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襲來的晶槍(1 / 1)

劣化蟲洞 A.D.B 3786 字 2024-03-20

是的,公司突然就這麼沒了,一瞬間的事。   就和每個周四的晚間八點一樣,除了運維組,這裡什麼人都沒有。   直到接近九點,就連運維組的人也走光了,盧普仍然留在工位上。   很不巧。當盧普在各個SNS中徜徉半小時後,他發現今天整個互聯網上似乎都沒什麼可以拿來抄的內容,他不得不親自動筆,結合當天公司動態撰寫一些有觀點和態度的內容。   “乾啥呢,晚上去不去看地下小偶像?”   高星野將公演信息截屏發給盧普,他的印象中盧普至少會在八點前離開公司。   “加班呢,改天。等你車修好了帶我去”   “你也是下頭的可以”   盧普不再回復高星野。他將某篇可以借鑒的文章開頭粘貼在編輯頁上,然後更改了語序,擰開一瓶乳酸飲料。   盧普最近非常迷戀一種不知名的水溶性乳酸味飲料,每隔兩三個小時就會忍不住開一瓶,然後休息十幾分鐘。手機內存告急,盧普本打算在結束工作前多刪掉些照片和視頻讓手機變得流暢,但他的桌上和椅子堆滿了乳酸水的空瓶,他不得不去將它們收集起來,然後扔掉。   盧普拉開抽屜,扯下一個背心式垃圾袋,將這些讓人心煩意亂的東西全部打包。隻是不巧,公司的那兩個大號綠色垃圾桶被拖走了,沒人有理由刻意等著他。   盧普提著那袋垃圾走出大樓,將它們直接扔進垃圾回收車裡。   應該說,那袋垃圾不出意外的話,會毫無懸念的落入不遠處的垃圾回收車中。   但是它沒有。   被超音速飛行器低空掠過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謝邀,雙耳灌入空氣,無法呼吸,像是被縫在鼓皮裡拚命捶打,是一種不想再經歷第二次的體驗。如果你看到用戶“這種野狗攻擊性很強”在跟評頁留下了這樣的信息,並且至少能夠查詢到三次編輯記錄,那一定是短期內最有發言權的盧普留下的。   盧普被突如其來的強烈氣浪掀翻在地,和垃圾袋共同向前滑行了接近三米。   盧普本能的回頭,視網膜捕捉到了讓大腦來不及作出正確反映的信息。   炸了!   公司炸了!!!   多維襲來的轟鳴中,揚起的灰塵很快高過正在下陷的大樓。   大腦終於向肢體發出正確反饋時,盧普沒有再多看身後一分一秒,而是快速作出反應向前疾馳。他不知道自由落體中的瓦礫和建築碎片會在接下來哪個時刻波及自己。   炸了!!!   盧普工作了三年的公司炸了!!!!   幸災樂禍和久違了的強烈解放感壓倒性的高過了盧普對這場天災人禍感到的惋惜。拋濺而來的塵埃溶入臉上的汗珠,流進出於興奮而張大的嘴裡。盧普忘記鬆開手裡的垃圾袋,大步向前奔跑,越跑越快。   盧普完全不擔心是否有人還留在辦公樓裡。或者說,那個瞬間他來不及處理更多的信息。   毫無疑問,這裡大部分與工作相關的設備和數據都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盧普曾真誠的建議這家公司啟用雲存儲服務,但是為了節省成本,這家公司同時代背道而馳,將一切數據都存儲在本地設備中——所以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盧普這樣想。   哈哈。   勞動合同,社會保險,職業年金,醫療保險。這些盧普都沒有想,他覺得暫時沒必要想了。   盧普知道自己明天不用上班了。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上班了。   飛出的石礫比盧普更迅速、更輕快的沖向遠方。它們掙脫了鋼筋和保溫層的束縛,化身拋物線唱響自由的贊歌。盧普感覺自己的脊柱右側和屁股都被敲打到了,於是他跑的更快,一躍而起,與更多的石礫在空中一同劃出多元的弧。   嘿!我不用上班了!   盧普終於朝這家可憐的公司回頭時,是他甩破垃圾袋,踩到塑料瓶滑倒並起身的那刻。   情況不太對,他感覺不太好。   因為事實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盧普不知道方才的煙塵和石礫從哪裡來,但現在公司大樓依舊在麵前搖搖欲墜。   有些不一樣。   大樓還在,但不是原來的大樓。   不完全是。   從四層起,也許是五層。大樓的右上方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建築物。   泥灰和慘白,粗糙和細膩,光潔和漫反射,透明和混沌。或許層高和原來一致,棱角就像過去一樣分明:但不規則的接合處,對比鮮明的樓體,數塊被一分為二甚至破碎的玻璃卻無法融入周邊的任何一處風景。   它們不自然極了,並且依舊有玻璃和水泥的碎屑自接合處不斷脫落——看上去就像是兩個完全不相乾的建築被拚接在一起,事實也許就是這樣。從四層攀升蔓延至大約九層的結合縫就像被溶液侵蝕一般,溶解的表麵黏稠的粘連在一起——如果你用過一款白蓋或者綠蓋模型膠水,你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   除此之外,有幾塊明顯區分於其他石塊的建築碎片顯得突兀:它們的墜落速度顯然太慢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概隻有其他石塊的六分之一。   它們不像是從樓體中脫離的建築碎片。   它們不是建築碎片。   盧普是什麼時候發現它們不是建築碎片的?   當他意識到這像是改變了g的自由落體不過是它們運動軌跡的一部分時。   盧普是如何發現它們不是建築碎片的?   ——你應該問,它們是如何對盧普發動攻擊的。   大概有60個以上分布均勻、光潔平整的切麵,依靠旋轉保持在空中運動的穩定性,它們每旋轉大約15度左右,被反射的光就會從高處灼傷一次目擊者的雙眼。它們就像是一群不明來歷的蚊子突然闖入人們的視線:不論是那高頻的噪聲還是不規則的運動軌跡都能令人想到這點。   最重要的是,它們真的像雌性蚊子一樣貪婪。   “噢,你怎麼回事!”   盧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這條路上駐足觀看的隻有他。其中三根尖刺——我們暫且這麼叫它們。它們從不規則的運動軌跡中解放出來,調轉尖頭,捕捉到了盧普,然後開始加速,帶著那異常駭人的噪聲用令人驚異的速度俯沖了下來。   轟鳴。   你能想象這根尖刺攜帶了多大的動能:看看這可觀的沖擊坑和煙幕,這不是能用正常人的知識體係所能解釋的。   盧普嚇壞了,他不知道自己當時跳的有多高。也許有80cm以上,不然他一定躲不過尖刺的沖撞。   我可以反擊嗎?盧普這麼想。   不,當然。為什麼不反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