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恩愛(一)威脅(1 / 1)

10.恩愛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李之儀   想起白科的所作所為,花常艷無法不氣惱,不能不羞愧。最讓花常艷憤怒的,是白科和小紅一起算計她,要揪她的錯,叫她名譽掃地,逼她凈身出戶。等到小紅主動打上門來,花常艷才知道,先前的種種不堪,還算不上真正的丟人現眼。和小紅的戰鬥,甚至可以說是她,而不是小紅占了上風,但她心裡最清楚,自己敗得有多慘。經歷了如此不堪,換在過去,花常艷肯定會提出離婚的,可是,現在,除了守住這不幸的婚姻,她別無選擇。而要想守住婚姻,就得委曲求全,打碎了牙往肚裡咽。可是,有些屈辱,咽下去又會泛上來,像牛吃下去的草料一樣,返回嘴裡來回倒騰。而每次想起小紅襠下的那把鎖,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終於,花常艷忍不住了:“那鎖是你給上的?”白科對這個問題不屑一顧,因為他有自己的關切:“你和孔玉石到底做了什麼?”花常艷冷笑一聲:“哼,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見了奶子就要咂,見了窟窿就想鉆?”“你天天朝他臉上瞄,往他身上蹭,”白科指著自己的眼睛,“老子眼沒瞎!”   白科那麼生氣,來到孔老師家門外,高聲叫道:“明裡補課,你暗地裡做了什麼?表麵為人師表,背後偷雞摸狗!”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指向非常明確,質問和感慨更是令人浮想聯翩。朱老師聽到了,氣呼呼地問:“你在他家到底做了什麼?”發現紙裡包不住火,孔老師隻得把白科與小三的設計,擠牙膏一樣說了出來,然後,等著朱老師的爆發。哪知,朱老師隻是笑了一下:“嗬,如果你心裡有別的女人,我讓位。不管你多優秀,我都不會撒潑耍賴,跟別人爭你、搶你的。就是未來的你比現在的你優秀十倍,成了百年一見的絕世英才,我也不後悔。”“我也是受害者。”孔老師哭喪著臉說道,“我睡天摸地也沒想到,補課後麵還藏著這麼大的陰謀。”“跟我說實話,”朱老師指著孔老師的襠部,“你是清白的嗎?”孔老師又急又惱:“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把你想成了什麼人並不要緊,要緊的是你把自己活成了什麼樣的人!”“我沒有想到這是圈套啊。”“這除了證明你傻,也證明我瞎,”朱老師的語氣又冷又硬,“沒能看透你這個人。”“我是有點傻,但你不瞎。遇上了說不清的事,讓你誤會了我。”孔老師笑了笑,“我出去跟他解釋一下。”“這樣的人,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朱老師緊張地告誡,“你不要惹他!”“亂叫的狗不咬人。”孔老師自信地說,“我又沒做錯什麼,天塌下來也不怕。如果現在不出去說清楚,我就會永遠被人嘲笑,遭人唾棄。”   站在孔老師家門前叫嚷,白科就差點名道姓了。路上的行人放慢腳步,鄰居們出來踱步,鬼魂們聚過來,都眼巴巴地等待孔老師出場,上演一場情殺大戲。   孔老師出了門,一步一步,步伐沉穩而堅定,就像八十年前孔羽豐校長帶著一家人走向噬血的刺刀。白科揮舞拳頭,那麼憤怒,好像要把天捅出一個窟窿,眼裡射出來的寒光宛如兩把利劍,要把一切攔腰斬斷。哪知,看到孔老師時,愣了一下,拳頭僵在頭頂,眼裡的寒光暗弱了,甚至有了怯意。花常艷本來是站在門裡的,看到孔老師一步步走向白科,滿眼都是惶恐,但她還是不顧一切跑出來,並且趕在孔老師之前到了白科身邊,央求道:“別鬧了,回家吧。”白科忽地來了精神,看著花常艷,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花常艷威脅道:“你要往我身上抹屎,別怪我撕破臉,將你鎖人的事發到網上!”“哼,有種你就發!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白科這樣叫喊,花常艷反而沒了主意。   孔老師走到白科跟前,單刀直入:“你真想完蛋?你真不怕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你那醜陋的計劃說出來?”白科翻了翻白眼,指著孔老師:“你敢威脅我?”“世上那麼多男人,你為什麼單單陷害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有點天真,上不得臺麵,帶了搞笑的成分,孔老師急忙醞釀不滿,並倉促地展示出來,“你在外麵找人,已經不對了,為什麼還要拉我墊背,錯上加錯?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哼,你沒本事,沒脾氣,沒有用,我就是欺負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欺負你這個小老師,你能怎麼我?”白科這樣反問時,眼裡一半是輕蔑,一半是得意。“你即使存心欺負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你要是因為我的人民教師身份,肆意踐踏我的尊嚴,我就隻能鄙視你!”說到這裡,孔老師的不滿裡帶著遺憾,“我們隻能義斷情絕了。”“你勾引我老婆,還跟我講什麼情,”白科質問道,“說什麼義?”花常艷忍不住說:“你不要胡扯!”白科瞪了花常艷一眼,問孔老師:“我去買手機的時候,你們到底做了什麼?”“知道你設下了陷阱,打給你的電話還一直通著,我要是朝你那陷阱裡跳,是不是太傻了?”孔老師苦惱地搖著頭,“在你的眼裡,我就那麼傻嗎?”   乏味的爭論,取代了希望中的激烈爭吵或血腥拚殺,看熱鬧的人和鬼都有點兒失望。活著的人礙於情麵和尊嚴,不好意思鼓動雙方大動乾戈,拚個你死我活,死去的鬼就不一樣了,既不要顧及情麵,也無需維護尊嚴,一個個伸長脖子叫嚷,強烈要求雙方現場決鬥,拚個高下,決出勝負。特別是黃躍進,脖子伸得特別長,慫恿起來毫無底線:“孔玉石,罵他不要臉,打碎他腦殼!”白文麗一腳踢在黃躍進屁股上:“你嚷什麼?”黃躍進既委屈,又得意地說:“我叫孔玉石替你出口氣啊。”“我的事不要你摻和!”白文麗氣咻咻地評價,“狗拿耗子!”“我好心好意拍馬屁,拍到了驢蹄子上。”黃躍進不滿地嘟囔,“嘴上說不跟姓白的來往,心裡還向著姓白的。”“我生下來就姓白,”白文麗無奈地問,“我能把‘白’字抹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