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得到了想要的收獲。 在這之後,嶽含章麵對著自己所做的這份掩飾真相的工作,也顯得更具乾勁兒起來。 而在這片滿是血腥底色的城市邊沿環帶中,死亡並非是偶發的孤立事件,而是在這種壓抑與幽暗氛圍之下的某種常態。 很快,嶽含章便在最初的驚喜過後,開始了接連的收獲。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收獲背後,嶽含章有了對於機械腦海的運用更為深刻的認知。 能夠用鎏金線團來“活化”機械碎片,激發其上的“鎏金篆籙”,顯然意味著一個人精氣神統合而成的鎏金線團,其本質上有著尋常的道海金色流光所不具備的特質。 這一點或許是日後嶽含章更進一步發掘機械腦海神異所在的一個方向。 另外,嶽含章也明確了自己與鎏金線團同頻共振的距離範圍—— 大概在百米左右的距離上的時候,這種呼吸間的共振,便可以引動著鎏金線團化作洪流而被牽引。 但在這一過程中,需要嶽含章去用自己的視界注視著鎏金線團。 至少,在產生共振的那幾個呼吸間,需要注視,在其已經化作洪流奔湧的時候,嶽含章挪開目光,甚至是閉上雙眼都不會再產生影響。 而一旦超過百米的距離,哪怕在環視中嶽含章遠遠地看到了鎏金線團,哪怕一直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都不會對鎏金線團本身產生任何的共鳴牽引。 百米的距離,這並非是嶽含章視野的極限,而是當前機械腦海的極限。 當然,伴隨著更多的機械碎片被活化,伴隨著那鎏金色光芒變得愈發璀璨,嶽含章不清楚這一距離範圍是否會隨之而擴張。 但是當前距離的明晰本身,已經能夠給嶽含章提供很大的幫助,百米的距離,足夠讓嶽含章借由著更多的遮掩,將引動鎏金線團的過程做的更為隱秘。 當然,嶽含章的觀察並不僅僅局限在機械腦海和鎏金線團上麵,在這從傍晚到深夜之間的漫長時間裡,他也逐漸總結出了什麼樣的車隊更容易帶來鎏金線團。 太小的隊伍不會有,他們在野外的目標往往十分慎重,反而更容易存身。 而太大的隊伍也不會有,他們過分富裕的物力足夠保障度過太多的危險,或許會頻繁有傷,但很難輕易有亡。 反而是那些中等的隊伍,在忙碌的奔波之中,相繼維持著極高的傷亡率。 這些與機械腦海的電量補充無關。 但是嶽含章想著,自己身為武者,身為要朝著超凡道法沖刺的修士。 他遲早要走出城市,直麵荒野。 到時候,今日的種種觀察,或許會成為自己抉擇如何與人同行的寶貴經驗。 夜幕下的時間在嶽含章這樣愉快而充實的心情中很快飛逝去。 很快,伴隨著深沉的漫天星辰懸照在城市的上空,那合金閘門緩緩地閉合,而這也意味著嶽含章在東二門前大街上的工作結束。 “小嶽,跟我來,最近的巡風司駐點還記不記得? 從這兒開始,一條街一條街的清掃,有人負責的街道,直接走過去不用管。 這樣一直清理到巡風司駐點,就算是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耳麥中再度傳來了周大爺的聲音,短時間內的頻繁勞動,對於嶽含章而言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周大爺顯然已經陷入了某種疲累狀態中。 他不再如開始時那樣的喋喋不休,但應該對嶽含章的叮囑卻一條不落。 嶽含章點點頭,老實巴交的跟在周大爺身後,朝著巡風司的駐點走去。 也許是巧合,也許本身就是城郊的片區構造的特點,他們所走向的方向,實則也正是殯儀館所處的方向。 想到這些,幾個小時之前剛剛發生的事情難免再度湧現在了嶽含章的心裡。 但是這一路上,嶽含章心中諸般謹慎與小心的思慮,卻像是在對著空氣鬥智鬥勇一樣。 再也沒有什麼怪事兒在這個方向上發生,路上行人匆匆忙忙,還有著一隊星散的巡風司清潔工在朝著同一方向行走著。 甚至嶽含章還能夠在路上看著偶爾的行人抬著擔架,朝著殯儀館的方向來來去去。 很顯然,在那一聲爆鳴的巨響之後,殯儀館仍舊在有序的進行著運作。 而也正是在這一過程中,嶽含章終於在這一夜間,將機械腦海中的活化金屬碎片增加到了九枚之多的數量。 並且嶽含章再度有了認知,那些鎏金線團在人咽氣的瞬間便會顯現,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斷的散逸。 但是,隻要鎏金線團仍舊能夠相互糾纏著維持成球形,那麼便可以在瞬間與機械腦海同頻共振。 但一旦時間過久,讓鎏金線團無法再維持球形,則不論這鎏金線團離著嶽含章多麼近,他都無法再與之同頻。 就這樣,一路走著,很快,嶽含章便越過了原本殯儀館所在的地方。 敏銳的感知讓嶽含章意識到,那些傍晚的時候還圍繞在這座殯儀館周圍的超綱的防衛力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這座如今略顯得繁忙的建築。 “殯儀館周圍不用咱們清理,他們自己有雇傭清潔工,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地方盡量少來。” 周大爺的話打斷了嶽含章漫無目的的沉思。 很快,他們繞過了殯儀館,朝著夜幕下更深處走去。 人群愈發稀疏起來,仿佛在這樣的行走過程中,他們從城郊環帶的繁華區域走向了更為幽寂的那片居住區。 破敗的鋼筋水泥樓房的重疊漸漸地又有了幾分迷宮的態勢。 遠遠地,已經能夠隱見巡風司駐點的那棟三層矮樓的輪廓。 “大爺,最後幾步路,您也甭守著我了,我往前走幾步,趕緊掃完街,趕緊回去得了。” “也成,這邊暗,你自己走路小心著些。” 如是叮囑著,周大爺這才提著清掃工具,轉身走進了一條還沒人打掃的暗巷裡。 一路無事生發,嶽含章也徹底的泄去了心中對於驚變的最後擔憂。 甚至這會兒,嶽含章有些自嘲似的反思,這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的意外找上門來,忙碌到近乎麻木才是生活的常態。 嶽含章將自己今日的心態歸咎為剛剛步入城市暗麵的不適應。 這樣想著,嶽含章的心態愈發鬆快起來,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進而轉身,走入暗巷,涮拖把,洗刷地麵。 一下,兩下,三下…… 忽然間,嶽含章手上的動作一頓。 他原本鬆弛的身形猛然間緊繃起來,繼而下一瞬間,嶽含章保持身態不動,僅僅回首顧看向身後。 深邃幽暗不見光芒的暗巷深處,忽然間,有著兩道由狹長變得渾圓的明黃色幽光展露。 那是野獸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