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其道大光。 耀眼的晨光灑在小院裡,輕輕洗去黑夜留下的濕氣。 “呼呼呼。。。” “噌噌噌。。。” 小院裡,一對鐵鐧上下翻飛,帶起一陣呼嘯和沉重的低鳴。 雄渾的氣勢,看的人膽戰心驚。 此時,沈醉取下了身上的負重,力量和速度提升了不止一籌。 一對鐵鐧快若閃電,幾乎舞出殘影,腳下步伐沉穩而迅捷。 沈醉的鍛煉計劃非常明確,晚上磨練身體,借助生靈之焱洗練肉身,提升體魄。 早晨修煉器械,磨練技巧。 以他的力量,一般的刀劍並不合適,刀劍之類的兵器非常講就技巧,也不能發揮出力量優勢。 因此,重兵器才是首選。 前世看過一部電視劇,隋唐英雄轉。 山東小孟嘗秦叔寶,身著雁翎甲,手持一對瓦麵鎏金鐧。 端的是英氣颯爽,令人神往。 鐧屬於重兵器,雖然也有技巧,但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 砸。 常言道,撒手鐧,撒手鐧。 砸到敵方兵器,則兵器跟主人撒手,砸到地方腦袋,則對方跟世界撒手。 前世多少也看過些許影視,再加上沈醉還練過幾天棒球。 把腦袋當做棒球砸,想來問題不大。 他手上這對四棱瓦麵鐵鐧,皆是精鐵打造,長四尺有餘,寬約四寸。 左手那支重二十六斤四兩,右手那支重二十七斤三兩。 以他的力氣,一鐧下去,絕對不下千斤力氣,開碑裂石不在話下。 “嗡嗡嗡。。。” 沈醉舞得愈加興起,手中鐵鐧愈加圓潤,大有神鬼莫測、石破天驚的架勢。 轉眼間半個時辰過去,沈醉氣勢達到巔峰。 隻見他腳踏青磚,縱身一躍,不偏不倚的落在院墻之上。 雙鐧倒持身後,清風拂麵,一口濁氣長長吐出。 陶醉了片刻,忽的,敏銳的感知察覺到一縷目光。 沈醉不由自主的低頭。 隔壁東院,靠西側的房間。 一名女子此時正靠窗斜坐,手中還拿著一卷書。 清晨和煦的陽光照在女子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神秘麵紗。 女子的目光正直直的落在沈醉身上,驚奇之中夾雜了些許羞澀。 二人四目相對,仿佛一眼萬年。 “眉如翠羽,肌似凝脂。 臉襯桃花瓣,鬟堆金鳳絲。 秋波湛湛妖嬈態,春筍纖纖嬌媚姿。 斜嚲紅綃飄彩艷,高簪珠翠顯光輝。 說什麼昭君美貌,果然是賽過西施。 柳腰微展鳴金珮,蓮步輕移動玉肢。 月裡嫦娥難到此,九天仙子怎如斯。 宮妝巧樣非凡類,誠然王母降瑤池。” 沒有珠翠金珮,沒有紅綃宮妝。 不過一支玉簪挽發,一襲輕薄素色長裙遮體。 然而這段女王贊依舊不可抑製的浮現在沈醉腦海之中。 高貴典雅、溫婉大氣等等詞語來描繪她,似乎都略微單薄。 似一瞬,似萬年。 忽的,一聲清脆嬌嫩的女童聲音傳來。 “娘。” 二人皆是一怔,原本交織的目光瞬間斷裂。 女子凝脂般的俏臉浮現一絲紅霞,身體輕輕一側,抬手將窗戶關上。 沈醉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絲悵然,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所為有些不妥。 隨即一個翻身落下墻頭。 隻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剛剛一幕已經落去了一人眼中。 沈醉稍稍舒了一口氣,心中那絲悵然依舊,也沒了繼續修煉的興致。 長春坊隔壁院落。 “娘,你臉怎麼這麼紅呢?” 