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源(1 / 1)

清晨,謫仙鎮。   自古雲:“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謫仙鎮住一老者,雖為凡人,卻有仙氣,此人正是武平王,後自稱忘塵老人。   住在謫仙鎮有百來戶,四百多年來不與外界互通。飲天上之水,食山林之畜,享天地之靈氣,受仙人之庇護。鎮裡的人民風淳樸,性格溫良,一代一代好不快活。   炊煙緩緩升起,宛如一幅恬淡的田園畫卷。隨著朝陽慢慢升起,那細微而升騰的炊煙,仿佛是天地間最溫柔的連接,將人間的溫暖與大自然的寧靜巧妙地編織在一起。炊煙裊裊,輕輕地在空中舞動,繪出了一條條柔和的軌跡,好似鄉間的詩行,敘述著歲月的靜好與生活的恬淡。   河岸一白發老者早已垂釣許久,說來倒也奇怪,沒有魚餌,沒有魚鉤,甚至沒有魚線。那老者隻安靜握著魚竿,旁邊和他一起垂釣的乃是上古神獸白澤。遠方一孩童約莫兩歲,晃晃悠悠的走來,手裡捧著青果。   此時正是春季,果實還未成熟,想來也是青澀難以下口。那孩童一邊走,手裡的果實一邊掉,掉了那孩童又是撿起來。那孩童還穿著開襠褲,尿意說來就來,來了也便是隨意揮灑,不一會走過的路就被畫出了一條長蛇形狀。   那白澤忘了老者一眼,也不言語,老者會意,雖未說半句話,但仿佛已經在說,魚來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孩童一個不落的把所有果實都捧了過來,果實還帶著孩童的童子尿。那兒童遞給了白澤一個。   “給你。”   白澤聞了一下,騷氣沖天,當即皺了皺眉。那孩童又遞給了老者一個果實,說了聲:“嗯,給你。”老者右手接過果實,左手食指和中指一勾,一道水柱從河中沖出,有如真龍吸水。老者將兩枚青果一扔,青果在水柱上清洗片刻,老者再一揮,一枚青果投給了神獸百澤,一枚自己接著。   那孩童見這般有趣,拍手直樂,剛要再遞給老者一個,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青果撒了一地,白澤見狀翅膀輕輕一揮,果實老老實實聚在了一堆,孩童見狀又是忍不住手舞足蹈。白澤接過剛才的果實一口吞下,當真是又酸又澀,兩腮生津,見孩童這般開心,不忍吐了,掃孩童的興。可是果實實在太過酸澀,當真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隨即開口道:“最近朱厭異動,是否需要查看一下。”   那老者擺手道:“去吧。”   白澤得到回復,當即如釋重負,輕扇翅膀,徑直往西飛去。隻一閉眼睜眼功夫,已然數十裡開外,見孩童早已消失在視野中,當即吞了那青果。那老者捏須而笑,將青果核吐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數十裡開外白澤的腦袋上。那白澤也不理,又是輕扇翅膀,直沖雲霄,去西方查看朱厭去了。   那老者連吃了幾枚青果,口中酸澀,輕聲與那孩童道:“這果青澀,你去河中取點水可好。”   那孩童聽言,搖搖晃晃走道河邊,準備用荷葉取水。水中一巨物張口血盆大口,那老者見狀,臉上不露表情,怒斥道:“孽畜,按敢造次。”那巨物聽言,一個甩尾,激起巨浪,獨自往河深處遊去。那孩童哪裡會躲閃,一時間衣服都濕透了,手裡捧的荷葉卻剛好裝滿了水。孩童起身小心翼翼,左右搖擺的將水捧給了老者。   老者捏須笑道:“你這渾身濕透,我倒不知道該如何像你父親解釋了。”   孩童囈語道:“爹爹讓我來問老爺爺,他給你做的板凳可還習慣嗎?”   老者微笑道:“你父親手藝愈加成熟了,如此潛心修習,不出十年,恐不比當年魯班遜色多少。”