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長祥門前雙俠勝,案結又至蒼巖山(1 / 1)

笛語飛花 雪中歸客1 4217 字 2024-03-20

這橫空而來、連接尋魂三鬼三掌的不是別人,正是太一門俗家弟子元善從。元善從接過掌後,停於斷子期身前,掃了一遍對麵華家兄弟、尋魂三鬼六人,又定睛看了看華逢,不屑道,“華逢,想不到你竟然雇尋魂三鬼當幫手。”華逢輕“哼”一聲,道,“我請尋魂三俠,本是用來對付你的。”   “不過上天不佑賊惡。”元善從接道,“現在的形勢你還看不出來嗎?我今日就要替武林除去你們這些公害。”華逢心中亦是明然,若隻是一個斷子期或是一個元善從,他們這邊以六敵一,尚有一半勝算,不過眼下對麵是兩個頂尖高手,的確是沒什麼勝算了。不過這時,三鬼中的一人忽然陰冷地對斷、元二人道,“斷公子、元公子,你們二位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二位若是聯手,的確可謂是天下第一,不過若是單以一位對我兄弟三人,我想那就未必是我們兄弟的對手了。”   元善從一聽,眉梢微翹,繼之輕笑道,“你們三個鬼魅還真是不自量力。好,我一人來接你們三鬼的高招,你們若能擋得住我一百招,我今天就放你們走。”此言一出,斷子期不覺暗贊元善從之精明沉穩,尋魂三鬼武功造詣雖非登峰,可他們畢竟是與尉遲修文、譚檀齊名的殺手,自然不可輕敵;元善從以百招為限,自然有足夠的時間試出他們武功上的破綻。不過三鬼這邊似乎亦是胸有成竹,隻見其中另一人應道,“好,就依元公子。”元善從一見,即走上兩步,直接道,“出招吧。”   三鬼也不多說,立時使開獨門的鬼魅掌法,其掌勢之飄忽,的確有如遊魂。元善從抖擻精神,雙臂微振,立時展開太一門真傳武學——靈韻掌相應。但看元善從雙掌變化圓潤奇妙,身形變換亦仿佛仙蹤踏風,美靈柔雅之中,掌風又是招招四溢厚重勁力,仿佛摧山破丘之事亦在指掌之間。   如此,不過五十招,尋魂三鬼已是氣喘噓噓、乏力相抵了。元善從何等眼力,一見三鬼破綻已出,看準時機,立時分別在三鬼右肩各拍一下,然後跳出戰圈,得意地看著三鬼;而三鬼這時也已慘苦地叫出聲來。元善從道,“看你們三人武功根基倒是不錯,若一掌殺了你們,也著實可惜。現在我已廢了你們三人的右臂,以後若再聽到你們有害人之行,那時可不是成為殘廢這麼簡單了。”三人一聽,情知元善從絕非揚言大話,隻能唯唯諾諾地連聲告饒。“那你們現在是想留還是想走?”三鬼一聽,立時連聲道,“我們這就走,我們這就走。”   看著尋魂三鬼抱頭鼠竄般逃離之後,斷子期對華家兄弟三人平然道,“現在你們請的幫手已經走了。”說著,目光忽然射向華逢,冷然道,“華逢,你為一己私欲,竟不惜用活生生的人命去試你的藥效。今日我若不給你些懲罰,難保你日後不犯。”華逢一聽,心中已知大勢去矣,不過仍昂然道,“斷子期,你不過是憑著一身好武功在江湖上為所欲為。你若沒有這一身功夫,還敢管我的事嗎?”斷子期肅然道,“天下心懷俠義之士,豈隻我一人?你多行不義,終難逃一報。”“還跟他囉嗦什麼?”元善從這時道,“這種人,殺了他都不為過。”   斷子期遂緩緩走向華逢,欲廢他的武功。“我絕不會讓你傷我二弟!”“我絕不會讓你傷我二哥!”兩聲大喝之後,華京的拳頭與華成的雙槍又急風墜石般逼向斷子期。斷子期這次再不願拖延片刻,起手間便是青狼手中極重的“斷金折銳”、“雪爪封冰”,十招之間,華京、華成已被慘摔到四丈之外。   華逢一見,驚懼之餘,惡念忽生,起手間,三枚毒針已電光火石般直逼向斷子期胸口。不過毒針雖快,斷子期的應變更快。側身之間,三枚毒針即被斷子期捏到右手中,緊接一擲,三枚毒針竟以更急之速刺向華逢。這一變化太過迅速,華逢正驚之間,毒針已刺進其胸前“鳩尾”穴處,直末至根;而尚未待華逢作痛之時,斷子期的右掌又已重重地拍在其胸前“璿璣”穴處。這一掌斷子期可使上了七分勁力,當真有毀金碎巖之勢,華逢哪能挨挺得住?但見華逢如草人一般蕩退飛出。   “這種不知悔改的惡人,留他何用!”隨著一聲怒喝,元善從已躍向空中,同時從右背抽出寶劍,直逼華逢。元善從的陰陽劍法可是太一門不外傳之絕學,這一劍下去,華逢哪還能有性命?   眼見華逢的性命是保不住了。不過就在元善從的劍尖距華逢胸口一尺之時,忽然有兩股大力從華逢身後如海浪般滾蕩而來。這一突變來得甚是急驟,元善從不及多想,真氣立時灌於劍身,強抵住這迎麵而來的兩股真力。元善從借力後躍三丈之外,站定後一看,華逢身後已多了五個男子。   “想不到華家兄弟請得幫手倒真不少。”元善從不屑道,不過方才一招之間,他已知至少方才救華逢的那兩人的武功,在江湖中定是一流。“這位公子誤會了。”說話間,對麵一個身著錦衣、看上去二十幾歲的男子彬彬一揖,和聲道,“在下並不是被請來助拳的幫手,在下華宇,這三位是我的兄長。”