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它說。
盡管它的社交水平還有很高的提升空間,但克雷頓相信以它的學習能力,未來應當是一片坦途。
貝略家族能夠延綿至今,這已經是它的功績了。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悲愴,眼前的幻境突然開始湮滅,但他能感受到那並不是因為這一段信息結束了,它還在演出,但是有人將這段記憶的後續對觀看者封鎖了。
做出這種事的就是記憶的主人。
克雷頓不禁訝然,他感受到另一段信息被傳入自己的腦海。
那是來自先祖的饋贈。
............
朱利爾斯幾乎以為自己要被吃掉了,但失去理智的狼人在咬向他的時候還是猶豫了幾秒。這段時間他們相處了一陣,男巫的身上本來就有狼人的氣味,這讓它感到疑惑。
這點猶豫救了男巫一命,因為很快,那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馬隊就吸引了狼人的注意力。
馬匹的聲音似乎撥動了狼人的神經,它放棄了眼前的肉,四肢著地從朱利爾斯身上退走,向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爬去。
爪子一離開身體,朱利爾斯捂著胸口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背向克雷頓離開。
他現在隻想著離這裡越遠越好。
馬蹄聲越來越近,而林子裡依舊寂靜。
跑了幾步,男巫還是忍不住好奇回頭觀望,他看見那隻虛弱乾瘦的狼人人立起來,扶著一棵粗大的樹木向大路上窺探。
它的身體越來越乾癟了,血肉正被不斷地轉化成精氣獻祭掉,理論上這個狼人正餓得發狂,但不知為何沒有立刻沖出去襲擊大路上的馬隊。
朱利爾斯突然又生出幾分希望,或許克雷頓的理智又回來了,他不用再想著怎麼向唐娜解釋意外了,或者更極端的逃避方法——靠雙腿走回城裡去。
他折返回去,隔著幾碼的距離低聲朝狼人喊道:“克雷頓,現在是你嗎?”
狼人回頭沖他露出獠牙,眼中發出幽暗的黃色光芒,似乎是某種警告,但隨後它不再關注男巫,而是聚精會神地窺視著那些即將抵達這裡的騎手。
好吧,不是....注意到那個兇殘的眼神,朱利爾斯咽了口唾沫,不再做聲。
他想離開,但內心又有一個聲音好像在阻止他。
為什麼克雷頓在失控之後還能保留這種程度的理智?既然它沒有選擇攻擊自己,那麼他是不是可以留在這裡,研究這種現象?
一個巫師控製不住自己弄出來的意外,這簡直是一種恥辱。
朱利爾斯當然有挽回的想法,但他也隻來得及想這麼一小會兒,現實便不用他再做糾結了。
那些騎手注意到了這片林子的風力異常,經過這裡時慢慢放緩了速度,其中幾個人從馬上下來向林子裡走來。
朱利爾斯已經來不及離開這裡了,他慢慢地躺倒,躲進一攤落葉裡去,祈禱這些人不要發現自己。
同時,他看見一旁的狼人沒有移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但是握住樹乾的手微微用力將自己向上提,同時後肢踮起,身體因此顯得極為瘦長,完美地融入了樹木的陰影裡,隻是稍微轉動,就進入了那幾個走進林子裡探查的人的視覺死角,他們沒有一個發現它,哪怕他們之間最近的那位隻和狼人隔了不到五步的距離。
那幾個人裡領頭的提著馬燈,因此朱利爾斯不用法術也能看清他們的裝扮。
這些來歷不明的騎手都穿著不合身的衣服,背後背著長步槍,神色疲憊到了極點,還有難以言說的恐懼殘留,他們隻是草草地在這片空地裡看了一圈,沒有做細致的檢查便都後撤出去。
朱利爾斯聽到他們交流的聲音。
“裡麵有一片空地,看起來被開辟出來不久,顯然是人乾的,地上有兩條鐵鏈,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一個人失望地問:“你確定沒有別的了?要是有伐木工在這裡作業,就該有營地在林子裡。或許我們可以借他們的床休息一會兒。”
剛才進林子的人很不樂意這麼做,情緒反常地激烈:“我們什麼也沒看到,你要是這麼想,就自己進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