隨即麵露擔憂之色,自語道:“你父親天資倒是聰慧,隻可惜一心隻醉於繪畫,雕塑。對兵法,占卜,習武,呼風喚雨之術無一興趣。”   孩童道:“那又何妨呢?”   老者繼續道:“本來倒也無事,隻是西方朱厭最近頻動,恐天下將亂,我又能護的你們幾時,隻怕將來這謫仙鎮也難逃這腥風血雨。太平年間,這手藝自然可保一家生活無憂,這到了亂世,這手藝運用不當怕會惹來禍端。”老者望著孩童,嘆了一聲,道:“我和你說這些,也不知道你是否能聽懂,罷了罷了,就當我自言自語吧。”   那孩童瞪大個眼睛,道:“爺爺雖然說的我不懂,但是若爺爺肯教我,我學便是了。”   還未等老者回答,那孩童的母親便叫喚著讓孩童回家吃飯,孩童搖搖晃晃的往家裡走去。老者看著孩童遠去的背影,一聲嘆息。再回頭,白澤已經落地,乖乖坐在老者的身旁。白澤飲了一口河中之水,吐人言,道:“朱厭躁動,恐已無法繼續強行壓製,天下將亂已成定數。”   老者攤開左掌心,一條青龍盤旋,躁動不安。老者繼續攤開右掌心,一條金龍沉睡於掌心。白澤言道:“這是他的命數,你何苦強行壓製,可知逆天而行的後果?”   老者翻左掌向下,那青龍掙紮一番又回到老者左掌心,語重道:“我如何不知,二龍不可居於一處,否則必惹禍端;我亦明白,潛龍勿困,久則沖天。隻是你可知道,青龍雖有帝相,卻不可久居,無非是鏡花水月罷了。”   白澤嘆道:“我知你意思,隻是這條路太過兇險,與天鬥,無異於以卵擊石。你料定,他是你要找的人嗎?說到底,你不過不想讓他像你和她一樣,被作為棋子,任由上界擺弄。你想自己布局,下一盤棋,一盤與天鬥的棋局。”   老者仰天,沉聲道:“誰又不是誰的棋子呢?我也罷,她也罷。”老者說道這她字,閉眼沉思半晌,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樂天大殿自刎,七十二城,數十萬無辜百姓慘死,瘟疫肆虐,整個大地屍橫遍野,臭氣熏天。老者轉頭,問了白澤一句:“難道凡人的命就如同草芥?”   一聲輕嘶哀鳴,白澤眼眸裡泛出點點淚光:“天下的事太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隻守得你一人,守不了天下蒼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白澤頓了一下,又道:“他是青龍轉世,兩年前他出生之時,青龍就應該跟隨他了。你強行把青龍困於你自己身上,雖可解一時之困。但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上界記錄司如果找不到青龍,你該如何自處。十二年為一個輪回,天上再有十日,必會露餡的。”   那青龍仿佛是有了感應,一聲龍吟,老者左手微微顫抖。右手金龍感受到青龍有傷主的異動,從沉睡中驚醒,盤於右手,對著青龍怒目而視。   “青龍終歸是要尋主的。”白澤又道。   “既都是龍,金龍和青龍又有什麼區別呢?”   白澤俯首,前膝下跪。它跟隨忘塵已經幾百年了,早就心意相通,怎會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隻是一旦選擇了這條路,便再也不可能回頭了。   “若是你真做了這個決定,宜早做打算,青。。。”白澤剛說完這個青字,便轉口道:“金龍越早認主越好。”   老者沉思不答,當天夜裡,狂風大作,暴雨侵襲,一條金龍盤旋於半空良久。它跟隨老者已經超過五百年了,如今要奔向新的主人。老者悵然,將左手的青龍轉到右手掌心,金龍見老者是下了決心,回頭無望,仰天長嘯,隨後沖上雲霄後又急轉直下沖到那孩童身體裡。自此,金龍與孩童融為一體。   白澤見狀,心中一陣悲淒,它知道,有一天,遲早有這麼一天,它也要離老者而去,去守護新的主人,便是那孩童,一個被寄予厚望,去改變這舊天地的創世者——張辰天。