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姓的口中,步暝了解到,這個富家子今次娶的新娘,便是強娶的,知情人說,這個新娘原本是個路過荊門鎮的逃難女,不小心被這富家子給看上,想要占有她,誰知,這逃難女的性子十分剛烈,言稱,若非明媒正娶,她誓死不從,富家子為了得到她,這才有成婚的念頭。 說起新婚當天,一開始,一切如常,直到新郎入洞房,新郎的家人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妥。 等到第二天天亮,府上的人才發現新郎死了,而新娘子不知所蹤。 有人猜測,新娘子多半是遭了毒手,但因其是個逃難女,荊門鎮沒人知道她的底細,無從去查。 這就是第一個新郎的情況。 相比之下,第二個死的新郎,家境就不怎麼好。 第二個死者出身貧窮,並不上進,成日遊手好閑,自身懶惰,平日裡,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做,可以說,他不僅窮,名聲還很差。 就是這樣的人,居然還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其他人也是覺得奇了怪了。 因此,他新婚當天雖沒請多少客人,但前去看熱鬧的人很多。 有人偷摸著到洞房外瞧了瞧,親眼看到,那新娘子非隻是年輕,長得還很美貌。 是以,人們背地裡都在議論,說老天爺眼瞎。 把查到的說完了以後,步暝看向江夙夙。 “能查到的就這麼多。” 江夙夙點頭,這些信息已經不少,她看著步暝,忽眨了下眼。 “你有沒有覺得,第一個死者跟你還挺像?” 江夙夙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讓陸不同跟劉錦雁沒忍住,笑出了聲,步暝整個人都不好。 “瞎說什麼?你不要亂講。” 江夙夙望著步暝,理直氣壯。 “我沒瞎說,又不是我說的,是別人都這麼講,說你在長安城的名聲不怎麼樣。” 聽了這話,步暝很是鬱悶,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梗在那兒,握緊了雙手。 “我承認,我以前是有些荒唐,但肯定不是像那樣兒,我這個人,從不強求。” 江夙夙聽了,點了下頭。 “這個我信,別人也這麼說。” 劉錦雁笑過後,清了清嗓子,就這兩樁血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如此說來,死的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就死了,我們還查什麼?” 陸不同看著劉錦雁,輕輕搖頭。 “話不能這麼說,我朝以法治國,像這種命案,既落到了六扇門手中,該查的,還是要查清楚,再說了,不是還有兩個失蹤的新娘?她們總是無辜,能把人救回來是最好的,如若不能,至少也要搞清楚她們的下落。” 江夙夙聽完,看向陸不同。 “那就這樣辦吧,陸大哥,你跟步暝出去查了一天,也累了,早些去休息,晚上的事,有我跟姓劉的盯著。” 陸不同確實有些累,點頭後,跟步暝回了他們的房間。 他們回去後,江夙夙跟劉錦雁出發,各自去盯一個案發現場,看看案發現場附近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也順便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其它的線索。 因是夜晚,就算是提著油燈,也看不太清楚,很多東西要靠手摸。 江夙夙很好奇那根細小的金線是怎麼能吊住半副骨架和一顆頭顱的,於是上手去摸了摸,這一摸,她發現,這金線居然粘手,她的手指被粘上後,一扯,金線就跟著動,這讓她一愣。 “難道是蛛絲嗎?” 劉錦雁也發現了這一點,為了扯脫粘手的蛛絲,她把自己的手指都扯紅,連忙去找江夙夙。 兩個人一碰頭,幾句話一說,便都覺得這件事有可能是蜘蛛做的。 劉錦雁不解,到底是何種蜘蛛。 江夙夙想了想後,給劉錦雁解惑。 “應該是新婦蛛,師父跟我講過,成年新婦蛛有手掌大小,背紋為黃黑相間,蛛絲極韌,能捕鳥,且有毒,雌蛛若遇到雄蛛想與其交配,就會把雄蛛殺了,甚至吃掉雄蛛,新婦蛛要想成年,一隻雌性新婦蛛,要經歷八次蛻皮,雄蛛則是經歷七次,我記得當時,師父跟我提過,新婦蛛結出的絲就是金色……。” 江夙夙隻記得這些,關於新婦蛛的其它事情,因為過去得太久,江夙夙也不太記得。 劉錦雁不疑鬼醫丹南所說,是以輕聲問江夙夙。 “丹南先生有跟你提過,新婦蛛吃人嗎?” 江夙夙果斷搖頭,這一點,她不會記錯。 “沒提過,應該是不會的。” 劉錦雁看了看自己發紅的手指,心中還有一個疑惑。 “我剛才碰到蛛絲,馬上就被粘住,十分難以扯脫,今天白天,步暝他們也碰了,為什麼他們什麼事也沒有?” 江夙夙看了一眼案發現場裡放置的大量冰塊,回答劉錦雁。 “陸大哥他們在觸碰蛛絲以前,應該是碰過這屋子裡的冰,手上沾了冰屑,就算陸大哥沒有體溫,因這天氣,冰屑也會在他們手上化成水,蛛絲不掛水,因此,他們才沒有被粘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劉錦雁聽後,想了一陣,她隻會上陣殺敵,不會查案,查案這種事,她隻能看江夙夙。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怎麼才能證明這兩個新郎都是被新婦蛛所殺?從這現場還留有微弱的妖氣來看,這新婦蛛還是成了精的,我們又怎麼抓她?” 一時間,江夙夙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不知道,得好好想想。” 說完,她險忘一件事,現在才想起來。 “對了,荊門鎮縣令給出的懸賞是多少來著?” 劉錦雁回憶了一下。 “好像是八百兩,我記得,我當時還在說,給這個數字,縣令應該是想圖個吉利吧。” 江夙夙回頭,看了一眼房中死去十多天的新郎屍體。 “都死人了,還吉個屁!” 劉錦雁看向江夙夙好奇。 “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江夙夙看著她,老實的回答。 “要是錢少的話,這個案子,我就不想破了,像你說的,那樣的壞人,愛死不死吧,可八百兩銀子,他給得還挺多的,不管我喜不喜歡,看在錢的份兒上,怎麼也得抓住兇手。” 想起自己罵江夙夙那些話,劉錦雁有些後悔。 “我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混帳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夙夙搖頭,劉錦雁跟她的恩怨,她早已放下。 “我沒放在心上,但是,我得賺夠錢,把宅子買下來,要是不買下來,萬一將來,我不想跟他生兒子,他要把我們都趕出去,該怎麼辦?我們這一大家子,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