是想光明磊落地追求自己的愛情。可悲啊!   子青判斷,藺溱已經入落了藺媚的圈套,走火入魔了,滿腦子要為藺媚出頭。在他眼裡,這個出頭就是英雄救美的壯舉,況且,再不出手,他就要被嫉妒之火烤焦了!   藺媚要與荊絭結婚,在藺溱眼裡是藺媚極大的不幸。而這不幸,對他自己來說,是天大的噩耗。幸運的是,這件事情已經讓藺媚和他站到了同一個陣營裡。他堅信,若能幫藺媚乾掉荊絭這家夥,說不定能讓藺媚對他另眼相待,成全了他們之間的好事。   荊絭現在在他眼裡就是卑鄙無恥的下流混蛋,藺溱已經急不可耐了。   結賬以後,藺溱徑直出了食鋪門,匆匆地離開了。   藺媚瞅著藺溱離開,過了好一會,她露出了笑意,慢悠悠地起身離開餐桌,出門去了。   看她離去後,子青裝著顫巍巍的樣子地走到櫃臺前結了賬,出了食鋪。   他攔了一輛馬車去了法碼街寓所,一路上撤掉易容。在寓所換上了日常長袍後,出門上了一輛馬車,趕往了百匯客棧。   百匯客棧是範彝的居住地,這個客棧在陽靠近河水,距離浮橋不遠。   他進了客棧,敲起了範彝房間的門,裡麵沒有人應答。一旁的衛戍軍軍士認出了子青,對他道:“博士不在,回來以後又出去了。”   “謝謝。”子青躬腰謝道,轉身往客棧花樓走去。回來過了,這就意味著範彝不會離這兒很遠,應該是去喝酒了。   遠遠地看見範彝與喬詭跪坐在客棧花樓鋪堂裡喝酒。   樓庳今天帶著藤莉等人趕往了黽池,喬詭還在洛邑坐鎮間諜所,顯然是擔心夜鶯小組有所動作。   子青開心極了,上前躬腰道:“範彝博士、喬詭博士,冒昧打擾……是這樣,在下想請你們再喝一杯,不知道兩位前輩能否賞光?”   範彝笑了起來,道:“嗬嗬,藤莉不在家,子青是寂寞了哦,竟然找我們喝酒來了。”   “是啊。子青是機遇難得,逮著藤莉不在家的機會買醉啊。快坐下吧。”喬詭也微笑地道。   子青羞怯地道:“讓兩位前輩見笑了,確實,子青平時陪藤莉的時候多了一點,怠慢了兩位前輩……”   範彝道:“不必羞愧的,我們很理解。”   “今天就讓晚輩請兩位前輩喝酒吧。”他立刻獻殷勤道。   “今天趙國那兒有什麼新的情報嗎?”喬詭笑著轉移了話題。   “沒有。我在榮星客棧候了一天,那王八蛋一直到旁晚財來,說趙國特使府的特使出門去了。現在特使府裡空蕩蕩的,那有什麼情報?白白浪費了我一天的時間。”   聽子青的話裡頗有怨言。喬詭笑道:“沒有辦法,非常時機,一定要有耐心。”   子青點頭道:“那是,我明天會繼續候著。”   他心裡清楚,荊絭如果今晚被殺,以喬詭的尿性,他一定會懷疑自己的,所以他必須有不在現場的證據。而與範彝、喬詭一起在百匯客棧中的花樓喝酒,那是最合適的避嫌方法。   他就這麼進去插了一腳,與他們一起喝了個痛快。一直喝道三更半夜才醉醺醺地各自回家。   翌日,子青早早起床後,在食鋪吃了一碗小米粉條後,坐馬車去太子府蜂亭。   由於樓庳等人去了黽池,太子府安靜了許多。子青留意道螳亭門緊閉,藺溱已經到了螳亭,藺媚也去書記亭。但是,蜘亭的荒灃已經來了,荊絭還沒有露麵。   還沒有到晌午,太子府的人都有了倦意,就在人人都懶洋洋的時候,喬詭與蜘亭的荒灃鉆進了馬車,匆匆地離開了太子府。   子青明白,是荊絭有消息了。   直到天黑了,喬詭也沒有回太子府。   看來荊絭是兇多吉少。   一夜過去,子青吃完早餐,又去太子府上班了。   剛剛進太子府樓裡,子青就見喬詭站在書亭門前沖他招了一下手,轉身進了書亭。他臉上晦暗,一看就是一張熬夜的臉。   子青跟了進去,朝他作揖道:“喬詭博士,早上好。”   “哦子青,坐吧。”他神情肅穆,一臉的嚴峻:“聽說了麼?”   子青裝著楞了一下:“什麼?”   他嘆了一口氣:“荊絭,他被殺了。”   “什麼?”子青驚得“謔”地一下將沒著地的膝蓋彈了起來,站起身戰戰兢兢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是前晚我和你還有範彝博士喝酒的時候。”喬詭捏了一下鼻梁,一臉頭痛的樣子。   他向子青介紹了案子情況:   荊絭所住的寓所在洛邑瑤池街離霞光街不遠的地方。   他的寓所在商鋪街後麵,那是一條暗幽幽的巷子,沿著巷子走上幾步,進了大門,一樓的第三個房間,就是案發現場。   中午時分,荊絭雇的傭人來給他清潔屋子,發現屋裡的燈盞依然點著的,門沒有上鎖,她就敲起了門,敲了很長時間,就是睡著的人也應該被敲醒了。明明有人卻不搭理叫門聲,傭人就設法攀上門上方的氣窗朝裡看了一眼,發現了血跡,就報告了衙門衙役。   衙門衙役來了以後打開了房門,發現了一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屍體。   整個室內隻有一處窄小的廚房,和一間隻有十平尺大的房間。   他們判斷,屍體已經死亡了十二小時以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四十多歲了,上身穿著直條紋睡衣,下身穿著橫條紋的睡褲,背朝天倒臥在榻上,右手插在枕頭底下。棉被等堆在室內的一角。   致死原因是一把匕首狀兇器從背部肩胛骨下肋間斜插進胸腔命中心臟,當場死亡。然後,兇手為了泄憤,又割了他的喉。   蹊蹺的是,移開枕頭,那裡竟然有一把匕首。看來他是想去拿枕頭下的匕首,隻是動作沒有兇手快,死在了兇手刀下。   因此,衙門衙役認為兇手是職業殺手。   勘驗現場後認定,寓所的房門沒有撬痕、作案人是通過房門進入房間。也就說門是敞開的,並沒有上鎖,兇手是推門而進的!   但是,兇手出門以後,卻用匕首挑上了門栓。顯然,他不想被人早早發現死人現場。   由此,衙門衙役認定是熟人作案,而且,死者是等著兇手上門的。   由於死者穿得服飾是秦國人慣常穿的,衙門衙役認定他是一個秦國人。所以,向秦國洛邑太子府作了通報。   衙役還認為這是一件由桃色事件引發的血案。事情很清楚,門是敞開的,主人顯然是在等待情人來幽會,豈料來人竟然是情人的老公或者相好,一怒之下拔刀相向了。   喬詭邊說邊搖起了頭:“殺他的人是與他熟悉的人,估計也是間諜所的人。”   子青心裡很得意,自己算計的借刀殺人陰謀成功了。   “喬詭博士,你……你說的是……是我們自己人殺了他?可能麼?”但是,他臉上卻裝出一份聞聽以後驚呆了的樣子,惶恐地問起喬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