元善從一聽,重新打量了一遍華宇,見其眉眼清秀,目光謙和,確是一副君子相貌,不過仍問道,“他們三人既是你的兄長,你說你不是來助拳的,那是來做什麼?”華宇仍謙和道,“在下隻希望公子可以網開一麵,放三位兄長一次。”元善從見眼下情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斷子期這時走上兩步,看著另外四人,正是田近辛、蕭文濤、江子成、朱裕,先是一揖,隨之平然道,“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風塵四俠。自漳州一別,算來與四位兄長也有兩年未見了。”風塵四俠亦是一揖,田近辛道,“現在回想在漳州曾與斷公子共力除倭,依然暢快非常。”   斷子期遂把元善從、風塵四俠相互介紹一番,繼之又對風塵四俠道,“風塵四兄,你們怎麼會和長祥幫的人在一起?”江子成道,“斷公子不要誤會。這位華宇華兄弟,”邊說邊看了一眼華宇,繼道,“與他三個兄長行事完全不同。華宇兄弟平日多行俠義,樂善行德,唯因其三個兄長多行不義,方離居華府,獨隱別處。我們兄弟四人亦是遊山玩水至此,才在華宇兄弟處小住幾日。不想今晨華府家丁來報,說華府有難,華宇兄弟才同我們來看看究竟是出了何事,不想卻是斷公子與元公子在此行事。”   斷子期聽後,對風塵四俠道,“華逢為了知曉其自製藥劑的藥效,竟抓來幾十個人試藥,結果死傷數人。這種違天違理之事,我豈能袖手?”“還有,”元善從接道,“他還是個小偷,竟偷走我千辛萬苦才得到的鯥魚。不過,就算偷我鯥魚這件事可以忍,拿活人試藥這件事,我也是不能忍的。”   “二位公子,”華宇這時肯切相求道,“在下亦知家兄終會引火燒身,今日二哥身受重傷,也是惡行惡報。不過我們畢竟是同親手足,在下亦不忍再看家兄受苦。二位公子,在下以後一定力勸三位兄長遠惡近善,多行義事,還請高抬貴手。”田近辛亦道,“斷公子、元公子,我看他們也已受到了相應的懲戒,就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我們兄弟四人也相信華宇兄弟會看管好他的三個哥哥。”說著,又看了看華宇,繼道,“如果他們再做歹事,不用二位公子出手,我風塵四兄弟就先結果了他們。”斷子期一聽話說至此,遂道,“那好,就依四位。”   華宇一聽,不勝歡喜,本欲重新擺宴相謝,不過斷、元二人還是婉拒而別。再說那四十餘個試藥漢子,在斷子期方才於華府門前叫陣之時,已由元善從尋到並放出。待尋到鮭魚後,元善從又囑那四十餘漢子在城西二十裡處的山坡處等他,自己則來到長祥幫正門前與斷子期會合。   隻說斷、元二人來到城西二十裡處的山坡,那四十幾個漢子一見元善從,俱是感恩戴德,叩首相謝。元善從趕忙扶起眼前的幾個漢子,道,“各位不要謝我,我也隻是協助這位斷公子才救了你們。”邊說邊指著斷子期道,“其實能救你們出來,斷公子是第一功,我隻是協助他行事罷了。”四十幾個漢子一聽,又對斷子期一陣叩首相謝。元善從這時從一人手中接過盛鮭魚的小瓷壇,看著裡麵遊動的鯥魚,笑道,“還好‘完魚歸元’了。”   送走那四十幾個漢子之後,元善從又對斷子期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斷兄,現在你有什麼打算?”斷子期淡然道,“如今諸事已了,我準備回嶗山。”“又要過隱居的生活嗎?”元善從道,“斷兄若是無事,不如到我太一教一觀。我太一教在蒼巖山上,蒼巖山可是美景林立。”斷子期其實並不想再有奔波,不過元善從對他一見如故,極力相邀。沒奈何,斷子期最後還是同意了。   不日間,斷、元二人即來到了蒼巖山。仰首一觀,但見群峰繚繞,蒼勁延綿,雲過處仿佛仙足停步,林海間似有妙音相接,好不美然,好不壯觀。斷、元二人尋路而上,約走了半日,方到得太一觀。   斷、元二人由道童引到正殿之後,元善從一見掌教樸然子,立時上前高興道,“掌教師兄,我回來了。”樸然子是個五十餘歲的道士,慈眉善目,麵色紅潤,一眼望去便知其修為甚深。隻見樸然子淡淡一笑,慈然佯嗔道,“可是在外邊玩兒夠了?”“師兄說笑了。”元善從笑著應道,接著又把斷子期介紹一番。   樸然子一聽,重新打量了一遍斷子期,一身淡藍衣衫,眉眼間俱是平平無奇,不過卻透著一種輕淡不俗的氣質,遂道,“原來這位就是江湖中多行俠義的斷公子,貧道在此有禮了。”說著起手一禮。斷子期一見,趕忙還禮。元善從這時又道,“師兄,你看我給你帶回了什麼?”說著,把手中正拎著的小瓷壇呈到樸然子麵前。樸然子接過一見,不禁吃了一驚,道,“這可是傳說中的鯥魚嗎?”元善從得意地點點頭,又道出一番話來。   畢竟元善從又道出何語,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