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巧逢善從解危難,子期再鬥長祥幫(1 / 1)

笛語飛花 雪中歸客1 4189 字 2024-03-20

斷子期正暗思如何脫身之時,忽然聽到一聲呼喚,遂尋聲望去,隻見鐵牢外火光之下,正站著一個與自己年歲相仿的男子,一身灰布衣衫,顏麵清秀,目光精明,俏鼻紅唇,而其身後尚背著兩把寶劍。那灰衣男子借著火光看了看斷子期,直接問道,“你是斷子期嗎?”斷子期點點頭,道,“在下正是。”灰衣男子亦點點頭,似乎很相信斷子期,道,“我現在救你出來。”   說話間,灰衣男子左手從背後抽出一把寶劍,一抖一削之間,牢門鐵鎖即癱落於地。灰衣男子走進牢中,見斷子期手腳俱鎖著鐵銬,不屑一笑,道,“這種破銅爛鐵也想鎖住人嗎?斷兄,把手伸出來。”斷子期依言伸出。灰衣男子看準鐵銬,暗運內勁,繼之提劍兩削之間,斷子期左右腕上的鐵銬即支離散落,而斷子期的手腕卻未見半點擦傷。“好功夫。”斷子期不禁贊道。灰衣男子隻是一笑相應,又以同樣手法削碎斷子期腳踝上的鐵銬,隨之道,“現在咱們走吧。”   二人走出鐵牢,來到庭院之中。斷子期抬頭一見天空,此時已是玉輪當空,大概已是亥時。兩人又來到兩丈高的外墻邊,灰衣男子輕輕一縱,即躍到了墻頭。灰衣男子回頭見斷子期還在原地,即道,“斷兄,你怎麼不上來?”斷子期道,“在下身中軟金散,用不了內勁。”灰衣男子一聽,又躍回地麵,從懷中取出一個綠色錦囊,倒出一顆紅色藥丸,遞給斷子期道,“吃下去。”斷子期把藥丸接過手中,借月色一看,稍露疑惑,又放在鼻前一聞,淡淡藥香沁人心脾,遂問道,“這藥丸,是出自太一門嗎?”灰衣男子一聽,笑答道,“想不到斷兄竟識得此藥丸,沒錯,這藥丸正是在下師叔所煉製。”斷子期遂點點頭。吞下藥丸之後,斷子期立覺周身輕爽,稍提真氣,隻覺真氣運轉隨心所欲,遂贊道,“果然是靈藥。”說話間,二人已躍出院墻。   二人走出十裡之後,才找了一塊乾凈的地方停住。此時月色如晝,灰衣男子從後腰中拿出一隻酒壺和一包熟牛肉,道,“斷兄,走了這許久路,咱們先在這歇歇腳吧。”斷子期點點頭。酒壺輪飲一巡之後,斷子期方問道,“今日幸蒙公子相救,在下還未請教公子大名,還請公子相示。”灰衣男子拱手道,“在下元善從。”斷子期一聽,先是一驚,隨之忙還禮道,“原來公子就是使得一手好陰陽劍的元兄,幸會幸會。”元善從亦道,“在下久仰斷兄大名,今日得見尊容,更是榮幸非常。”說著,二人又把酒相敬一口。   這時,斷子期忽然問道,“元兄,你怎麼會到長祥幫來?”元善從據實相告,“半月前,我曾在武昌境內偶然得到一條鯥魚,這可是一味極其珍貴的藥材,《山海經》上曾載其可冬死而復生,食之無腫疾。沒想到,我這剛到手的鯥魚,卻被華逢暗中偷了去。我遂一路尋跡至此。方到之時,我正見斷兄與華家三兄弟打鬥。我見斷兄出手不凡,冰寒掌法更是淩厲,遂在一邊隱著細細欣賞。後來我見斷兄誤入陷阱,心想華府中定還設有其他機關暗門,遂一直待到深夜,才捉了個家丁細問了一番,繼之才尋到斷兄所在。”斷子期聽完,不禁又謝道,“真是多虧了元兄。若不是元兄及時出現,我真不知要在那鐵牢中待上多久。”元善從謙遜一笑,忽然又問道,“斷兄,我還奇怪一件事情,你怎麼識得我門中獨有的解毒丸呢?”   斷子期一聽此問,平然道,“我曾吃過一顆。”“你曾吃過一顆?”元善從有些不解,繼問道,“難道你見過我師叔野老道人?”斷子期搖搖頭,道,“在下福薄,至今尚未見過野老前輩。不過,我有個朋友曾借用過一些野老前輩的解毒丸?”元善從一聽,更是疑惑,野老師叔一向吝惜自己所創的解毒丸,除了本門中他看得順眼的人可以多給幾顆之外,門外之人,能給兩顆已是極其難得,斷子期的朋友怎麼會得到“一些”?   想了半晌,元善從忽然道,“能拿到一些解毒丸的門外之人,那一定是錢貴南了。”斷子期一聽,點了點頭,笑道,“元兄猜得不錯。”元善從見猜中了,也是淡淡一笑,繼道,“能從我師叔手中偷走解毒丸的人,武功一定不差,而且我也聽說,錢貴南雖然手腳伶俐,不過卻也多有俠義,若有機緣,還真想見見他。”斷子期道,“你見到他,我想你也會覺得他是個可交的朋友。”   二人就如此的信馬由韁地聊著,一直聊到東方生出魚肚白。   而到巳牌時分,再看長祥幫的朱漆大門前,一邊是獨自而立的斷子期,一邊是華京、華逢、華成三兄弟並眾家丁。   華逢一見斷子期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心中微覺吃驚,不過轉瞬即鎮定道,“想不到斷公子竟能安然無恙地站到我們麵前,看來我們兄弟三人還真是低估了斷公子的本事。”斷子期坦然道,“並不是我的本事大。隻是我身上有一顆野老道人送的解毒丸,幸好沒被你們發現。”   華逢一聽,輕輕一嘆,道,“的確。