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廁所笑話(1 / 1)

B老師。30歲,在學校工作經歷7年。班主任。已婚。   B老師大學畢業就進學校工作了。工作認真,專心教學。   B老師早上簽到打卡後吃了個早飯,感覺肚子不是很舒服。可是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去上早自習了。   B老師也隻好先忍著。   早自習的時候,B老師一邊捂著肚子一邊組織學生讀語文課文。B老師看了看教室前麵和後麵兩個明晃晃的攝像頭,努力的把腰桿往直裡挺了挺。   學校最開始安裝這兩個攝像頭的初衷是,有時候會有一些大型考試,學校的教室需要被用作考場,於是學校應教委要求,火速安裝了攝像頭,是為了讓學校符合考場的要求,以此來實時查看考生的狀態以及及時掌握考場的情況。   再後來,教室的這兩個攝像頭就大有用處了。它們被用來當作監視老師和學生的武器。哪個教師上課教態不好,扣錢,哪個教師上課是坐在板凳上的,扣錢,哪個教師上早自習沒有按時到位,扣錢,哪個教師提前一分鐘下課,扣錢,哪個教師上課沒帶教案,扣錢,哪個教師上課沒拿書本,扣錢……   以及哪個班的學生上課睡覺了?有幾個人睡覺?是哪幾節課?哪個老師是班主任?是哪個老師的課堂?扣錢。   B老師一想到這些密密麻麻的扣錢條例,隻能用手揉了揉咕嚕嚕響的肚子,使勁的調整著自己的儀態。努力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想上廁所這件事盡量變成不想。   早自習下課鈴聲打響的第一時間,B老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了廁所。   B老師想到,那麼多同行都有腎結石,腎病綜合征……這不是沒有原因的,大家上課的時候又不能像學生一樣,想上廁所和老師說一聲,就能去廁所解放自己。就算再十萬火急,也得忍著,憋著,長此以往,哪個的腎臟受得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就在B老師還在享受清理肚子的快樂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郝主任。”   “你來學校了沒有啊?”對麵的郝主任親切的問道。   “在學校呀,怎麼了?”B老師一頭霧水。   “那我看你下節沒課啊,你不在辦公室啊?”郝主任說。   “我在廁所啊……”   “查考勤哦,你趕緊上來簽字呀!”郝主任提醒著。   “可是我在上廁所啊,等一會行不行啊?”B老師問道。   “早自習都下了5分鐘了,廁所還沒上完?盡快啊,盡快,我還要去下一個辦公室查人。”郝主任那邊已經開始催促了。   B老師有些無奈,自己都30歲的人了,上個廁所單位領導還像催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催促自己。況且上班打卡簽到,下班打卡簽到,這都還不夠,還提防著老師,生怕誰中途又跑了出去。拉個屎在學校都沒法拉乾凈,真是服了。   想到這裡,B老師火氣噌的就上來了,他有些氣憤的和郝主任說:“郝主任,我在拉屎啊,怎麼辦?屎拉一半嗎?”   郝主任聽完,緩緩的說:“那你盡快,一會上完廁所過來找我。”   郝主任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學校在這方麵確實存在擔憂,有些老師就住在學校附近,走路過來也就10分鐘,所以學校生怕老師們是為了應付考勤,所以才撒謊說自己是在上廁所。   B老師掛了電話,側著身子從褲兜裡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心想,自己本來就是班主任,班主任早上專門派了一支糾察組查班主任是否到崗,那些糾察組的人除了每天早自習的時候在樓道裡晃悠外,還會站在監控室裡查看哪個教室的班主任老師沒有到位。這都裡裡外外查了一遍了,還要讓這些二級班子的主任到辦公室搞突擊檢查。   真是讓人憋屈的慌。這些主任不是說每天都很忙嗎?忙的連課都不允許多上一節,忙的連班主任都不能當,這麼忙每天跑樓道的時間倒是充分。   B老師哼哧了兩聲,一支煙抽完剛好肚子也清空了,他提上褲子洗了把手,回辦公室找郝主任去了。   結果郝主任已經去了其他辦公室,B老師給郝主任打電話。   “喂,郝主任,我上完廁所了,在哪裡簽到?”B老師的語氣裡明顯有些不滿。   “四樓最右側辦公室,我這會在這。”   “好,稍等。”B老師掛了電話,向四樓走去。   他桌子上還放著三遝作業,都還沒時間批改,那裡有一遝是學生今早剛抱過來的,還有兩遝是昨天的作業,他昨天滿課,晚上還有晚自習,根本就沒時間批改作業,今天好不容易有兩節課的時間,還要應付這奇奇怪怪的考勤,不,準確來說是多此一舉。   “郝主任,在哪簽?”B老師推門進去後問郝主任。   彼時的郝主任正拿著小本本一個辦公桌一個人的核查人來齊了沒有,那些有課的老師郝主任早就把他們的課表調出來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按照課表上顯示的,郝主任在有課的教師名字後一個一個的畫圈。剩下那些打勾的,就是來上班了,但暫時沒課的老師,如果誰的名字後麵那一欄被畫了×,那就慘了,那就是礦工或者遲到的標誌,不僅要被大會批評,還要扣錢,扣分。   郝主任抬頭看了一眼B老師,然後不緊不慢的說,“來了,沒事,我已經給你畫了,你去上廁所了嘛!”   B老師一臉無語的問:“不是說要簽字嗎?”   郝主任說:“嗯,主要看你人在不在。你不是說在上廁所嗎?我就給你畫了。”   B老師沒說什麼,就是覺得,感覺自己像被耍了的猴一樣。既然你都畫了,那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喘著粗氣爬上四樓?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B老師悻悻的走回了辦公室,他一邊批作業一邊難受。   “郝主任剛才在辦公室找你來著,他們在查考勤。”上完課回來的同事提醒著B老師。   B老師苦澀的笑笑,“去廁所了,給他說了的。”B老師一句話帶過,至於郝主任打電話以及他呼哧呼哧爬上四樓找到郝主任,領導隻為驗證他來學校上班了沒有這些細節,B老師絕口不提。   他不是不願意提,而是覺得這要說出去,感覺像個笑話。   可是這個笑話,又真真切切發生在了自己身上。自己想來都覺得可笑的事情,說給別人,豈不是淪為笑柄。   學校應該不覺得好笑,製度應該不覺得好笑。如果好笑的話,也不會讓這麼有趣的事情在這片傳教授業解惑的土地上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