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離地的陳煜吃力地擰轉脖子,幽怨地看著老頭。 “爺爺,我觀察過了啊!這家夥一看就很欠揍。” “能不能有點眼色?” 老頭把陳煜放下,一巴掌拍在他的腦殼上,低聲罵道。 “這小子細皮白肉,一身光鮮,你看人家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萬一我們惹不起怎麼辦?” 門口一暗,一群人擁了進來。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比肖非稍大的少年,他斜了一眼狼狽的肖公子,嗤嗤的笑了起來。 “肖非,真是不巧啊!咦?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樓掌櫃啊!是不是肖公子吃了飯不給錢,你讓人把他打了一頓啊?” 少年的身邊是一個長相油滑的老頭和一個濃妝艷抹的老太婆,三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皮甲,背負兵刃的武士。 樓掌櫃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梁公子說笑了,老頭兒哪敢吶!” 說完了這句話,樓掌櫃看了看地麵破碎的桌椅,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大廳,忽然真的有點想哭了。 今天吃飯不給錢的人好象多了去了。 肖非搖搖晃晃的站定身子,拈起掛在耳朵上的青菜隨手一甩。 “叭”的一聲,剛從桌子底下鉆出來的“暴徒”兩眼鬥雞,無辜地盯著一棵帶著菜汁的青菜沿著鼻尖慢慢的滑落...... “梁大安,小爺雖然被人偷襲吃了點虧,可是要教訓你還是小兒科,要不要我們打一場?” “暴徒”小心翼翼地道:“少爺,你不要和他打架啊!萬一讓老老爺知道了......” “沒事,我先打他一頓,回去再給爺爺打一頓,不虧。” 肖非瀟灑的一甩頭發,“暴徒”的臉上又多了些許湯汁。 “阿虎,你去一旁等我,看我讓他滿地找牙!” “哦!” “暴徒”應了一聲,老老實實的退出了老遠。 “對了,還有你。” 肖非橫了一眼陳煜,不服氣的對他晃了晃拳頭。 “等會兒小爺還要跟你單挑!” 這家夥真的很欠揍啊! 陳煜不懷好意的瞄了他一眼,又轉頭看了看似乎也不懷好意瞄著自己的老頭,很明智的放棄了上去再踹一腳的打算。 梁大安“刷”的一聲,甩開了手中的拆扇。 “肖非,本公子今天沒空理你,你要是打得過他,不妨放馬過來。” 他身後的武士馬上上前一步,鐵塔似的杵在他身前,雙手抱臂,目光陰冷的盯著肖非。 油滑老頭皮笑肉不笑地道:“肖公子,你不要忘了肖家和梁家的約定,兩家小輩子弟互相切磋需經過雙方同意,各自的護衛才不能插手。要是我們公子不同意那就不一樣了,你最好想清楚了。” 梁大安哼了一聲,對身後揮了揮扇子,道:“羅大娘,你來和他說。” 濃妝艷抹的老太婆象肉球似的滾了出來,對樓掌櫃揮了揮手中的彩帕,眉開眼笑的尖叫道:“樓掌櫃,恭喜恭喜,你家的祖墳冒了青煙啦!” 樓掌櫃魂不守舍的呆立一旁,正肉痛的計算著今天的虧損。 聽到這個胖女人的尖叫,樓掌櫃才回過了一點魂兒,下意識地道:“冒煙?哪兒冒煙,失火了麼?” “啐!樓掌櫃真會說笑。” 胖女人水桶似的胖腰滑稽地一扭,嗔道:“是你走大運了,梁家公子看中了你家的小荷,托我老婆子提親來啦!” “提、提、提親?” 樓掌櫃瞪大眼睛望著梁大安,下巴象抽風似的抽搐起來。 “怎麼?我家公子看上了你侄女,那是她的福氣,樓掌櫃難道不願意嗎?” “求、求、求之不得啊!可、可是小荷已經許給了肖公子了,所以梁公子的好意小的隻好心領了。” 樓掌櫃身體哆嗦,牙關打戰,好不容易才把這句話給說完整了。 肖非趾高氣揚地道:“梁大安,聽到了嗎?你來遲了,你要提親也行,先過我這一關,有本事打贏了我再說。” 油滑老頭奸笑著道:“樓掌櫃,你當我們是傻子嗎?肖公子娶了你侄女?請問他下了多少聘金?媒人是誰?什麼時候過門?” “這......” 樓掌櫃傻眼了。 油滑老頭馬上大怒道:“豈有此理?膽敢拿我們少爺開涮?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們梁家。來人啊!把這老家夥給我抓回去,我要好好問問他憑什麼看不起我們梁家。這個小妞是人證,一並帶回去。” “誰敢搶我的老婆?” 肖非象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起來,擋在了小荷的身前。 皮甲武士上前一步,獰笑著一手伸出,便輕鬆的揪住了他的胸口,把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暴徒”馬上雙手亂搖,尖叫道:“別打我家少爺,你們不要打我家少爺啊!” 冷眼旁觀的老頭一巴掌拍在陳煜的頭上,沒好氣地道:“小兔崽子,還不去幫忙?” “不用了爺爺,那家夥就剩一張嘴了,馬上就要挨揍了。” 陳煜很淡定的道。 皮甲武士身高臂長,他單臂舉著肖非,戲謔的看著他冷笑,肖非在半空中拳打腳踢,卻連人家的衣角都沾不到一點。 可憐的“肖公子”暴跳如雷,大聲叫罵,確實是“隻剩一張嘴”了。 估計是皮甲武士顧忌他的身份,否則隻需往地上一摜,“肖公子”肯定連嘴也不剩了。 “我說的是讓你去幫他!” 老頭又一巴掌拍向陳煜的腦袋,卻被後者眼明手快的閃了過去。 “不是啊爺爺。” 陳煜可憐兮兮的道:“那個叫梁大安家夥也挺細皮白肉的,衣服料子也不差,我們也未必惹得起啊!” 細皮白肉也就算了,衣服料子好也沒有什麼,問題是那個穿著皮甲的武士看起來好象不太好惹的樣子,萬一打不過怎麼辦?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老頭作勢要打,看到陳煜又要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一把捏住他的後頸,老實不客氣的扇了一巴掌。 陳煜鬱悶地摸了摸腦殼,撅起了嘴巴,不情不願的走到皮甲武士跟前,抬起頭看著他。 “小子,你要乾嘛?” 皮甲武士橫了一眼遠處的老頭,低下頭居高臨下的看著陳煜。 “小屁孩,沒事一邊玩去。” 陳煜把手一指:“放他下來,小爺要和他單挑。” “咦?肖非啊!我說你怎麼這麼狼狽,難不成剛才你是被這個小子打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梁大安哈哈大笑:“放下放下,讓他們單挑。” 皮甲武士也是哈哈大笑,單手一送,肖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馬上一骨碌爬起來,刷地拉起一個架勢。 “來就來!小爺長這麼大,從來就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的!” 這家夥是不是傻? 不會寫字很有麵子麼?還是他以為不會寫字別人就不會揍他? 真是個笨蛋! 陳煜不屑的撇了撇嘴,也不廢話,倏的一腳踹出。 “嗵——砰!” 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一道巨大的身影直直的撞開酒店的大門,飛了出去。 肖非和梁大安機械的轉過頭,透過洞開的大門,隻見皮甲武士躺倒在地,正在吃力掙紮。 “你......” 梁大安吃驚地看著陳煜,象見到了鬼一樣。 “嗵!” 陳煜又飛起一腳,他也跟著飛了出去。 門外的皮甲武士剛剛撐起身子,梁大安一頭撞到他身上,兩人摔做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