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要求發布聲明】本人保證本作品每一個字均為本人原創,隻有部分章節曾在本人公眾號上發表過,本人對此承擔一切法律後果。如有雷同,定是他人抄襲,本人保留追究侵權責任的權利。 【以下為作品正文】 那個腦積木遊戲一開始似乎有點無聊。 既然在腦中,什麼都可以任意構建,淩昊就天馬行空,任意想象,試過了千奇百怪各種各樣的城堡,覺得沒什麼難度也沒什麼意思。 但玩多了以後,淩昊發現有個規律,就是有些積木塊的形狀想象出來之後,可以任意更改和抹除,但有些就不會消失了,似乎固化在了腦海中,每次都會自己出現。 而且用這些積木塊組合出來的東西,有一部分再也不會消失,也不能再拆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固化的組合越來越多,逐漸就顯現出類似城堡的某個部分來。 “原來不是可以隨意想象的,而是推演出一個設定的城堡。”這個發現令淩昊興奮和著迷,以至於有幾次在課堂上走神,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時一臉懵比,鬧了不少笑話。 好在淩昊成績好,在鄉村的學校,簡直就是學霸了,老師都比較護著他。 但成績好也是相對的,實際上要跟城裡的學生比就差遠了。比如數學,要隻看答案,淩昊的每次都全對,如果隻考客觀題的話肯定滿分。要命的是淩昊從來隻寫答案不列過程,主觀題就經常丟分。 對這個事情淩昊也很無奈,因為他覺得老師教的所謂推導過程、運算過程很奇怪,他的腦中根本沒辦法存進去。對他來說,每次都是看到題目就自然出來答案了,就像是一種直覺,哪有什麼過程? 還有語文,什麼中心思想段落大意之類的,淩昊也經常丟分,不是說不知道標準答案,而是腦子裡就是覺得標準答案是錯的,愣是不願寫。其它什麼思品啊、政治啊更是如此,有時都能考個不及格。 所以淩昊混上個二本,也是磕磕碰碰勉強過關的。不過在小鄉鎮來說已經是不錯了,對他就讀的鄉村中學來說,就算是為校爭光的驕子了。大學的情形也差不多,成績隻能算還行,但卻混出來兩個外號:一是淩無錯,二是淩無門。 淩無錯是無論什麼學科的題目,淩昊總能給出正確的答案,從不出錯。淩昊的口頭禪是,我可以告訴你正確答案,但我不認為它一定是正確的。江湖傳言,如果標準答案跟淩昊說的不一致,要不就是題目錯了、要不就是答案錯了,兩者必居其一。 不過,跟中學一樣,因為說不清楚答案是怎麼得出來的,那些有主觀題的考試成績都不會太高,但過關是完全沒壓力了。 淩無門說的是足球賽但凡是淩昊守門,對手就別想射進門,因為他總能提前出現在球的運行路徑上,雖然姿勢很難看,手腳頭股並用,但球一定會射到他的身上,根本不可能進球門——除非誰有那麼大力氣連他一起射進球門。 為了保證比賽的競爭性,後來學校規定,但凡校內比賽,淩昊不得擔任守門員。 淩昊對此倒是樂得清閑,因為從根本上來說,他實在缺乏運動的天賦和興趣,如果不是班上不夠人湊隊,他連第一次都是不願參加的,後來每次都給射得頭青臉腫,就更是心生畏懼了。 至於為什麼自己老能擋在球的路上,他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似乎純粹是種本能。這種本能有時甚至都不太受自己大腦的控製。有一次淩昊實在被射怕了,想躲一躲,身體卻仍是擋在了球的前進方向上,而且因為腦中猶豫,手沒做好接球準備,直接就射到了臉上,滿臉開花。 除了這兩個略顯靈異的特點外,淩昊在大學乏善可陳,成績居前但也不拔尖,沒參加學生社團,沒談過戀愛,班上唯二的女生,一個師兄泡了,一個泡了外係的男生。 淩昊讀的是數學係,當時選專業,爸媽不在身邊,跟奶奶商量,奶奶說選什麼都可以,反正沒什麼值得學的,但什麼都要了解。最後定了數學,原因是奶奶認為這個學科“相對來說錯得沒那麼離譜而且要存儲的垃圾信息沒那麼多”。 不過淩昊自己對大學還是很滿意的,自由自在,隻要考試及格不違法亂紀,老師基本不怎麼管你,這使得淩昊有大把的時間上網、泡圖書館和玩腦積木遊戲。 四年時間,淩昊把網上能玩的遊戲全打爆了,把網上和圖書館能找到的各種自己認為有用或有意思的資料基本都擼了一遍。 這個事要是讓別人知道的話,恐怕會驚掉下巴,淩昊自己卻毫無感覺,自從每晚默誦爺爺教的那段話後,他發現自己的腦袋好像從來裝不滿,而且裝進任何東西都井井有條,不會一團漿糊。 但令淩昊失望的是,玩得越多、讀得越多,就越發現值得玩、值得讀的東西越來越少,而心中的玩癮卻越來越大,對真正知識的渴求越來越強烈。 好在爸爸教的腦積木遊戲可以百玩不厭,而且越玩越入迷。 這本來是非常枯燥的遊戲,而且對腦力的消耗非常大。但神奇的是,淩昊發現,每想象出一種不會消失的積木塊,他就能得到一個小光團,就像是獎品一樣。這個光團會自動融入他的腦海,就像一種能量一樣被腦海吸收,使他損耗的腦力得到快速補充,還能讓他精力更充沛、思路更清晰。 不過很長時間以來,淩昊都隻能想象出一些獨立的部件,比如一小段圍墻、一小塊地麵、一小片草地之類的,這些部件互相獨立,組合不到一塊。直到高中快畢業的時候,淩昊才第一次實現兩個部件的組合。 他發現積木塊中有許多小孔,大小顏色不一,跟生物課上用顯微鏡看到的植物切片差不多。一開始淩昊對這些並沒在意,但後來發現積木塊的這些小孔必須按一定規律對齊才能結合到一起,而且一旦結合,兩個積木塊就融合為一塊再也分不開了。這大大增加了搭建的難度,但融合兩塊積木得到的能量光團也比原來更大。 