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洵拜別玄心菩薩走出鏢局,無視了路上的各種監視,從城南出城,要繼續往南荒方向行去。 然而出城之時,他感到在這裡城門口監視的練腑境突然往旁邊示意了一下,一個練血境起身遠遠跟在了吳洵後麵。 加速就顯得做賊心虛了,吳洵隻有強行淡定地繼續往南行去。 還沒走出兩裡路,吳洵就感到身後又來了一個練腑境強者——一位伴隨著光明神力的波動的練腑境強者。 練腑境到來之後,那位練血境似乎接到了換班的命令,往回行去。那練腑境又跟了一會兒後,見練血境已走遠,竟直接向他這裡沖來——流露出了殺意地沖來。 吳洵回頭看去,發現對方是隱身的,確認對方便是那位金牌風侍了。 吳洵內心嘆口氣:他的實力掩蓋,根本沒露出任何破綻!卻想不到城中的這位傳說中的金牌風侍居然這般閑的蛋疼,問都不問就直接下殺手——從對方發出的殺意來看,這位估計就是找樂子來的…… 應該是雍州被時穀接管之後,他的日子變得太無聊了。不然正常情況下,哪有練腑境出來刺殺練膚境的道理?…… ——自己的黴運根本沒有消散! 吳洵站住將衣擺一撩,露出了他提前從儲物小劍中取出的風侍金牌。 這塊金牌他之前在羽州就用過,是他在越國行走的底牌之一。剛才感應到時穀在附近路過之時,正是因為不再確定這塊金牌在光明神教高層麵前是否有用,所以才想到向玄心菩薩問了風侍的消息,從而估算估算這塊金牌的能力上限……卻想不到這麼快就能上了它。 來者收起殺意沖到他麵前停住,也不顯形,一個稍顯沙啞的中年男子聲音就傳了出來:“我怎麼沒見過你?練膚境怎麼可能拿到金牌?你的皮膚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如此,不是單純黴運,是皮膚問題受到的懷疑…… 吳洵嘆口氣。 “皮膚是兒時事故,至於練膚境和見沒見過我這種問題,我可以將之理解為是你對神上的質疑嗎?我手上既然有這塊牌子,這代表著什麼,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才對。”對方不好言相向,吳洵自然也冷漠回道。 對方一陣沉默。 其實吳洵也不知道這個牌子“代表著什麼”……甚至如果對方反問他這個牌子代表著什麼,他也回答不上來。 但既然玄心菩薩說這個牌子上有光明神的加持,那它肯定不是誰都能拿到的。一個象征身份的靈器級別的物品,也應該不是隨便一個人撿到就能掛在身上。正常情況下,這個牌子的授予應該是有相應的手續和印記,而不是黃先生那樣隨手隨便亂丟就可以丟給別人。 當然,吳洵就是隨便詐一詐而已,若是詐失敗了,他也不怕什麼……最近吳洵的練腑有所推進,心肺力量有所增強,加上他儲物小劍裡那桿七百公斤重的暗龍槍,隻要不驚動時穀,練腑境前期的實力並不被他放在眼裡。 至於所謂隱身能力,在他入了微的靈覺麵前更是形同虛設。 “你在這等等,我去喊時副教主來。”對方沉默了一下說道。 “不等。我的存在在神教裡也屬於一種機密。”吳洵說道:“我還是勸你莫要以身犯險。” 對方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對吧?……你的存在若是機密的話,教裡應該會給你安排身份進行偽裝才對,絕不可能我隨便一露殺氣,就將你的金牌給嚇了出來!” 吳洵嘿的一聲笑了出來:“看來你還真是不要命了……下麵我說的話,你說停我就停。具體你的身份能承受多少信息,我自己也不清楚,你如果聽到了什麼你不該聽到的東西,出了什麼事情可不要怪我:其實金牌本身……就是給我牌子的人幫我做的偽裝,是保證我即使麵對副教主也有權不接受細致盤問的身份,至於我的真實身份和任……” “停停停!”才剛說半句,對方連忙叫了停。 一陣沉默。 光明神教突然降世,其內一定有諸多秘密尚未公開。而對方能活著做到金牌風侍,必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聽的。 “這麼說……你莫非是教主大人的親信?不知教主大人現在……”對方沉思良久後,猶猶豫豫問出,最後還是搖頭說道:“算了,當我沒問——話說,你似乎也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吳洵老實而理直氣壯地回道。 