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今天日子貴重,剛見了血你們便也早些回客宮歇息便不必再陪本宮用膳,早前就交代了上膳房按你們的口味做了吃食,便多食些,若是有興致宮中十二上花樹房盡可閑逛,裡頭多是些別季才能見到好顏色的花樹。” 眾人的視線這才敢再落到帝後玉那張端莊瑞凰玉麵臉上,達奚弦君一雙見人先貶三分眼消了傲氣,對上敬重道:“早聞宮中的上花樹房比前年多修建了三房,其中的花樹均自天南海北而來,這般稀罕之物不知究竟是那般人物才尋得來的。” 帝後玉麵上帶嫌語中夾愛:“在這宮中能做出這般事的也隻有三皇子這個閑人了。” 達奚弦君眼含溫慈贊譽道:“可見三皇子存了顆玲瓏心。” 帝後玉道:“這孩子早些年便向皇帝請旨,欲將從世外洲之萬鳥島移栽奇異之花樹,皇帝先還不同意,說他是荒廢了,後知那些花樹具在蔚廊藏記載之外,便生了歡喜由著他胡鬧去了,沒曾想帶回來的竟是百車有餘,花樹之奇,宮中未有一人曾見聞,如此一來二去正巧全了空著的上花樹房。” 達奚弦君半是奉承半是真贊:“仟鳥島離平縱遠而千裡,路途難行,尋奇花異樹是為龍顏悅,這份孝心加上千裡便更是摯真,三皇子心思達敏,行能墾艱,容貌俊秀,便是最合皇帝的賜君,磐蘭君,磐之於行,蘭之於心焉。” 帝後玉得意眼盈盈語中相謙謙:“磐蘭不過十六,學之還淺,行之虧覺,正是少年新奇時,還需得多教管著,不然要是那天再生了稀奇古怪的想法,我這做皇額娘的是少不得要為他勞神。” 獅賢老道:“依老身看,少年意氣並非壞事,三皇子年輕自當誌向高遠,他自小便聰慧又膽大心細,皇後娘娘不必太過憂心,不如讓他盡管著歷練去。” 帝後玉道:“本宮倒是想讓他性子安穩些,不過他自小偏喜鬧騰,皇帝由著他,倒是讓本宮不好再說他了。” 獅賢老笑道:“真麒麟兒啊,為人母便是此般總要事事牽掛著。” 達奚弦君道:“三皇子算著該是要婚配了。” 帝後玉笑道:“勞你還掛著這事,要是今日的宴席上有他喜歡的便是要央著本宮和皇帝給他賜婚。達奚氏今日可來了適齡未婚配的貴女?” “皇後娘娘這一說命婦倒是想起來族內適齡未婚配的貴女來了三個,一都還上著女學,分是達奚潼意、達奚潼琪兩姊妹和族脈中的奚嫦茵貴女。” 帝後玉問道:“那這兩姊妹年歲幾何?性子又如何?” 達奚弦君聽她隻問前二不問那達奚族脈之貴女,便知她瞧不上族脈之血,又想皇帝為皇太子賜婚也隻配了一位正氏族貴女,料帝後是想著從前二中選之其一:“潼意一十五歲,潼琪一十四歲,姐姐性子文雅相貌清麗秀人,妹妹性子乖巧相貌甜潤可愛,姊妹倆從模樣上看倒是不太相像,不過都是聰慧的人兒。” 帝後玉不動聲色道:“如此聽著倒都是極好的姑娘。” 達奚弦君猜不出她何意,不過今日各處的貴人都帶了適婚的子女來,那三皇子性子太野,雖是帝後的幼子受盡百般寵愛,卻不見得是好夫婿,與皇家聯姻自是能光耀氏族,但如若入門後族女不受寵,便還不如現在來的貴氣,雖無姻親相連,卻能因著賜了皇字而入左上位,一番看來便是再培養出個誥命皇王女更為上計。 獅賢老道:“皇後娘娘,武獅旗中多是些等著婚配的粗小子,今日宮中貴女多,還得勞煩皇後娘娘費些時,一並都給賜了,省得這些個粗小子,整日裡渾頭渾腦的,還得是屋中要有個能掌事兒的人管著才行。” 這話惹笑好幾個早做了娘親的人,帝後玉斂著笑,道:“你都這般說了又怎會不如你願?你且放心著,定是能讓那惹你煩的粗小子們有內人管著。” 獅賢老高興道:“那老身便先謝過皇後娘娘了。” 帝後玉笑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去吧,想來上膳房的午膳應是要做好了……” …… 上北皇門三十常外停下一白一棕兩馬,屠凇牽著韁繩往與皇門右間離了四麵族旗,外立武獅旗族旗的車馬棚走去,青木邊走邊小心的左右相看,用隻有倆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少爺,今兒看著比年節的宮宴還要熱鬧,光是皇門外立著的族旗少也有三十來麵!” 屠凇無視旁的目光,解釋道:“立在上北皇門外的族旗都是能近著皇帝帝後和皇太子的,將才你我瞧見的那些立在上北上門和上北中門外的族旗,最多隻有十麵能近著皇帝帝後和皇太子,至於其餘的則一般是非召不得見。” 青木驚詫道:“那上門和中門外立著的族旗我估摸著怎麼也有三百麵啊!這三百取其十,我算算啊少爺……三十麵族旗中隻能有一個!那剩下的人怎辦?” “三百算的少了,四年前上北上門及中門外立著的族旗統共五百有餘。” 青木不解道:“那既然隻選十麵為何又讓五百麵都來?這平縱是大不過這些天倒處人擠著人,也不嫌太暖乎!” 屠凇走的閑散,許是不想早早就被拘著:“平縱的盛宴誰敢不來?那個能舍了上北的隆恩福?就是不圖這兩樣,也要想著攀附著往上走,裡頭賜姻親,外頭聯姻親,雖見不了皇帝帝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底也聚在專門的宮中,皇太子鮮能見著,不過其他十幾位皇子和公主倒是時常能見著的。” “也是,不過少爺,那五百麵為何又隻能在其他宮中?他們是平縱十外來的?” 屠凇瞧著前方的巡遊士兵道:“皇門外立的是平縱十城沾皇字,上門外上得是平縱十外有名城能七族,中門外上得是平縱十外無名城能三族,而此三族具是族脈血。”他想到這兒便補充道:“我偶然聽人說,平縱十外還有三十城,有名城十二座,無名城十座,剩下八座城的人加起來還比不上一小城的人多。” “啊?少爺你說外來外去的弄得我都快暈了,不過那無名城為什麼叫無名城啊?是因為沒有城名嗎?” “每座城都有它的名字,之所以稱為無名城是因城中無一人響名,故稱無名城罷了。” 青木嘖嘖兩聲,又道:“你說那八座城的人還沒一城的人多聽著都嚇人,我和老爹是在我四歲的時候流到平縱的,我是記不清了,不過我猜著我老爹的本事肯定大,要不怎麼能流到平縱?”說完還再感嘆了一句那八座城的人還沒一城的人多,可是真嚇人。 不知為何青木沒聽見屠凇回他話,不過看到前側方那再走小二十來步就能挨著的虎獅旗,便是收了話頭,不由離自己少爺近些。 見有兩並不眼熟的小爺小廝朝自家虎獅旗走來,虎投投隔物摸了摸自個兒被帽子遮了去的沒長毛的腦袋好幾下後,才從長凳上站了起來,在他後頭還閑著十餘個族人。 “這位小爺莫不是走錯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