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春花遍地馳金光,何能不得仰頭看?(1 / 1)

弒莽 還改 3105 字 2024-03-19

得知甘九枝趕得上後,善丹花是又喜又空,喜的是見人一臉高興,她沒問但覺著是人家裡有事,能早日回去路上不耽擱也替她開心。空的是覺得緣分二字渺渺,入了眼的就要這麼促促的不見,看著人背著那麼大個背簍裡麵塞得滿滿當當的,腰上還掛著一把駭人的殺豬刀,走的卻踏實穩當,去路上不知道還會遇著什麼人,要是是遇著不好的,便盼望著能逢兇化吉,既然是春天,那便要一路花多些,雨少些,就像個春天,哪哪兒都種著一眼望不了的暇念。   那惡人村的一家四口在村口站了很久,等到兩小孩兒說餓了才笑鬧著一起還家,隻不過回來時發現他們的桌上多了一塊怎麼都弄不明白的怪石頭和幾顆糖,被那東西壓住的字條上寫著幾行板板正正的小字:很厲害的東西,被欺負了能欺負回去。而他們的村長從今天開始又犯了好了十多年的毛病,自個兒天天得獨自在屋裡不吃不喝悶上好幾個時辰,不過村長娘子並不擔心,因為她正忙著抓三個皮猴子孫兒好好聽學。   不趕巧,當天晚上還是下了雨,下的還不小,不過無極淵的王正馱著它的太陽歡實的奔跑在空無一人的山道上,背簍被油紙嚴絲合縫的裹上,上頭的雨滴合著從蓑衣上滾下來的小水流一起,淌在了白毛金紋裡,不過,一點都不礙事,再漫長的雨季總會有停歇的一日,等到雨歇,放肆的甩甩毛發,你再問太陽,再問滿山的樹和野草,再問那個在溪邊升起火堆烤餅烤紅薯的姑娘,問她問它們哪個不是在生長?   國都平縱前夜無雨,凈月當空,星宿閃爍,因著今日是皇後娘娘的壽辰,十方來賀,貴人如潮。不說人來人往的街道就連平日鮮有人至的小巷道都掛上了賀壽的燈籠,平縱的“三寶九星”樓外一一支起了雅致的書攤,筆墨紙硯來於天南海北之最,流轉文墨之人,降珠於繁錦,除此外無論有無名號,隻要是落在這步步點金的平縱,那管你這茶樓、飯館、寶樓排不排的上號?一都用好墨好紙高掛著各店家請響名北昌的文人墨客為皇後娘娘誠書的祝壽詞……   皇後娘娘的壽辰每隔四年又和花朝恭神節。皇期沐神節,平縱戶戶燈。上北雪頂金光照,斜山眉上置厄難。滿城朝氣相映和,六歲童子散花來。家家戶戶、大攤小販無論是花束還是盆景擺的遍地都是,百尺敬神車點狀扮麵,千餘信者行祭大街,皇宮壽宴榮升平,上北神祗隆恩福,春花遍地馳金光,何能不得仰頭看?   上北!上北!那可是神祗造福的地方。   這些日城中的守城士兵比平日多了三倍不止,早市仍舊不歇,熱氣騰騰繁瑣考究的國都朝食一攤接著一攤的擺賣著,外來的貴人若針了貴字的,便遣隨從擠在平縱百姓中間吃涼了些的朝食。要重了貴字的就遮了麵,閃看了兩側落在左守右護的中央仔細瞧著新鮮。要沒照著那貴字的多是些“粗”貴人,這粗了就結實,擠在人堆裡也鬧個好玩來。   像是頭幾天就到了的貴人,好多早早的就在響平縱皇字的“三寶九星”樓外闊寫了祭神賀壽詞,若能窺了門道獲前三甲便能進獻給皇後娘娘,賞賜不提,就單是恩典,那也是上北來的殊榮。   屠門侯府外停著十多架馬車,由尊到次尊嚴格擺放,其間那架實木構築金絲鑲嵌,皇馬颯立,車身兩側窗戶間鏤空著皇老之字的馬車,便是尚祖奶奶和屠門次主的落處。   門裡頭二十餘個小主子們還在堂中候著,莫說是粹檻來的了,就連那皇宮裡來的會宴服也是有小主子穿上身的。   等小主子們都走完了,青木才在窗邊將屠凇叫醒。   昨日想著今兒要早起,便是早些上了塌的,可一時之間又睡不著,實是好生翻來覆去後還不覺覺,索性就點了燭,隨手取了本古書來看,看著看著是有了效,更精神了……   屠凇聲音帶著將醒的沙啞:“我在困會兒……外頭人走光了再起也不遲。”   青木就知道會這樣,他絲毫不意外,殘酷的解釋:“想著你嫌麻煩,所以我是等堂中的人走完了才來叫你的。”   屠凇一巴掌輕拍在眼皮上,緩了好一會兒才起了,無奈倦說著:“進來……進來吧。”   青木將洗漱要用的一並端了進去,見他隻穿了件裡衣,瞧著比以往要瘦了些:“你再少點兒肉,怕是要跟舟映一樣重了。”   舟映端著朝食過來,好巧不巧就聽了這一句,今天的第一發火氣,早早就出了來:“青木,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壯的跟熊一樣!再少點兒肉就和我一樣了?你是拐著彎說我胖呀!”   屠凇洗著臉,肩膀顫動的很明顯。   青木故意討嫌的對外頭說道:“不就打個比方嗎?你要是和遇和一樣我就不這樣說了!”   舟映推了門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把朝食用力的放在桌上,單手叉著腰:“好啊你!等會去了宮裡你倒是說些這樣的話來,我就盼著你缺胳膊少腿兒的回來!”   青木嬉皮的說道:“那你就多盼會兒吧,反正是盼不到的。”   舟映哼他一聲後,對屏風後的屠凇說道:“少爺,你快些拾掇,先把麵吃食了,衣裳等會兒再穿。”   屠凇擺擺手又想著隔著屏風怕是看不到,又道:“先別管我,你們也去食食完再過來收拾就行。”   兩人外去了,屠凇隨手取了乾帕將臉上的水珠擦去,視線落在了半開的窗戶上,等他吃完麵穿戴整齊了都還沒見青木回來,便推了門兒出去,昨夜有月有星,寬大的芭蕉葉上隻積了些露水,他手上空著,便走到水缸邊舀了一葫蘆瓢盡數潑到芭蕉樹下。   瞧了會兒又轉看著梨樹,好像開了幾朵?   他走上前瞧,半開不開的,反正是它該生的時候,早點晚點兒也不驚奇。   賞了會兒花後,他遠遠的看見青木快著步子過來,臉上的神情不怎好,他問:“吃個早食還能遇著事兒?”   青木愣在原地同他隔出了些距離,什麼事兒?都忘得乾乾凈凈。   “舟映給你碗裡下毒了?話都不會說了?”   青木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實在不能把少爺跟侯府外頭的那頂花轎融到一起,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少爺,你的那輛馬車讓仲少爺坐了。”   屠凇不意外,朝他走了去:“他們想讓我如何過去?”   青木氣道:“叫了一頂花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