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功法。 這是沈醉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一年以來,沈醉不是沒有嘗試獲得。 襄城擁有修行功法的地方不少。 城主府,李、何、甄、林、霍五大家族,東、西、南三大幫派,武館。 城主府,這是襄城最高權利機構,擁有兩隻暴力部隊,六扇門和巡防營。 城主府能夠維持襄城表麵上的安寧,沒有強大的武力絕對不行。 隻不過要想從城主府獲得修行功法,唯一方法就是加入其中,等獲得足夠功勛,自可兌換。 如今這個世道,入公門,等於與人做狗,這種事沈醉自認做不來。 世家大族跟城主府差不多,甚至等級更加森嚴,外姓人基本上沒有出頭之日,即便入贅都不行,比入公門都不如。 與之相比,三大幫派的上進之路似乎比較通暢,隻要敢打敢殺,似乎就有出頭之日。 隻不過,這種無謂的危險沈醉沒興趣,再說幫派真那麼容易出頭?不過是騙騙底層那些炮灰而已。 至於武館,看似隻要花錢就能學到本領,可事實上也就是打熬筋骨而已,高深些的法門還需拜師才能學習。 沈醉兩世為人,對尊師重道還是相當看重的。 花點銀錢無所謂,但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頭上多一個莫名其妙的師父。 幸好天遂人願。 晌午時分。 土廟巷,南平巷西邊,與之相鄰。 巷子最裡邊,有個小門,門半掩著,裡麵有兩間房,很明顯,這是從一個大院隔出來的房子。 “卡茲卡茲。。。” 小院裡,竹屑亂飛。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馬紮上,腰間圍了一條厚厚的圍裙。 一手拿著一把篾刀,一手拿著一根竹條,卡茲卡茲的不停刮削。 “吱呀。” 院門被推開,走進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手裡還提著些東西。 兩壺酒,幾個鹵菜包。 “魏爺爺,我來看你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醉。 老人抬起頭,清瘦的臉上露出和藹笑容,笑罵道:“臭小子,老子還以為你找不到門了呢。” “嘿,瞧您老說的。” 沈醉把手中東西隨意放到一邊,拉過一個馬紮坐下,嬉皮笑臉說道:“我這不是忙嗎。” 老人姓魏,名虎,聽說年輕時跑過江湖。 魏虎跟沈醉爺爺沈厚是老朋友,小時候沈厚經常帶著小沈醉過來找魏老爺子喝酒聊天。 後來爺爺年紀大了,不太愛走動,方才來的少了,也就過時過節,打發沈醉過來送些酒水節禮啥的。 “忙個屁,” 魏虎一臉嫌棄的撇了他一眼,罵道:“跟你爺爺一個德性,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嘿嘿。。。”沈醉訕笑兩聲,也不狡辯,隻是幫著整理竹條。 “行了,少給我添亂。” 魏虎放下手中篾刀,按著馬紮用力起身,很明顯,老爺子腿腳有問題。 沈醉連忙上前扶著。 二人回到屋內。 沈醉將鹵菜擺上,又給老爺子斟了酒。 魏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咂了咂嘴,說道:“這不年不節的,你小子怎麼想到來看我這個老家夥。” “嘿。” 沈醉訕笑一聲,給老爺子滿上酒,也不兜圈子,問道:“您老還記得,十幾年前,您老要教我練武那事。” 魏虎稍稍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是有這麼回事,隻不過被你沈老頭回絕了。” 喝了口酒之後,又沒好氣的說道:“為了這事,沈老頭可是沒少埋怨我,之後喝酒都不帶你來了。” 沈醉笑了笑,心中不由自主湧出一絲暖意。 沈厚對他這個撿來的孫子真的沒話說。 老爺子沒指望他揚名立萬,平平安安一輩子就行,練武什麼的自然是深惡痛絕,他可不想沈醉跟魏虎一樣被人打斷腿,甚至是丟了小命。 二人默默地喝了兩杯,沈醉問道:“魏爺爺,我現在想學武,您能不能教教我。” 魏虎聞言,滿含滄桑的老眼內閃過一絲精光。 接著悠悠說道:“晚了,練武要從小先開始,你現在都多大了,練了也是白練,我勸你還是趕緊娶幾個妻妾,生幾個娃才起正理。” 沈醉聞言神色不變,兩世為人,他什麼事不知道。 世上絕大多數技藝從小修煉都是事半功倍,而成年修煉則反之。 就拿練武來說,成年人花十分苦功也未必能得到一分效果。 可他沈醉不同,他有生靈之焱,怎麼整都行,而且有的是時間。 於是沈醉自信一笑,說道:“魏爺爺,隻要願意練,什麼時候都不晚。” 魏虎嗤笑一聲,夾起一片醬牛肉,問道:“你知道這頭牛是怎麼死的嗎?” “是。。。” 沈醉正準備回答,忽的愣住,老爺子這是揶揄他呢。 於是附和道:“從天上掉下來摔死的。” “就是被你吹上天的。” 魏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將牛肉一口吞下。 沈醉嗬嗬一笑,正準備說些什麼。 老爺子卻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用多說,說什麼老子都不會教你。”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拍了拍自己右腿,臉上浮現出一絲悵然。 這是一條斷腿,一條斷了他所有前程的斷腿。 一時間,沈醉也有些默然,隻是給老爺子將酒杯倒滿。 魏虎的過往,他多少聽說過一些。 曾幾何時,這位老爺子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隻可惜最終落到如此下場。 良久,魏虎落寞的笑了笑,才道:“沈醉,你也別怪我,練武之事可大可小,你自己練出個好歹還是小事, 可若是學藝不精被人打死,那可就是大事,以後到了下邊,沈老頭鐵定跟老子拚命。” 沈醉聞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心中也是感動,老爺子這是真正關心他。 不過今時不比往日,他沈醉今非昔比,豈能鬱鬱久居人下。 嗯,大體意思差不多。 滋溜一聲,飲盡杯中酒,隨後心平氣和的說道:“魏爺爺,過去有爺爺遮風擋雨,多少有些不知世事,如今才知生活不易。” 沈醉這話並非無病呻吟,就拿沈亮那事來說,若非沈醉氣運加身,這會兒早投胎去了。 “我學武並不是為了爭強鬥狠,隻是希望多一些自保的本錢而已。” 沈醉接著說道:“魏爺爺,這些年我也不是完全蹉跎歲月,也打磨過身體,多少有些天賦。” 說完,不等魏虎說話,沈醉彎腰撈過一根青竹。 青竹約莫手腕粗細,清油油的,看起來頗為堅韌。 魏虎見此情形,有些不明所以 卻見沈醉右手抓住竹節處,手臂肌肉緊繃,五指用力。 隻聽哢擦一聲,手中清油油的竹節寸寸碎裂。 “這。。。” 魏虎老爺子頓時目瞪口呆,舉在半空中的酒杯都忘記放下。 這可是青竹啊,而且是最堅硬的竹節。 一般的武者萬萬做不到如此輕鬆寫意,當年他巔峰時期估計也就這樣。 然而沈醉可是沒有真正修煉過,完全憑的是蠻力。 好天賦。 魏虎也隻能將其歸咎於天賦。 老爺子深深看了沈醉一眼,一言不發,隻是放下酒杯,起身離開。 沈醉一頭霧水。 老爺子這是咋的啦,不會被咱整自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