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登麵紅耳赤的給蘇雯蓋好衣服然後轉過身去:“你,你……你先把衣服穿好吧,然後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蘇雯這個時候才有點回過神來,臉上也升起了一朵紅雲,連忙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遠遠的馬路上有警笛聲傳了過來,潘登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剛剛算是賭對了。電話那頭的警察應該是聽到了這邊剛才的動靜,通過手機的定位開始在往這邊位置附近靠攏,現在已經可以聽到警笛聲,說明警察已經來到這周邊附近了。 以前看電影的時候,潘登總是嘲笑那些導演沒有腦子,你警察抓人的時候悄悄的開著警車過來,把歹徒團團圍住了,那些壞人怎麼可能跑的掉?現在是親身經歷過才明白,鳴笛的目的就是要讓歹徒聽到警笛的聲音,隻要歹徒聽到警笛聲就很可能被嚇傻或者被嚇得逃跑,這樣一來就保住了蘇雯和自己的生命。雖然鳴笛可能會讓歹徒逃跑了,會讓以後對歹徒的抓捕需要耗費更大更多的人力物力,但是抓捕的成本再高也比不上人命重要。相反要是警察不動聲色的抓捕歹徒,在不知道具體位置,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時候,不論受害者還是前來抓捕的警察,出現傷亡的概率都會增大很多。而且鳴笛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讓受害者安心,能看到希望。就好像現在的潘登,聽到警笛聲傳來,緊張的心立刻就放鬆了很多。 潘登背對著蘇雯,輕聲的安慰著:“別怕,你聽,警車的聲音,警察馬上就到了。你把衣服穿好,你跟在我身後我們一起出去吧。”蘇雯輕聲的應了一個“嗯”,隨後像是想起了剛剛那場噩夢一樣的場景,又害怕的哭了起來。潘登聽見她哭想轉過身來安慰她一下,但是又怕她衣服沒有穿好,正在兩難的時候,身後的蘇雯一聲驚呼“啊!”潘登剛要轉身,卻發現身前沖過來一個黑影! 那個黑影手裡握著折疊刀已經沖到了潘登的麵前,緊握刀柄狠狠地紮進了潘登的腹部。刀刃全部插了進去,強大的沖擊力和巨大的痛楚同時傳到了潘登的大腦。本能的身體反應讓潘登腰彎收腹雙手一下子握住了那隻拿刀的手。 那個黑影嘴裡怒罵著:“他媽的狗東西,敢壞老子的好事,還敢打我!”說著話掄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潘登的臉上,潘登在刀刺進腹部的時候,就感覺身體裡的力量就像一個充了氣的氣球,隨手一鬆,氣球裡的氣就快速漏了出去。那個黑影出刀他看到了,來不及反應!掄拳他也看到了,隻是這個時候他一點抵抗的力氣都沒有!沉重的拳頭砸在了潘登的臉上,沖擊力讓潘登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側麵倒去。隻覺得雙手一鬆,那個黑影借著一推之力順勢的拔出了插在潘登腹部的折疊刀。潘登摔倒在地,拔出刀子的傷口開始往外噴血,巨大的疼痛讓他意識有點昏沉,眼皮很重雙眼開始模糊,耳朵裡一片翁鳴聲。雙手緊緊的捂著腹部,雙腿蹬地向後退去。 從蘇雯看到一個黑影沖向潘登,到潘登倒地向後退,實際上隻有短短的幾秒鐘。這個時候蘇雯的尖叫聲才開始響起來。 那個黑影就是剛才第一次交手的時候被潘登砸倒在地的老二!剛剛兩個歹徒拿了錢包退到一個木堆後麵的時候發現潘登並沒有跟上來。老二不甘心被打了一下,給老大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要回去報仇。老大示意的看了看老二的右手,意思是你手都受傷了,不一定行。老二抬起受傷的手,比劃比劃,除了有點疼其實沒有多大的事情。做了一個OK的手勢,兩個人又悄悄的從木堆旁邊繞了回來。本來打算是等潘登和蘇雯走出來的時候繞到身後去結果了男的,強了女的然後兩個人在逃之夭夭。可是就在蘇雯穿衣服的時候,他們聽到了警笛聲,這個時候老大才明白剛才那個破話自己好事的那個人不是在嚇唬哥們倆,他是真的報了警的。 所謂的賊人膽虛,一聽到警笛聲,拉大就拉著老二的衣服,示意老二趕緊撤,一會警察來了就跑不了了。老二已經紅了眼,掙脫開老大的手就沖了來。等老大跟上來的時候老二已經把潘登一拳砸倒在地上了。老二還要上前去結果掉潘登的性命,歹徒老大一把拉著老二的胳膊把老二拽了回來:“趕緊走!警察已經來了!” 這個時候警笛聲已經很近了,警察應該是已經開進了村子的小路上了。