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斌有些迷惑:“北府兵主力都集結在廣陵和京口,將軍的意思我們避過他們的主力?” 苻丕想了想:“北府兵現在根本不出戰,我們強來隻能損兵折將不說,還未必能勝。你有沒有發現,壽春這個位置這麼重要,但東晉朝廷派的守軍卻很少呢?” 翟斌想了想:“確實啊,要是這麼一說,謝安謝玄的表現是有些奇怪,而且也沒有在壽春周邊增加晉軍兵力防守,難不成他們徹底放棄抵抗了?” 苻丕點點頭:“你隻說對了一半,兩種可能,一種就是謝安根本心裡就沒底,這場大戰,他認為東晉根本打不過,隻能滅國。另一種可能就是謝安謝玄將壽春當成一個誘餌,引誘我們主力去攻,想耗費時間拖住我大秦的軍隊,到時候冬季一來,糧草的問題就徹底把這六十萬大軍給困住了。” 翟斌一聽,眼眸微光閃現:“將軍這麼一說,確實像個陷阱,時間拖得越長,我軍士氣就會下降,這回又是近百萬的大軍,糧草的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跟晉軍拖個一年,多少軍糧也要被這大軍吃光的。” 苻丕點點頭:“想要破除這個陷阱必須速戰速決,拿下壽春,然後逼謝安讓北府兵和我軍對決,到時候把慕容霸調過來,讓他為先鋒和北府兵對戰,不管勝敗,咱們都不吃虧,讓他們互相打去,北府兵和鮮卑軍會彼此削弱對方,徹底打擊了慕容霸的野心。” 翟斌聽後顯出欽佩之意:“將軍這個主意好啊,驅虎吞狼,又重創了北府兵,又能打擊了慕容霸的鮮卑軍,兩虎相爭必有一廢啊。” 苻丕得意一笑:“我已經把我的想法發給天王了,隻要旨意下來,慕容霸就隻能到淮南來打先鋒,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和謝玄真的打,如果他假打,就說明他賊心不死。” 兩人正說著,忽然一個士兵來報:“稟告將軍,前方收到天王的仙翰。” 說完,他將手中信函交給了苻丕。 (仙翰,皇上的電報。) 苻丕迫不及待的打開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 自己老爹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 ...... ——潁口(現今的潁上),在淮河北岸。 征討大都督陽平公苻融率二十五萬大軍已集結在穎口。 這裡距離壽春城六十裡。 苻融到了之後,便派出秦軍五萬先鋒,駐紮在距離壽春城二十五裡之外的地方。 先行到達之後,準備攻城。 ....... ——壽春,傍晚。 守將平虜將軍徐元喜站在壽春城頭,他目光炯炯的望著遠處。 他這兩日正發愁,望著對麵的秦軍大營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秦軍。 此時,他身旁的副將說道:“將軍,對麵秦軍陣營這架勢,裡麵的秦兵怎麼也要四五萬的兵力,這營地可是不小啊。” 徐元喜皺著眉頭:“你看看對麵秦軍陣營中打的主帥旗號是誰的?” 副將墊著腳尖,仔細望向遠處,一頓遠眺。 隻見對麵秦營中,二十幾麵大旗,上麵寫著“梁”字,此時帥旗迎風展展。 副將趕忙說道:“將軍,對麵秦軍的主帥是姓梁的。” 徐元喜一聽立刻一挑眉:“難道是他?那個衛軍將軍梁成?,聽說此人通曉兵法,滅燕國時可是立了大功的。” (梁成,氐族人,將門虎子,深得苻堅信任。) 副將接著踮著腳尖看著:“將軍,對麵全是攻城器械的輜重,好些個士兵推著大車,這架勢看著這兩日就是要攻城啊,咱們也沒個援兵,這點子兵力能禁得住這五萬大軍嗎?” 徐元喜早就料到自己的局勢是什麼個狀況,他冷靜道:“對麵都是騎兵,說明騎兵先到,過些日子步兵也會隨後就到。不用怕,把咱們的部隊收縮在壽春城裡,死守對付他們的大軍。秦軍遠道而來,無法打持久戰,隻要攻不破,他們就沒轍。” 副將說道:“將軍,這次秦軍來的全是騎兵啊,這已經來了五萬了,後麵還有後續的步兵,咱們城裡總共就幾千守軍,完全抵擋不住吧?這次秦軍肯定要奪下壽春的。” 徐元喜心道:壽春孤城一座,如果沒援兵,那真是沒法守。 冷靜之後,他說道:“北府兵主力不能現在出擊,精銳主要對付苻堅後續的大軍的。咱們的任務就是盡量拖時間,給北府兵騰出籌糧的時間。放心,我們有援兵,朝廷不是說給咱們派了五千援兵嘛。” 副將聽後想了想:“您說的是龍驤將軍胡彬的援軍吧?” 徐元喜點點頭:“不錯,用不了幾日胡彬的五千人馬就能過來支援咱們來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 ——東晉廣陵。 遠在廣陵的謝玄實在是坐不住了。 朝廷沒有半點動靜。 如今苻融的大軍已經到了穎口,建康仍舊是沒有半點出兵的消息傳來。 之前謝玄派出了自己的人前去謝安那裡打探,帶回來的口信就是謝玄三緘其口。 謝玄心裡嘀咕著:自己的叔父也太高深莫測了吧?這都什麼時候了,真是一點都不著急啊。 此時,謝玄徹底繃不住了。 廣陵前線抗敵的他,星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建康。 他要親自問問,到底如何抗擊如此強敵。 建康,謝安府邸。 謝安看著自己風風火火,滿臉著急一頭汗的大侄子謝玄也是笑了:“瞧你這孩子急得,一宿沒睡吧?跑來一夜來我這,先睡會兒吧。” 謝玄顧不上喝口茶,忙說:“哪裡還睡得著啊,叔父,您就給我一個準信兒吧,苻融都已經駐軍穎口了,聽說秦國的衛軍將軍梁成明日就攻打壽春啦,咱們該如何迎敵呢?” 謝安將茶杯遞給了謝玄,他淡淡一笑:“你先喝口茶,別著急,喝完茶跟我走。” 謝玄著急問:“去哪裡?” 謝安:“你別問。” 謝玄也是服了,耐著性子喝了半盞清茶,剛要開口,就聽謝安在吩咐備車。 過了片刻,謝玄被謝安拉上了謝府的豪車。 一路上,謝安也不說話,就是閉目養神。 下了車一看,是謝安在郊外的一座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