天下之中,能解我獨門軟金散藥力的,恐怕也隻有野老道人的解毒丸了。”稍停了停,繼道,“那你現在是來尋仇了?”斷子期平然道,“我隻想帶走那四十幾個被你關押在此的人。”“哼!”華逢怒道,“斷公子自恃武功高強,就在江湖中亂管閑事。我們兄弟三人雖不是斷公子的對手,不過想在我長祥幫隨便取人,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華京此時亦粗聲道,“我們兄弟三人聯手,想必斷公子也不會輕易得手。”說話之間,華逢的翠虺鞭、華成的雙槍已在手中。斷子期見此,隻是淡掃了他們一遍,默待他們出招。   隻看華成發一聲喊,即挺槍而沖,一出手即是雨打梨花般地密刺。斷子期一見華成上來,雙腳交替而退,先避其鋒芒。而這時,空中翠虺鞭又迎頭劈至,斷子期眼觀鞭速,向身右側滑出再避。不過還未待斷子期腳下站穩,華京的雙拳又滾石般地撞向其胸前。斷子期一見,急運勁以掌相抵。擋過四拳之後,斷子期借力退出四丈之外,心中暗道,想不到他們兄弟聯手,功力竟平增數倍。   這邊華逢亦有察覺,精眼得意一笑,道,“斷公子,這回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說話之間,翠蛇般的長鞭又逼向斷子期眼前,華京的拳頭、華成的雙槍也次第而至,斷子期立時出招再應。   如此惡鬥,一邊是軟鞭鬼魅陰毒、雙拳石破山碎、雙槍淩厲驚魂,一邊是雙掌冰風雪舞。四般武學混鬥一處,四顆戰心爭勇奪峰。兇險之間,悲鴻哀獸;電火之間,轉眼又過三十餘合。   不過這時,斷子期忽然輕身一縱,跳出戰圈之外。斷子期謹慎地掃著眼前這三個對手,他現在渾身上下也俱是微汗。斷子期心中明然,若是久鬥,對麵這三人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現下正在長祥幫的勢力範圍之內,久鬥恐生他變,而華逢或許還留著陰毒招法。想畢,斷子期遂從腰後抽出青翠玉笛,準備以冰寒劍法相迎。   隻看斷子期使開玉笛之後,這回的比鬥立時不似方才力均之勢。斷子期以笛作劍,出手間便是“星盤月羞”、“橫星倚月”、“環星飛射”等淩厲招法,快準之間,更透著無限寒氣。如此一來,不過二十招之間,華京、華成已被斷子期“劍氣”震倒,而華逢的翠虺鞭,也已被斷子期以妙招纏於笛上。華逢的武功,一半是憑於這翠虺鞭的威力,此時鞭為禁錮,哪敢鬆手。而斷子期亦是有意纏住翠虺鞭,如此僵持,必以內力一決勝負。而縱觀天下,又有幾人可敵得過斷子期的冰寒內勁。   此時,但看一條如發絲粗細的雪線,正從玉笛這邊一圈一圈如陀螺般環繞於翠虺鞭上,徐徐前行。華逢眼看著雪線寸寸相侵,雖強運內力相抵,卻不起半分作用;而華逢的眉心,此時也漸漸沁出冷汗。   不過,就在雪線將過鞭身一半之時,斷子期周身忽然感到三股大力侵襲。這一變故來得突然,斷子期不及多想,立時卸下笛身翠虺鞭,同時雙足一點,身子極速騰空閃避。待斷子期旋身落於一旁,再一看時,華逢的身邊已多了三個黑衣男子。   斷子期看著這三個不期而至的男子,俱是一臉的陰險狡詐,同時也認出了他們,道,“尋魂三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中的一個黑衣男子陰笑道,“想不到斷公子還記得我們。”這時華京、華成也起身來到尋魂三鬼身邊,華逢揚聲道,“看來斷公子也識得他們三人的厲害。我請尋魂三俠,本不是用來對付斷公子的,不過今日正巧,可以拿斷公子小試牛刀。”斷子期在玄空山曾與尋魂三鬼交過手,曉得這三人俱是硬手,現下自己又是大戰之後,若要打退這三人,恐怕就要將近百招,而華氏三兄弟又怎會袖手旁觀?如此看來,現下當真是不容樂觀。   而這邊,尋魂三鬼似乎也判明情形,其中一人驕聲道,“斷公子,我們兄弟三人得罪了。”說罷,尋魂三鬼的掌風便已逼到斷子期身前。斷子期不及多想,立時縱身躍開,先避鋒芒。不過還未待斷子期落地,尋魂三鬼又影子般侵到身旁。   斷子期以笛代劍,倉促間迎了十招。尋魂三鬼的武功委實詭譎,總是出其不意,而又淩厲異常;斷子期的武功雖不在他們三人之下,不過方大戰之後,又接如此怪異兇險招式,當真要提一百個小心。而華氏三兄弟,隻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場比拚,仿佛在欣賞高手間的惡鬥,又仿佛在靜候出手必中之時機。   不一時間,又過了二十招。就眼前形勢而論,雙方的確是難以立見勝負。隻看這時,斷子期方借力彈開三丈之外,尋魂三鬼又同時鬼影般陰惻惻地送出三掌。不過這次卻不待斷子期相接,已有一人橫空閃電般接住這三掌。三鬼借掌力退身之後,心中不禁駭然,好淩厲的掌法,這又是哪來的高手。   畢竟這突然出掌之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