又一陣沉默。 “……不行,在下還是得去喊時教主來,職責所在還請海涵。”對方又一陣沉思後,如此說道。 “隨你便,反正我不會等他。”吳洵淡然回道。 話不投機,對方直接往回奔去,吳洵也立刻穿入官道西邊林中。 吳洵入林就立刻變向,幾個呼吸後,雍州城方向傳來一道四散地靈氣波動,想必是這名金牌風侍在呼喚時穀。 又幾個呼吸,一道白光射出城來,向吳洵原來的方向追去。吳洵雖已變向在林中穿梭了數裡,卻仍然沒有能夠跑出對方的靈覺範圍——那白光瞬間變向向吳洵追來。 吳洵看到了白光的變向,暗嘆一口氣……對方是幾乎是在垂直的位置才變向,說明其實就差那麼一點點自己就能逃出對方的範圍。 ——又是運氣問題!隻要多那麼兩根粗壯的樹枝,就能逃掉了…… 他迅速在腦海中展開演繹,在“繼續利用金牌避免沖突”和“直接揭開另一張底牌”做著抉擇。 一轉眼,時穀就已沖到百丈之內,二人互相間幾乎可以看見眉眼了!吳洵也不停步,回頭泛起冷笑,正要大喊出什麼話來,突然雍州城佛光一閃,一個巨大佛手結成金剛印,拍在雍州城上空中,城池上空一陣震蕩,一個罩住全城的光明神陣顯現出來,隨後破裂消散。 時穀原地站住,一陣猶豫後選擇往回趕去。 吳洵根據時穀剛才變向的時間,推測出了對方的靈覺距離,在脫出對方靈覺距離的瞬間,身子一停,要往東邊的樹林穿去。 誰知還沒啟動,之前那名金牌風侍居然跟了上來!吳洵見狀不再廢話,從樹上躍下,拿出黑色長槍,向此人方向一槍刺去。 長槍刺入一道光幕,金牌風侍顯出身來,是一個手拿雙刃、臉色蒼白、身著白色緊身衣、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 長槍繼續前送! 槍長於刃,有先攻優勢,中年男子隻有提起雙刃向槍尖架來…… 不想槍刃碰撞的瞬間,吳洵手上一動,長槍突然產生了一個小幅旋轉。 中年男子在碰撞的瞬間就感到手上一沉,心裡一緊:好重的槍,正要加力格開,不想長槍突然旋轉,又將他的力道給錯開了一小半,眼見長槍一個槍花就甩開了他的格擋,刺向他的咽喉! 他連忙身體後仰想要躲開,不想吳洵的長槍似乎早就算出了他的躲閃,又一個槍花甩過,槍尖仍然直指他的咽喉。 他一連格擋、躲閃四次,直到重心用盡,一屁股坐在地上,吳洵的長槍仍然點他的咽喉上。 “城裡出了事情,你卻跑出來追我?怯戰了?還是連孰輕孰重都分辨不出來?——這是最後的警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再追一步……你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吳洵收槍繼續往東邊穿去。 吳洵猜的沒錯,城裡玄心菩薩出手的一瞬間,這位風侍也猶豫了一下,但他考慮吳洵這邊危險性要小一些,同時仍然具有一定的追蹤價值,所以沒有回城。 而現在,被吳洵直接點明了他的怯戰,他就不能再硬著頭皮繼續跟蹤吳洵了! 除此之外,他還陷入了另外的恐慌,他不知道“眼前這名教主親信的真正實力不是練膚境而是練腑境以上”是不是也是他不應知道的信息之一——對風侍來說,“知道的太多了”遠比“怯戰”要危險太多。 吳洵往東走出一裡,見這回終於沒有人吊在後麵了,才長舒一口氣。 如果對方隻是遠遠吊在後麵,不與他沖突,他還真沒辦法,畢竟他速度比對方要慢。 他往雍州看了一眼,那邊還是靈氣湧動,時穀與玄心似乎還在爭鬥,他推演了一下,越國總體來說實力占優,玄心菩薩和聚集的佛門弟子估計不會這麼容易脫困,八成還是會形成重新潛伏的局麵,而他已經被對方懷疑,回去可能不僅無法給出助力,反而會添亂。 於是吳洵方向一轉,繼續往西南南荒方向穿去。半個時辰後,他又調整了兩個方向,穿林而過百餘裡,找了幾條溪流小河消除了好幾次痕跡,才停下來休息片刻。 ——還是太弱了,吳洵內心嘆道。 順手打了個獵,吃了頓烤肉後,他的鬱悶之情才得到舒緩,他站起身來一邊重新往南穿梭,一邊拿出那塊風侍金牌仔細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