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根本不癲！” 　　癲佬的叫喚像一把刺刀，拉破夜幕。 　　他發了瘋的把趙火桑擲到地上，掄起石頭向他全身砸去。 　　“你不癲！你不癲！” 　　“啊！” 　　“我們叫喚堂的老大為什麼不癲！” 　　癲佬仿佛化身開大的八神庵，將趙火桑的軀體砸成肉泥，血液濺進他的瞳孔，癲佬抓爛自己的臉，更加癲狂的吶喊。 　　“老大！老大！老大！” 　　“老大快死了，他快死了！二重癲火術，二重癲火術，老大快復活，快復活！” 　　“咳……”遭受極致虐殺的趙火桑吐出一口氣。 　　剛剛那一瞬間，他毫無抵抗能力的被癲佬肆意捶殺，疼痛溢出神經，他甚至無法叫喚，喉嚨就被砸開。 　　隻有無盡絕望與黑暗籠罩自身。 　　忽然，火照了下來，他又完好無損的活著。 　　麵對眼前發瘋的癲佬，趙火桑雙腿猛然發力，夾住他的腦袋狠狠一扭。 　　“你他媽真當老子好欺負啊！” 　　“在我的夢裡，你是天都得給我跪下來！” 　　趙火桑怒了，他這輩子都沒感受過被人瘋狂砸爛身體的痛楚。 　　哪怕獵鬼人那次也隻是雙腿遭殃。 　　癲佬視線傾斜，臉砰的一聲貼在地上。 　　他瞪大血紅的眼睛：“老大……” 　　趙火桑奪走癲佬手中沾有他血跡的石頭，再也遏製不住心中的怒火，拚命往他身上砸去。 　　“叫喚！你喜歡叫喚！喜歡殺人！” 　　“喜歡發癲！” 　　趙火桑砸紅了眼，殊不知後臉浮現出來，張狂的笑著。 　　砰！ 　　趙火桑反手砸去，正臉與後臉同時飆血。 　　“你們！都是你們逼我的！” 　　“把我逼瘋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趙火桑高舉石頭，臉上血跡像打翻的番茄醬，怒視著癲佬。 　　即便情緒被怒火沖破，趙火桑依然明白一件事，光用石頭，砸一萬次也殺不死癲佬。 　　明黃色火焰蠕過癲佬血跡斑駁的身體，他坐了起來，輕易的抓住趙火桑的手，與他對視道：“老大，我們癲火道都是瘋子，你不癲，我害怕。” 　　趙火桑奮力掙紮道：“如果變成瘋子能殺死你，我當仁不讓！” 　　黃泉村毀了，倘若自己知道殺山鬼會導致整個黃泉村覆滅，那他寧可讓黃泉村與以往一樣繼續過活。 　　“趙火桑，你好殘忍，與其讓他們像家畜一樣茍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這才是我們癲火道的作風。” 　　“我殘忍？你們癲火道的瘋子行徑為什麼要禍及他人？” 　　“趙火桑，你根本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無眼之人，該死！該死！” 　　“後臉，你才是他口中的癲火道老大對不對？” 　　“嘿嘿，趙火桑是老大，老大是趙火桑。” 　　見後臉又在腦海裡發癲，趙火桑收回心神，眼皮恰好跳了一下。 　　他快醒來了！ 　　憤怒，折磨，疼痛，這些仿佛都變得不重要。 　　趙火桑抬頭望著天上紅月，怒火如遭冷水澆蓋。 　　廢墟上的火焰在他眼中跳舞，癲佬與他一同仰望。 　　“老大。”癲佬開口，“你知道這裡為什麼沒有太陽嗎？” 　　“很重要嗎？” 　　趙火桑現在已經不關心夢境裡的任何事情。 　　極度疲憊的他連寫作素材也無意收集，隻想盡早醒來，忘卻這段夢境。 　　“老大，這裡是地府。” 　　“我們癲火道叫喚堂齊下地府，隻為帶你回去。” 　　“可現在的你還沒找回記憶，你隻是老大的一副空殼。” 　　癲佬手臂一揮，擴開一片火海。 　　趙火桑看見一個個燒著火的人影從火海裡走出。 　　他們沒有形體，皆是一團火焰，紛紛舉臂吶喊：“癲！癲！癲火道！” 　　趙火桑嗤笑：“一群自娛自樂的神經病。” 　　如果不是癲火道，而是一群正常的人認他為老大，這場夢境豈不是爽文發展。 　　“偏偏是你們這群瘋子！我趙火桑不是你們的老大，哪怕你們為我上天庭下地府，死去活來，我也絕不會當你們的老大，更不可能認同你們！” 　　癲佬搖搖頭：“老大，我們會讓你找回記憶的，到時你自然會成為我們叫喚堂的老大。” 　　“嗬。”趙火桑冷笑，“一群瘋子，你們能奈我何？” 　　“當我夢醒，你們還能追到現實裡來？” 　　趙火桑懶得廢話，雖然黃泉村的覆滅在他意料之外，但山鬼的成功擊殺足以證明這裡是夢境。 　　“以後入秋該多添兩件衣服，別再發燒了。” 　　癲佬看著他道：“老大，我們剛見麵時你不是問過我鬼是什麼嗎？” 　　趙火桑掄起石頭向癲佬砸去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用話語蠱惑我？” 　　“我已經不好奇這裡的一切，閉嘴！” 　　石頭在靠近癲佬的瞬間被燒成灰燼。 　　他抓散黑灰，繼續道：“你是老大，所以那時我不想冒犯你。” 　　“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老大。” 　　趙火桑又不是傻子，從癲佬的口氣裡他已經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這裡是地府，我是鬼，對嗎？” 　　“所以……”趙火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嘿嘿笑道，“你想說我已經死了？” 　　“你在退什麼？你們癲火道不都喜歡這樣笑？” 　　趙火桑步步逼近，找書苑 www.zｈaoｓhuyｕan.cｏm 癲佬步步後退。 　　“我好像明白該怎麼對付你們這群瘋子了，可惜我現在急著回去過生日，我們也沒機會再見。” 　　火海中的火焰人走了出來，趙火桑的手臂被火焰人架住。 　　癲佬上下審視他道：“老大，送你去輪回前，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現在是鬼魂姿態，雖然無法修煉，但你也有著獨屬於鬼的力量。” 　　“老大，你沒發現自己的耳朵突然能聽見了嗎？” 　　“記住這種感覺。” 　　癲佬指向天空：“老大你看，月亮已經很紅了。” 　　“時間不多，我再殺你一回。” 　　趙火桑拽動手臂：“你能殺得了……” 　　唰！ 　　趙火桑話沒說完，視線斜向滾落。 　　癲佬割掉他的腦袋，隨後撿起石頭，像砸核桃一般將其砸開，不停翻攪趙火桑的大腦，神色癲狂道：“嘿嘿，老大，我找到你了！” 　　一縷火焰跳入趙火桑的腦子裡，癲佬收起火海，凝視遠方出現的黑影道：“老大，還有一件事我剛剛記起來。” 　　“癲佬我啊，其實有名字。” 　　黑影降落，清冷女子掃了一眼趙火桑被砸碎大腦的屍體，呢喃道：“趙火桑，你又死了。” 　　癲佬對她打起招呼：“判官，好久不見。” 　　“癲火道。”清冷女子玉手一抬。 　　癲佬瞬間被切成水果拚盤。 　　“你們摻入進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癲佬五顏六色的碎屍在地上爬動道：“嘿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