一個身著粉裙的女童推門進屋,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布靈布靈的大眼睛,可愛的一小隻。 “娘,你病了嗎?” 女童來到近前,一臉擔憂的看著女子,同時踮起腳用蔥白小手摸了摸女子的俏臉。 “雨兒不用擔心,娘沒病。” 女子抬起纖手,用手背在自己的俏臉上輕輕擦拭了一下,寵溺的笑道:“剛剛被太陽曬得,沒事。” “哦。” 女童雨兒展顏一笑,將另一隻小手伸到蕭琳麵前,掌心是一塊金黃的酥餅。 “娘,這是雲姨做的核桃酥,你嘗嘗,好好吃了。” 女子微笑著撚起酥餅,輕輕咬了一小口,點了點頭,說道:“嗯,真好吃。” “嘻嘻。。。” 雨兒高興的笑瞇了眼,嬌聲道:“娘,雨兒再給你拿。” 女子用手帕輕輕擦了擦白玉指尖,然後輕撫了一下雨兒嫩滑的臉蛋,微微笑道:“雨兒,你去吃吧,娘有些累了,想歇會兒。” “好吧,娘你休息。” 雨兒懂事的甜甜一笑,接著蹦蹦跳跳的出門,還不忘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 “呼。。。” 女子檀口微張,輕輕吐出一口氣,隻是思緒依舊蕩起陣陣波瀾。 明亮的眼睛,挺拔的身軀。 如此種種,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長春坊,大堂。 沈醉靠在櫃臺上,無精打采的盯著外麵的石板路。 上午不少老主顧前來打酒,都關心他是不是病了。 的確,他病了,相思病。 沈醉前世也算是閱女無數,某音上無數靚女爭奇鬥艷,可跟她一比,隻能用四個字形容。 庸脂俗粉。 哪怕前世檔次不高,見過的高門貴女也有一些,容貌氣質俱佳的女子不少。 可跟她相比,似乎都少了三分貴氣。 隔壁人家是三四個月前搬過來的,家裡三個人。 她,女兒,還有一個仆婦。 沈醉隻見過那仆婦幾次,穿著樸素,行事低調。 說是仆婦,其實人家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容貌秀美,氣質不俗。 如果換一身錦衣華服,妥妥一名美艷貴婦。 若不是今日見到她,沈醉鐵定不會有什麼想法,畢竟人家是有夫之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沈醉雖然自詡不是啥好人,但起碼的底線還是有的。 他有做曹丞相之心,卻不會有西門大官人之行。 曹丞相喜歡的是寡婦,以及視作寡婦的戰利品,他就是想給寡婦一個美好的家,他能有什麼壞心思。 有壞心思的是西門大官人,勾引人妻的是西門慶。 她是不是寡婦? 沈醉耳朵可靈光的很,這麼長時間,隔壁就這三個人的聲音,從來沒出現過男人。 想到這,他心裡不禁有些火熱。 隻不過美色雖然誘人,卻沒真正昏了頭。 如此氣質的女人怎麼可能出現在襄城,小小的襄城哪裡能養出如此女人。 沈醉心思流轉,無數劇情劃過心頭。 家族破滅? 豪門隕落? 如此種種倒也挺符合劇情。 如果事實如他所料,那這種女人是他一個小小的酒坊老板能夠覬覦的嗎? 沈醉沉默了。 放棄? 絕不可能。 隻是一瞬間,沈醉便否決了這個念頭。 的確,他有悠久的生命,隻要茍下去,未來有無盡可能。 但是茍不是狗。 茍不是遇到困難就放棄,茍是低調的奮發,茍是永不言敗。 如果爭都不爭就放棄,沈醉不甘心,哪怕未來更好,今日一切都會是心魔。 哪怕失敗又如何,哪怕隕滅又如何! 裝孫子的長生,與腐木朽草無異。 力量,權利。 此時此刻,沈醉起了一絲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