老大說完轉身就跑,老二也聽到了警笛聲越來越近了,恨恨的瞪著潘登:“狗日的,你等著,爺爺認得你了,以後別被老子遇到你!”撂下狠話老二轉身也跑了。 其實這個時候潘登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求生的本能讓他還睜著眼睛看著那個老二,等到老二轉身跑的時候潘登就失去了意識。 等潘登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裡麵了,床邊坐著爺爺和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我媽呢?”潘登虛弱的問著爺爺,爺爺臉色一暗,搖搖頭輕輕的安慰著潘登:“覺得怎麼樣,傷口疼不疼,要不要讓醫生來看看?” 潘登輕輕的搖搖頭,想著可能父母實在是太忙了,沒有回來吧。想法一起不自覺的就感覺眼睛一酸,自己幾乎是死裡逃生,身上的傷口是這麼的疼,為啥爸媽就不回來看自己呢?有點心酸也有一點怨念,賭氣的擦了擦眼淚對爺爺說:“沒事了。” 爺爺旁邊的一個警察說道:“潘登對吧,我們是市刑警一隊的,我姓張,我旁邊的這位姓劉。”張警官指了指身邊的另外一位警察“要是你現在覺得還行的話,我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潘登看了看兩個警察又看了看爺爺,爺爺在旁邊點點頭:“這兩位警官都來幾次了,你一直都睡著沒有醒,現在你醒了,要是覺得身上不是那麼難受就跟警官聊幾句,要是不舒服你就先休息。” 張警官微笑著說:“你這個小夥子見義勇為,還及時的報了警,拯救了一個小女孩非常好!但是也要批評你幾句,這麼危險的事情以後一定要等警察到了,讓警察來做。你這次是運氣好,要是那把刀刺你的角度再往上一點,你現在可能就醒不來了。” 潘登撇撇嘴:“那不是來不及了嗎?”潘登還想補充一句:我都聽見那兩個人撕女孩衣服的聲音了,我要是再晚點,可能女孩子清白就沒有了。考慮到蘇雯的名譽,這樣的話還是不說的好。 張警官旁邊的劉警官說道:“來不及你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啊,你直愣愣的跟兩個歹徒碰麵,多危險啊?你就不能躲在暗處大聲呼喊,再製造點動靜把壞人驚走嗎?” 潘登聽著一愣,這才明白,自己確實很傻,要是按照劉警官說的,大聲呼叫製造動靜確實很有可能自己和蘇雯都毫發無損。看到潘登發愣張警官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就簡單的問你幾個問題,然後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潘登問道:“警官,那兩個壞人抓住了嗎?”張警官回答到:“抓住了,但是不是當天晚上抓的,第二天我們通過摸排在附近的一個工地裡抓住的。” “那天晚上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位置?”劉警官問道 “回家,我坐公交車回來,從村子中間走距離是最近的,幾分鐘就到家了。” “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就住在旁邊的別墅區,那你當時是怎麼發現那兩個歹徒的?” “當時……” 詢問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在警察了解了詳細的全過程之後,起身告辭。 “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電話聯係我。”張警官臨走前遞給了潘登一張名片:“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千萬別莽撞的一個人就沖上去了,給我打電話,我電話24小時不關機的。” 爺爺起身送走兩位警官,來到潘登床邊拿起一個吸管讓潘登喝牛奶:“你這個孩子,嚇死我了,你以後可不能乾這麼危險的事情了,那個刀把你的胃都紮傷了,你以後都不能吃太多太硬的東西了,你先喝點牛奶,待會我回去燉點雞湯來,你現在隻能吃流食!”爺爺一臉的心疼,小心的幫潘登整理了一下被子。 “爺爺,我爸媽呢?我都這樣了他們都不回來嗎?”潘登又問了一句,眼圈已經紅了:“掙那麼多錢有意義嗎?他們就不怕兒子沒了嗎?”說著話眼淚就下來了。 爺爺拿著紙巾擦掉了潘登流下來的淚水安慰潘登說道:“已經給我說過了,在忙一個什麼項目,再過幾天就回來了,你睡著的這幾天我每天都有跟他們聯係的,你安心養著,等你好了,我帶著你去找他們去,幫你出氣。” “我已經睡了好幾天了?” “嗯,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萬幸你醒過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爺爺說著眼圈也紅了,眼淚順著眼角的皺紋流到了臉頰。