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晚來的辦事速度極快,不過兩天,就把買地的手續辦好,當然,會進行得這麼順利,除了因他是大理寺少卿,也因為這城外的荒地,沒有幾個高官顯貴看得上眼,本身就不值錢。 拿到手續,其他人開始緊鑼密鼓的安排,畫出建築紅線後,溝鼠們開始挖地基,江夙夙則是尋了不遠處的大塊山石,以拳打碎後,用手劈成大小差不多的磚塊。 陸不同跟書鬼去忙砍木頭之類的事,長夜跟流螢則是把各種準備好的材料往宅子那邊運,地獄雀便是負責所有人的吃喝。 幾件事同時進行,進展得很快,等步暝畫出建築圖紙時,要用的材料基本已經備齊。 用在搭建上麵的時間,則要花得久一些,因是頭一回做這樣的事,都沒什麼經驗,那些溝鼠幫忙倒沙時,差點兒把同伴和進了泥裡,惹得所有溝鼠吱吱吱笑成一片,江夙夙他們見了,也笑得大聲。 丁晚來跟步暝散值回家,也沒閑著,借著流螢給出的光,加班加點的修蓋,就這樣把整個齋宅擴大至四倍,花了二十天,總算完成。 新的齋宅圍成一圈,院墻內裡即是屋舍,高出兩丈,共分上下兩層,灰白的墻麵,深灰的瓦頂,隻有一個大門出入,江夙夙重新親手掛好了牌匾。 在這個院子裡,溝鼠們給自己挖了夠住的地下洞,慶祝宅子建成時,它們也一起,在吃喝方麵,丁晚來倒是花了不少錢。 慶賀完以後,地獄雀不忍丁晚來一個人賺錢養這麼大一家子,提議大家閑著沒事,就把附近的荒地耕種起來,這樣能減少開支,也能減輕丁晚來的負擔。 陸不同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溝鼠們一至決定,挖地的事它們來乾,至於耕種,地獄雀前身是農家女,她都熟,她不僅想種地,還想養些雞鴨。 眼見齋宅裡每個人各有分工,長安木鬼很是羨慕。 “天吶,這個宅子裡就我一個人沒有用。” 江夙夙看向長安木鬼,想安慰他。 “不能說你沒用,你在院子裡矗著,夏天會開花,還挺香的,不是嗎?” 蟒蛇長夜沒見過誰這麼安慰人的,低下頭去笑,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長安木鬼為了展示自己還真有一點兒用處,召出夢中仙,給大家表演歌舞,陸不同好久沒看過歌舞,認真的誇贊,聽到這樣的話,長安木鬼的心稍算寬慰一點兒。 時間好像很平靜,然而,世間總有不平,在己所幸時,別人可能正遭遇不幸。 這次出事的還不是別人,而是步暝的父親步敬亭,步敬亭被牽扯進一樁兇殺案,死的人是他的下屬,工部侍郎李鐘,因李鐘死的當晚,隻有步敬亭見過他,步敬亭一時摘不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被鐵麵無私的刑部尚書陸清奏明聖上後,將步敬亭暫時收押進刑部監獄。 這件事,令陸不同皺眉,陸清是他的父親,而步敬亭則是步暝的父親。 好在步暝能夠理解,步暝認為在事情調查清楚以前,父親待在刑部大牢,倒比待在其它地方安全一些。 如此一來,看著公允,不會予人口舌之機,那些對父親看不過眼的人,也不會再找聖上奏請其它的嚴懲。 他自也相信父親是清白的,而刑部尚書陸清一定會證明這些。 步暝雖如此安慰自己,但事實卻不容樂觀,為了避閑,六扇門甚至暫時停了他的差事。 流螢看得出步暝的心情不好,與他多說了些話,表露關心,步暝雖高興,眉間卻不得解,那個被關在大牢裡的人,到底是他的父親。 江夙夙從丁晚來口中得知,步暝的父親是個清官後,便主動要幫忙,還說不收步暝的錢。 有了江夙夙的幫助,步暝能有更多的信心,心情這才有好轉。 陸不同讓人給父親帶了信,陸清收到兒子的信以後,趁夜,把江夙夙跟丁晚來放進刑部大牢去見了步敬亭。 步敬亭看到丁晚來,跟看到自己的兒子差不多,他與丁晚來的父親丁旭本就是好友,加上兩個孩子一起長大,形影不離,他見丁晚來前往,便知自己兒子在著急,他懂,之所以兒子自己沒有來,實是為了避閑,以防被人發現後落下話柄。 “晚來,好孩子,你回去以後跟暝兒說,讓那小子別擔心,要相信他陸伯父,一定會還我清白。” 江夙夙看著步敬亭,覺得他這種安慰人的話很多餘,按照丁晚來所教的稱呼,她喚步敬亭伯父。 “伯父,現在不是擔心不擔心的事情,現在的問題是要盡快查出真相,把你從大牢裡麵放出來,要不然,拖得久了,外麵的猜測就會很多,到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難還你清白。” 步敬亭看向丁晚來身側的小姑娘,聽她說話如此直接,他笑著看向了丁晚來。 “晚來,這就是你看上的那個姑娘吧?” 丁晚來皺眉,他服了步敬亭,自身都不保了,還關心這些。 “伯父,你先別管這個,你先跟我們說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件事不能光靠陸伯父那邊,我們兩邊都查,才會查得更快。” 聽到丁晚來這麼說,步敬亭才想起丁晚來是大理寺少卿,他相信丁晚來有斷案之才,於是將頭天晚上的事細細說給丁晚來聽。 頭天傍晚,散值後,本來,他已回到家中,到了入夜,才想起,當日清點時,工部似少了一張圖紙,那張圖紙應該在李鐘手裡麵,因那張圖紙事關在建的工程,步敬亭很在意,夜不能等,便半夜離開家,直奔李鐘家而去,想說,取回圖紙,先放回工部,他也好安心。 這些年來,他辦事一直如此,從來仔細。 去到李鐘家後,步敬亭當時沒發現李鐘有什麼異常和奇怪,當他問李鐘要圖紙時,李鐘還自責是自己大意,才勞煩步敬亭深夜前來,說著,就把那張圖紙交給了步敬亭。 步敬亭記得,他離開李鐘家時,李鐘還好好的,因步敬亭讓他不必相送,李鐘才沒有親自送他出門。 從李鐘家離開後,步敬亭如自己想的那般,先回工部,放好圖紙,然後回家。 這一夜,步敬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一覺睡醒,刑部的人就到了他家,也算是尊重了,是刑部尚書陸清親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