上大學後,淩昊專門研究了古今各種建築技術,這讓淩昊跳出了原來硬試的笨思路,使遊戲變成了“假設-驗證”模式,進度快了許多,現在已經建起了一個奇怪的小屋雛形。但淩昊還是沒有找到固定規律,似乎這個城堡的建築方法跟人類歷史上出現過的所有方法都不太一樣。 淩昊有個猜想,這個城堡更像是個有機體而不僅是個建築。這個猜想太過驚世駭俗,連淩昊自己都不太相信,所以也沒深想。 更奇怪的是,淩昊曾經跟周邊的小夥伴分享過這個遊戲,想讓更多的人來一起玩,但其他人怎麼也沒法理解。所以,一直都是淩昊自己一個人玩。 這個遊戲說起來真有點枯燥,尤其是一玩十幾年就建了這麼點東西。但淩昊卻樂此不疲。這一方麵是對爸爸媽媽的一種承諾和思念方式,另一方麵他也需要遊戲獎勵的能量光團來補充巨大的腦力消耗。 此外,他發現在玩的過程中自己的頭腦變得越來越清晰,尤其是對各種事物的結構越來越敏感。這個結構不僅指有形物體的結構,也指抽象的數字化結構,甚至包括人的表情、語言和思維結構。比如,一塊表,大家一般看到的是大小、形狀、顏色、圖案、文字等,但淩昊看到的除了這些,還有所有部件的運行狀態及相互關係,甚至還能看到什麼時候上的發條、還能走多久和時間精準度偏差多少。 這種巫術般的直覺洞察力讓淩昊感覺到有些不安。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他本能地覺得,如果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一定會惹上麻煩。所以他一直很低調謹慎。 淩昊隱隱覺得,自己一家人,包括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似乎都跟周邊的其他人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這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一點點的疏離感。從小到大,從小鄉村到小縣城再到大城市,從學校同學到單位同事,他感覺自己從來沒融進過一個集體。雖然他很受歡迎也很喜歡和大家呆在一起,可他總是很難參與大家的話題和遊戲,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旁觀者的角色。 這種感覺很奇怪,跟大家在一起讓淩昊感到溫暖和開心,但也感到孤獨,甚至比一個人的孤獨還要孤獨。這就好像情人節的時候參加朋友聚會,別人都是一對一對,唯有自己孑然一身。 這種感覺雖然令淩昊有點別扭,但也沒太影響他平時的心情,而在遇到韓秀兒的時候,卻突然變得不可抑製起來。 那天招聘會,淩昊漫無目的閑逛。雖然來自鄉村,淩昊並無家庭的負擔和經濟上的壓力需要他考慮。奶奶給的錢不多,每次都是勉強夠用,但從來不缺。所以畢業找工作的時候淩昊漫不經心,主要是陪宿舍室友到處投簡歷,他自己卻一個也沒投。 韓秀兒是現在這個“創道管理谘詢有限公司”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因為人比較乖巧,長得也好看,那天給人力部的於大姐拉去幫忙。作為老人力,於大姐深諳招聘之道,本來辦公室主任老吳還有點不太同意,於大姐說:“秀兒站一站,工資省一半”,老吳自然隻好放行了,條件是人力部請辦公室吃頓飯。 果然包裝很重要,三十幾個人的公司,愣是給於大姐整出了國際範,加上韓秀兒這個花瓶兒,接收簡歷的盛況竟然不次於知名的國企和外企。 淩昊看到韓秀兒的時候,韓秀兒正在整理收到的簡歷,準備撤場了。淩昊隻看了一眼,就覺得身上哪裡給電了一下,心怦怦直跳,魂兒就有點守不住了,也沒看什麼公司招什麼人,直接就把手上的唯一一份簡歷遞了過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於大姐眉頭皺了一下,有點不悅問到:“你最後一份簡歷才投給我們?” 淩昊愣了一下,趕緊解釋:“我就準備了這一份簡歷!” “哦?”於大姐雖然有點不相信,但臉色稍好了點,“你準備報哪個職位呢?” “啊?職位?都可以!”淩昊還在迷糊。 “都可以?你能乾什麼?”於大姐又不樂意了,這愣頭青腦子有問題吧? “都可以!”淩昊不敢看韓秀兒,但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根本沒注意於大姐的態度。 “都可以?這位同學還是全才啊,失敬失敬,哈哈!”這會兒於大姐也明白了,這愣小子心思全在韓秀兒身上,心中不禁為自己的英明自鳴得意,態度也好了很多,轉而開起淩昊玩笑來。“不知道你這樣的全才,期望的薪酬是多少啊?” 淩昊稍微回過神來,馬上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又說:“都可以!” 於大姐皺了皺眉頭說:“那就回去等通知吧。”心裡基本已經把這個不知所謂的愣頭青斃了。 淩昊看她們急著要走,也知道自己可能沒戲,不小心瞟到了招聘職位表,突然福至心靈說:“我可以做數據分析員,我是學數學的,計算機也很好,可以寫個爬蟲在網上找數據。” 看於大姐似乎有些心動,淩昊又加了一句:“我的工資可以比別人少一半。” 這句話當場就把於大姐鎮住了,“這特麼是按劇本演的吧?要不怎麼就那麼巧?招了幾天就這個職位沒人報,還真的隻要一半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