潘登看著爺爺的臉色發暗,眼眶深陷。應該是自己昏迷的這幾天都是爺爺一個人在照顧自己,爺爺已經六十多了,這麼熬夜身體很快就會吃不消的。潘登拍了拍爺爺的腿說道:“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爺爺您去休息休息吧。”爺爺點點頭說道:“好的,你也在睡一會,有什麼事情你就按床邊的那個鈴,會有人來幫你的,我先回去一下,給你燉雞湯。” 在潘登醒來的第二天,蘇雯的父親來醫院看潘登,感謝潘登對女兒的救命之恩。他爸爸帶了十幾個保鏢打扮的人,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堆的禮物,從吃的喝的到各種營養品,堆得一間病房裡除了走人的過道滿滿當當的。感謝的話說了幾車子,對著潘登又是鞠躬又是拱手的。潘登覺得要不是自己年齡太小了,蘇雯爸爸身邊又帶著十幾個保鏢,他都有可能拉著自己拜把子。特別是當自己爺爺進來的時候,蘇雯爸爸一把抱著爺爺就要磕頭,驚的老頭人都麻了,連忙拉了起來。 “老叔啊,您這個孩子教育的好,我得感謝您啊,您孫子不是救了我女兒一個啊,那是救了我一家子啊!”說著話從旁邊一個保鏢的手裡接過手包,從裡麵掏出來一張支票遞給潘登爺爺:“老叔,這個是晚輩的一點心意,給潘登小兄弟買點吃的用的。”潘登爺爺拿過來一看那數字後麵的零和漢字寫著的人民幣貳佰萬圓整幾個字,手都有點哆嗦,說什麼也不要,蘇雯爸爸又把支票遞給潘登,潘登也是百般推辭。蘇雯爸爸見他們爺孫倆堅持不收也就強求了,收起支票豎著大拇指說道:“老叔高風亮節啊,既然如此那隻能容圖後報了!”隨後又聊了幾句家常,蘇雯爸爸起身告辭了,臨走之前蘇雯爸爸對潘登說道:“本來應該是帶著我愛人和姑娘一起來感謝你的,隻是發生樣的事情對孩子的心裡打擊太大了,現在我的愛人還帶著姑娘在香港那邊的醫院做精神疏導,小兄弟你千萬不要介意,等你傷好了出院了,我們一家三口到時一定會登門感謝的!”潘登搖搖頭說道:“您來過了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用了。” “要的,要的,小兄弟你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好了再說,就不打擾了。” 蘇雯爸爸走了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找到了潘登的主治醫生,了解了潘登的基本情況之後,往潘登的住院賬戶裡存了三十萬的現金,讓醫院安排最好的陪護、最好的病房、最好的護士和用最好的藥。得到最好的照顧之後,潘登康復的很快,兩個月之後已經可以下床自己行走。又過了一個星期,在確定潘登康復的七七八八和三十萬快用完的雙重標準下,潘登出院了。 爺爺帶著潘登,回到了潘登小時候住的小樓裡。潘登本來是打算去家裡新買的別墅的,爺爺說:“那邊住著不習慣,地方太大了說話都有回音,而且兩個人住著太冷清了,也不利於你身體的康復。老房子住著舒服不說,你覺得悶的時候還可以去旁邊的田野裡走走看風景。” 回到小樓,爺爺把潘登的房間已經收拾出來了,幫潘登把行李放到房間和潘登一起整理好,爺爺讓潘登先休息,自己下樓給潘登弄點麵條。雖然潘登現在表麵上看已經康復,實際內裡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的長好,現在潘登的主要飲食依然是以湯水為主。當然還有肚臍上麵三寸的地方留下的一道三四厘米的一條像肉色蜈蚣一樣的疤痕。 “爺爺,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吧,我在醫院這麼久了,他們都沒有回來,我現在出院了,想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剛要走出房間的爺爺,聽到潘登說的話又走了回來坐在了潘登的床邊。 “給我手機,我自己打。”潘登坐到爺爺的身邊,向爺爺伸著手。 爺爺搖搖頭,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孩子,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你爸媽可能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